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珍不由蹙了蹙眉,然后抬脚就往院儿里走,小连子急得一身汗,赶紧小碎步跟在身后,一边压低声音苦苦哀求:“侧福晋,您还是先回吧,奴才一定会细心照顾主子爷的,您就放心吧……”
主子爷吩咐的明明白白,任何人都不想见,他岂敢不遵?
事后,侧福晋九成九不会受主子爷责罚,倒是他兴许又要落个屁股开花!
屁股开花也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还是罚月钱!
小连子真是被罚出阴影了!
维珍并不想为难小连子,事实上,她也从来没有为难过任何下人,但是这个时候,她是实在心急上火,也顾不上了。
“你放心,有事我担着。”
维珍轻轻拍了拍小连子,然后再度径直往正房走,小连子忙又跟了上去。
有侧福晋担着自然是好,但是小连子的心还是悬着,最好还是侧福晋能够别进去,小连子还想再出言劝劝,就瞧着正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然后苏培盛从里面走了出来。
甫一见到师父了,小连子总算松了口气儿,忙不迭给苏培盛使眼色——
师父,交给你了!
苏培盛却压根儿没搭理自己的好徒弟,忙不迭给维珍躬身行礼:“侧福晋吉祥!”
“四爷怎么样了?”维珍压低声音询问,“太医是怎么说的?”
“回侧福晋的话,昨儿夜间主子爷忽起高热,只是高郎中并不熟悉主子爷一贯的身体状况,奴才心急如焚,后经主子爷吩咐,奴才赶紧就安排人回京师请太医。”
“后半夜的时候,许太医赶到,给主子爷请了脉,说主子爷是因为近来疲惫过度再加上寒风侵体,这才病倒,瞧着是来势汹汹,却并不严重,待高热退下,将养些时日也就渐渐能恢复了。”
忽起高热、疲劳过度、寒风侵体。
饶是苏培盛说了情况不严重,但是维珍却还是眉头紧皱。
“已经喝药了吗?”维珍问。
苏培盛点点头:“回侧福晋的话,主子爷已经用过药了,这会儿正睡着呢。”
“那饭呢?也吃了吗?”
提到这个苏培盛就一脸为难,小声道:“启禀侧福晋,主子爷病中胃口弱,昨晚就没吃东西,今儿一早也就只喝了半碗鸡丝粥,奴才也焦心得很,劳烦您好歹劝劝主子爷多用些。”
就知道会这样!
这人对自己肠胃的娇弱程度从来就没有正确的认识!
登时维珍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叫苏师傅蒸一笼素净包子,再熬些牛乳粥。”维珍小声吩咐。
“是,奴才遵命。”
苏培盛如释重负,瞧着维珍朝里走,苏培盛赶紧过去帮维珍打帘,一边还小声道:“侧福晋,您小心脚下。”
待苏培盛毕恭毕敬地把维珍请了进去,再放下门帘正要直奔膳房传话的时候,却被小连子给拦住了去路。
“师父,您怎么还把侧福晋给放了进去?”小连子一脸痛心疾首,“主子爷可是明明白白吩咐了的,谁都不见的!这下可好了,咱们师徒俩又要倒霉了!”
“怎么个倒霉法儿?”苏培盛好整以暇看着自己垂头丧气的小徒弟。
“打板子!还有罚月钱!”小连子破罐子破摔道,“反正今年是甭指望能攒到钱了!去年好不容易攒的也得倒贴进来!”
苏培盛伸手轻轻拍了拍泄气的小徒弟,语重心长道:“小连子啊,你想的不错,放了侧福晋进来呢,咱们师徒俩或许真的会受罚,可要是咱们真的拦着不许侧福晋进、让侧福晋跌了颜面把侧福晋气的够呛,你说……到时候主子爷是会奖赏我们还是会……罚得更狠?”
小连子一怔,旋即缩了缩脖子,他自然是已经明白了苏培盛这话的意思,但是却还小小的不服气:“可是主子爷明明下令……”
“主子爷什么时候给侧福晋下过命令?”苏培盛摆摆手,打断小连子。
小连子:“……”
好像还真是没有!
上回主子爷给侧福晋下命令是什么时候来着,他都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