漫天兵刃席卷，逼得云方和白见礼不断闪转腾挪，连还手的机会都很难抓住。
他们不能伤害兵器，也不能被集火，可以说的上是打的束手束脚，根本施展不开。
好的是，方春生进了地狱，不会成为兵器们的攻击对象，两人的压力也就小了些，不必再照顾实力稍弱的方春生。
他们只用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不知过了多久，漫天兵刃同时停滞。
它们同时恢复了对自己的控制。
“诶呦哟呦呦呦，终于结束了！”
阴鬼百斩刀松了一口气，喊道：“忘川主位格确立了？”
许许多多的器灵们也发出了同样的疑问。
因果律控制着它们阻拦忘川主位格的确立，等忘川主位格确立之后，针对它们这些器灵的控制自然也就消失了。
云方收了兵器，眸光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还是白见礼性子直率，直接开口道：“双位格。”
两人对望一眼。
方春生，一个新亡者，在短短几天内获得了地狱鬼王、忘川主的位格。
甚至就连黄泉剑都认其为主。
这样的发展实在是太快，他们都没有准备好。
前所未有的双位格鬼神……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最终云方还是摇了摇头。
“听黄泉事务统筹书说过，泉姐让他立下了绝不伤害黄泉的天地誓言。”
这就是表态了。
白见礼坠着嘴角，深深叹了口气。
“那我们就只能欢迎这位双位格鬼神了。”
……
忘川的小院中。
黄泉面露欣喜之色，转头看向晨烟寒玉两姐妹。
“忘川的法则已经恢复正常，黄泉界的投胎转世功能也恢复了。”
两女对望一眼，皆是有些振奋。
身为忘川部的鬼卒，只要忘川恢复正常，她们就能赚取功德，日子也就不会再过得那么苦。
一切似乎都走上了正轨。
“但是，泉姐，我有个问题哈。”
晨烟想到了些什么，开口问道：“方春生现在是地狱鬼王，还是忘川主，他到底该归哪一部？”
寒玉也点点头，期待着黄泉的答复。
作为忘川部的鬼卒，她们当然希望方春生能留在忘川部，这样她们忘川部的势力就会越来越大，能赚取的功德也就越来越多。
但是地狱也很重要，方春生只有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同时兼顾忘川和地狱。
“他？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可不会一直在黄泉里待着。”
黄泉笑着，却见小院中地狱光幕乍起，方春生的身影出现在小院中。
最为亮眼的莫过于他脸上的那副面具。
原本纯黑的面具已经变为左右黑白之色，那两道淡金色长纹也变成了异色，看上去神异无比。
“成功了？”
黄泉问道。
方春生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伸出手对黄泉说道：“先把你的能力收回去吧，人形态的你太脆弱了。”
黄泉美眸中亮起一抹奇怪的色彩，疑惑地问道：“你现在是我的剑主。”
这句话说的奇怪，前言不搭后语，方春生只能点点头。
见方春生没有理解自己说的意思，黄泉斟酌着开口道：“通过我的神通，你可以使用我的所有神通能力，而我的神通能力都很强，能够帮你做到许多事情。”
方春生瞬间了然。
他知道黄泉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行，你是我的剑，哪有剑修为了让自己更强而让自己的剑陷入危险中的。”
“可是我的神通能力真的很强。”
“强是强，确实强，但我之前都说了，借你神通只是权宜之计，等一切结束我肯定要还给你的呀。”
黄泉依旧没有去接方春生的手。
方春生有些急，他上前几步不由分说地握住了黄泉的手，盯着黄泉的眸子认真道：“黄泉，我不是那种沉迷力量而丢失本心的人。”
“由欲望而生的关系是肤浅的，它也终将因为新的欲望而破裂，这不是我能做出来的事情。”
“现在，把你的神通收回去。”
黄泉紧紧盯着方春生的眼睛，两人对视沉默了好一阵，黄泉才轻笑起来。
“你看把你吓的，我逗你玩呢。”
方春生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真害怕黄泉会因为这件事跟自己产生裂隙。
黄泉身上亮起微光，而方春生也同样闪烁同样的光芒。
“黄泉剑正在取消她的神通：共生。”
“你身上的黄泉剑神通正在剥离。”
“神通：碧落已剥离。”
“神通：无灭已剥离。”
“神通：共生正在被取消。”
“神通：神剑有灵已剥离。”
“神通：断法已剥离。”
最后一个神通被抽离的时候，方春生终于感受到体内的剧痛。
——末日使徒的抹骨噬血法。
在他拥有无灭神通的时候，抹骨噬血法是没办法伤害到他的，他也感受不到所谓的疼痛。
但当神通被抽离，他自然就恢复了正常的身躯，抹骨噬血法也就能伤害到他。
抹骨噬血法，就是在他体内殖下一只吞肉嗜血的妖虫，逐渐控制自己身躯的一切，如果他背叛末日使徒就会暴毙而亡。
