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演员敲定。巅峰的筹备工作精准而迅速,很快确定电影的开机时间。一切都步上正轨,只不过,对于乔易含这个人,巅峰一直防着。
邓林珊依旧是没事就往剧组跑,只不过,郗丞大多数时间都不太理她,而她也百分之百地不带搭理乔易含。这三人形成了较为奇特地三角关系,剧组的人也乐于看戏。
郗丞的演技被证明之后,剧组又把点转移到了其他奇奇怪怪的地方去。
比如说认定他很穷,认定他没见过世面,认定他没有文化学历低,总而言之,剧组小团体依旧存在,也不是大家刻意,只是觉得不知道怎么和一个乡下人相处。
唯一愿意靠近他的人只有邓林珊。
但他谁也不带搭理,导演千金也能冰封千里。
不过邓林珊也不在乎,依旧乐此不疲地和郗丞分享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虽然郗丞从来不回应。
乔易含这时候会给邓林珊买糖、买玩意儿,也算是很上心,把她当成小妹妹,有时候还给她抢限量玩具,不过,邓林珊也从来不放在眼里。
比如此刻, 邓林珊在剧组刷题, 但是想了很多算法都不对,乔易含一看,立即拍着大腿说:“我给你查!”
其他没戏的演员,也好奇地过来瞄两眼, 然后表示学生时代已经远去, 他们早就还给老师了。
“看,解题过程!”乔易含把答案递了上来。
邓林珊探头一瞥, 翻了翻眼皮:“条件不一样。”
“你不是才高二吗?怎么就看大学高数了?”乔易含问。
邓林珊不想理他, 把视线投向已经下戏的郗丞身上。
“你别指望他,一个修理工, 能会什么高等数学?”
邓林珊不答, 依旧把拜托了的眼神放在郗丞的身上,但是郗丞依旧没有要搭理的意思,拿上自己的外套想走, 不过这时,刺耳的话,传入了他的耳畔。
“估计他没家人,不然怎么对小姑娘也没有同理心?”
其实郗丞习以为常,但这是邓林珊却生了气,瞪着对方:“他有家人, 你们别再针对他了, 不管他是什么人,难道专业能力不值得别人尊敬吗?”
最终,郗丞没走,回到了人群中, 拿起了邓林珊的课本,然后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 从邓林珊手里夺过签字笔,在课本上写下解题思路, 并在写完之后,还点评了一句:“这题不适合你。”
说完, 他放下课本, 从人群离开。
众人一看他写下来的解题过程,纷纷张大嘴巴:“怎么现在修理工这么全能?”
邓林珊笑了笑, 竟然跟着与有荣焉,人家会的东西多着呢, 富着呢,到时候吓死你们。
乔易含看着郗丞离开的方向, 跟着陷入沉思,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越是瞧不起郗丞,郗丞越是不在乎,时不时还会露几手,让人措手不及。
眼见郗丞离开,邓林珊跟着追了上去,但是, 跟到酒店房间的时候, 郗丞直接把门关上,差点夹到邓林珊伸来的手。
“女孩跟着男人到处跑, 像什么样?你爸爸会生气。”
邓林珊知道他不高兴,从包里掏出一个向日葵的棒棒糖塞进郗丞的手里:“你皱眉的时候,像个五十二岁的老头, 逝者已逝,你需要重新开始,生命只有一次,如果不能让自己绽放,不如立即死去。”
说完,邓林珊转身,从狭长的走廊消失。留下沉默的男人,对着橙黄的棒棒糖发呆。
郗丞知道发生在邓林珊身上的事,毕竟闹得全国皆知。
可是,他走不出来。
他甚至勇气不如一个孩子。
……
是夜,马上要入初冬。
沐浴后的时兰,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小腹发呆。
片刻后,宴总进入卧室, 在她身边落座。
“显怀了是不是?”
除了唐泽,目前她怀孕的事还没有对外公开, 再加上马上入冬, 有宽大的衣服遮蔽,旁人就更加看不出来了。
宴时修伸手,轻轻覆在她的小腹,虽然目前还难以感受,但是,她身体的变化,却令他振奋有些不知所措。
“不打算公开吗?”
时兰摇摇头:“这是很私人的事情,不太想。”
“早晚瞒不住。”
“到时候再说。”时兰靠近宴时修的怀里。
两人相拥缱绻,本想亲热,但是,邓林珊的微信却不合时宜地发了过来。
珊:“安蓝,我想拯救别人,我是不是有啥大病?”
大小姐:“……”
她现在很想拉黑这个小丫头。
大半夜不睡觉扰人亲热简直要命了好吗?
珊:“我现在真的见不惯别人浪费大好人生,你说郗丞他为什么要这么颓废?”
看到郗丞两个字,时兰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当一个女孩,对一个男人表现出好奇的时候,一般就是孽缘的开始。
虽说郗丞二十五六,不算老男人,但是邓林珊还差点才成年。
这种苗头不太对。
安蓝:“你知道你什么身份吗?你马上要高考,要上大学,你是个学生。”
删:“我比谁都清楚,我只是不由自主,我也知道我在越界,但是安蓝姐,我没有别人可以说,你不要告诉我爸爸,也不要像个长辈来劝阻我,你只要告诉我,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时兰看完微信,又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怎么做?
这不有答案吗?
不顾一切奋不顾身。
但是她能这样告诉一个十七岁的小孩吗?
珊:“大人应该都会说我这么做不合适,是错的,可是,我自己分不清对错吗?”
安蓝:“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珊:“从第一次见他开始,不,是第一次在你们口中听说他开始。”
有些好奇心,不能被打开,一旦开了闸,那就是洪水猛兽,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
珊:“不要对我说教,鼓励我吧,我知道分寸,我只是,想要支持……我觉得你跟别人不一样。”
安蓝:“千方百计把你从泥潭里拉出来,你自己还要跳进去。郗丞那种人,作茧自缚、心门紧闭,心不太容易捂热,但一旦热了,就能把你烧成灰烬。感情的事没有对错,只有该不该做,敢付出,也得敢于承担代价。”
珊:“什么样的代价?”
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安蓝:“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