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父,奴才知道了!”
小太监揉着屁股,跟在李德全身后,往养心殿的方向而去。
昔日的皇后娘娘,何等的威风凛凛啊,盛宠时期,就连太后都避其锋芒。
可谁又能知道,她死的竟然这般难看呢!
小太监想着,便往后看了一眼,心说刚刚那个侍卫,有些面生。
怕不是新来的吧?
否则,怎么可能会被安排来守皇后娘娘的尸体呢。
这,可不是个好差事啊,万一出点儿差错,可是要掉脑袋的。
想到这里,小太监不由得替刚刚那个新来的侍卫捏了一把汗。
“嘭——”
小太监光顾着想心事,忘了看路,一头撞在了李德全的后背上。
“哎吆~~”李德全疼的揉着后背瞪他,
“我说你寻思什么呢?后头有你娘还是有你爹啊,你一个劲儿回头瞧!”
“瞧什么呢,去,将眼珠子抠出来瞧去!”
“嘭——”
李德全一边骂一边狠狠踢了他一脚。
“在宫里当差,最主要的就是少看少说,好奇害死猫,你进宫多久了,连这个都不知道?”
“怎么,你是想瞧瞧刚刚那位死相好不好看是吗?走走走,随我去跟前瞧个清楚去!”
李德全阴恻恻地说道。
小太监一听,吓得浑身发抖,连忙摇头摆手道:“不不不,师父,小的不敢……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李德全看着他惊恐的样子,心中暗自不屑,但面上却装作一副凶狠的模样,继续吓唬他道:“哼,不敢?你刚刚不是挺好奇的吗?现在知道怕了?”
小太监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师父饶命,奴才刚刚就是脑袋被猪油蒙了去看,师父,你可别赶奴才,奴才这辈子最怕的就是鬼了。”
李德全冷笑一声,道:“住口!皇宫乃龙气庇护之所,哪里来的鬼,小心被人听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看你还是不长记性,走,跟我过去。”李德全说着,便要伸手去拉他。
小太监吓得连忙向后退,一边退一边哭喊道:“师父,求您不要带小的过去,小的真的知错了……”
小太监一把抱住李德全的胳膊,哭的伤心,一边抹眼泪一边诉苦,
“师父,我娘早死了,我爹烂赌,也是被人打死的,您又不是不知道,您这样吓我做什么?!
奴才在这宫里,也就师父您老人家一个亲人了。”
“放开!”
李德全斥了一声,“没爹没娘在后面等着你,你一双罩子乱瞟什么?”
李德全这一顿骂,没让小太监松手,反而是拽的更紧了。
“师父,好师父,奴才胆儿小,您就让我抓一下吧!
奴才刚刚瞧见那侍卫面上,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罢了,好师父,奴才再不敢乱看了还不行吗?”
小太监讨好的笑笑,就是抓着他的袖子不放。
“奴才就是觉得吧,奴才一进宫就到了师父手底下,奴才有师父护着,在宫里倒是没怎么被欺负过。
看到那陌眼生的侍卫一时感慨罢了,好师父,你可不能生气了就不管我!”
“哼,德行!”
李德全嘴上骂着,可到底也没有再要求让他松手。
反而想起了别的事情。
就这样,小太监跟在他身后,一步步来朝着养心殿走去。
这宫里的女人,今儿还如娇嫩的花骨朵似的,明儿指不定就已经谢了呢!
宫里的女人,这命,既尊贵却又不值钱呐!
丧钟敲响二十七下,大家便知道,皇后崩逝了。
这消息像是一阵风一样皇宫内院,吹向了宫外,京城的大小官员,百姓们,迅速换上了素净的衣裳。
傍晚时分,沈意欢得知皇后崩逝的消息,愣了下以后,便带着汐儿坐马车入宫。
太后重病,皇后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
这个消息,太突然了!
摄政王府的马车,与三王府的马车打了个照面,沈意欢避嫌倒是没出声。
汐儿趴在窗口,“三王叔,你是从慈宁宫出来的吧,皇祖母她怎么样了?”
三王爷掀开帘子的一角,看着汐儿笑笑,“你皇祖母醒着呢,她要是知道你这会儿来看她,准高兴的不得了,快进去吧!”
“好,谢谢三王叔!”
汐儿乖巧的应了一声,朝着她挥了挥手,这才坐回来。
得知皇祖母没事,汐儿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三王叔刚从宫里出来,他说皇祖母没事,那皇祖母就一定是没事儿的。
“娘亲,皇祖母没事了!”
“三王叔肯定不会骗我!”
沈意欢摸了摸女儿的头,“你爹爹说了没事,那你皇祖母就一定没事!
如今从你三王叔那里得了口音,安心了吧!”
“嗯!”
汐儿点点头,“这下汐儿放心了,汐儿只想快点去见皇祖母!”
沈意欢无声叹了口气,太后年纪大了,这才病危,怕死不太乐观。
如今人虽然救下来了,可往后,结果怕是也不会太好!
沈意欢一心担忧太后,且身子重,也不如寻常敏感。
兰叶透过帘子,看了眼三王府的马车。
神色明明灭灭,疑惑不定。
可一时之间她也不敢保证,刚刚她看到的就是真的。
可是,她跟着小姐进宫的次数也不少,且皇后娘娘也没少为难她家小姐,她又怎么会看错呢?
兰叶满腹心事,眉头也紧紧蹙着,一眼又一眼的向沈意欢看去。
不知道这件事,她该不该说出来!
在兰叶第八次看向沈意欢时,被她抓了个正着。
“怎么了?”
沈意欢眼神询问。
兰叶看了汐儿一眼,摇摇头道:“没事!”
见沈意欢明显不信,她又解释道:“奴婢刚刚坐的位置,正好瞧见三王爷掀开帘子时里面的一角。
似乎是三王妃也在马车上,就是有些疑惑,三王妃为什么没有出声?”
沈意欢听兰叶这样说,心里也有些疑惑,是啊,三王妃与她碰面的时候,也还算是相谈融洽。
没道理碰上了不说话!
可又一想,他们是从慈宁宫出来的,她又自我开解道:“应当是三嫂照顾母后累着了,许是在马车上便睡着了。
好了,咱们马上到了,等会儿别忘了帮王爷把换洗衣裳拿上。
昨晚熬了一夜,今儿又是一天,天气这么热,身上的衣裳怕是不能穿了!”
兰叶一想,也觉得沈意欢说的对。
或许是她心有所想,才会觉得那人是皇后。
于是就将这事抛之脑后,
“奴婢记着呢!衣裳都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