这妖虫恐怖无比，当被殖下的那刻就与受殖者建立了生命共存的联系，这只妖虫被杀死的时候受殖者也会同样死亡。
这是相当严苛的封印契约。
“好了，共生已经结束……等等，你体内是个什么情况？”
黄泉正笑着，突然脸色一变，连忙问道。
“没什么，就是投靠了末日使徒而已……”
方春生微笑着，将刚才在地狱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全讲于三女听。
……
一天后。
修行界。
西线前沿军营。
方春生身穿战甲，从军营大帐中领了任务准备前往军备营领取自己的本次任务补给。
人族已经和妖魔、妖族正面开战。
没有人能在这场最终决战中置之事外。
所以他方春生也必须在这场战争中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你师尊呢？”
古荒剑好奇地询问道。
方春生侧身让过一队着甲修士，神念传音道：“我师尊现在还不能上前线，得坐镇后方。”
古荒剑哦了一声，没有多问，反倒是识海中的黄泉剑继续问道：“你师尊不是半步空明吗？据我所知，应该是你们小天界的最强战力了吧？”
在她看来，战争就是拼高端战力。
“是我们人族最强，但妖魔能孵化出空明境的妖魔，所以我师尊主要防备有可能出现的空明境妖魔。”
方春生一边讲解着，一边回忆着军备营的方位。
“其实空明境的妖魔也不容易出现，两具轮圣境的尸体就不好弄到手，但现在正在打仗。”
“我师尊要是不用出手还好，一出手绝对杀轮圣，这就有可能让妖魔造出空明境的妖魔来，所以我们打的束手束脚的。”
他叹口气，还是没能记起军备营在哪里，随便抓了个路过的修士问了，继续道。
“战力悬殊太大了，现在谁都说不好能不能打得过。”
整座军营上上下下都充斥着紧张肃杀的氛围，每个修士脸上都见不到笑意，只是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
“为什么不去把那座化生池破坏掉呢？”
黄泉剑幽幽问道。
方春生顿住。
对啊，自己为什么不去破坏掉那座化生池呢？
他立刻回忆起前世的记忆，回想着化生池的情报。
自己前一世的时候，也是听师尊讲的化生池，当时师尊是怎么说的来着？
妖魔的化生池，好像是在无魔山那边。
无魔山，同样也是六大生灵禁区之一，但因地理位置太过偏僻，距离人族领地太远，所以没人会去关心那里。
可惜，当年师尊本来想抽个时间去无魔山解决化生池的问题，但根本就找不到闲暇时间，这件事也就搁置下来。
当时妖魔都快冲垮前线了，谁会有闲心关心化生池？
但这一世毕竟不一样。
思考间，他已经来到军备营门口。
说是军备营，其实也就是个极大的仓库，一个身穿战甲的女修百无聊赖地坐在桌前，以手撑着脸颊，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军备营是个闲职，但在战争时期闲成这样的也是少数。
方春生越看那眉目越觉得熟悉，走近了看，才发现是叶芷柔。
叶芷柔为什么会在军备营？
他咳嗽一声，敲了敲桌子。
“进去领物资，然后找军备官划名字。”
她连头都没抬，沉声说道。
“我说，这就是军备营的工作态度？”
方春生玩味地开口道。
叶芷柔仰起头，本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居然是方春生。
她的美目登时瞪大，站起身来：“你怎么来了？”
“我来领些物资，倒是你，怎么会安排到军备营？”
方春生笑着问道。
“别提了，我本来在前锋营待得好好的，回来送了个军情就被扔进了军备营……”叶芷柔撇着嘴，一副无奈神色：“不用想就知道是我师尊做的好事。”
青莲派的掌门，就是之前那个被不知名怪物附身的轮圣境大修士。
被附身之后，他虽然没有丢命，但心境有了大问题，方春生也能理解他不让叶芷柔上前线的心。
叶芷柔实力进步太快，日后达到轮圣境的可能性非常之高，作为师傅，他可不想叶芷柔轻易地死在前线。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方春生并不认可这样的带徒理念。
修士，便是从妖魔战场中拼杀修心出的修行者，如果一昧地被保护，那修士的道心就会出现问题，日后该如何修行？
更何况，这场战争结束之后，人族能不能存在都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方春生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所有主力放上去拼一拼。
还有将小天界和红尘界融合在一块的这个问题，自己还没去找阴阳二元……
不行，自己要为小天界找条后路。
这件事的优先级比摧毁化生池还要高！
叶芷柔的战斗力也很强，心性说得过去，跟自己还认识，一起行动的话配合起来也没什么矛盾……
方春生盯着叶芷柔，想了想，开口问道：“我正好要去执行个任务，要不咱俩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