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苏枕突然间惊醒,脑子十分混乱。
“……第二天了吗?”
伊万不愧是个生物学领域的人才,调配的麻药剂量又足药效又好,打上一针就足够让人睡到天昏地暗,这不,他现在都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了……
等等,手呢?!
苏枕刚醒来头晕恶心的症状瞬间给吓没了,急忙挣扎了几下。
还好,没有变成奇怪的物种,也没有失去什么东西……他的心情暂时放松下来,可身体上的不适却无法轻易忽视。
必须尽快完成任务,否则一天挨那么多针,他迟早会死掉的。
想到这,苏枕眯起眼,意识到了伊万隐藏的恶意。
“算了,先不考虑这个。”苏枕的头痛暂时缓解许多,忘记自己正被绑着,本想下意识按一按太阳穴,然后被勒了回去。
既然他都是囚犯了,就不能换一个地方关吗……
苏枕放弃了物理清醒的想法,打起精神仔细听从他睁眼开始就持续不断的哭声。
“他抓了一名女性?”
苏枕就说哪里来的熟悉感,原来是跟进关卡的时候一模一样。
“奇怪,他配置的药应该没问题,所以我是被哭声吵醒的,而不是药效过了?”
“这家伙应该还抓了不少人,如果我有机会逃出去,我能救他们吗?”
苏枕一时想不出答案,只清楚现在绝对不可节外生枝。
密闭又漆黑的手术室中有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配合着似有若无的哭声,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但苏枕没空关心这如恐怖片一般的氛围。
“说到底,游戏里的人物只是数据而已,npc的命就该npc来救,如果我多生事端,说不定会死在这里。”
“但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如果我这样做,和肖景又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苏枕忽然自嘲一笑,自言自语道:“还是有区别的,毕竟他拿来当垫脚石的都是队友。”
他缓缓叹出一口气,不再想这些,闭上眼等待伊万到来。
十分钟过去了,苏枕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既然他是被吵醒的,没按照预定好的时间醒来,说明这个点还不是正常人起来的时候吧,伊万会把他一直放在这里不管吗?
苏枕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奈何他行动不便,没办法验证,就干瞪着眼看天花板。
直到伴随着他度过了不知多长时间的哭声停止,不一会儿,伊万走了进来。
看见做出被灯光刺激后的反应的苏枕,伊万惊讶地说:“你醒得比我想象中早,难不成你已经有对麻药的抵抗力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靠近点看一下我眼睛里的血丝。”苏枕疲惫地回道,“如果我没感觉错,我半夜就醒来了。”
“半夜?看来对你的剂量要加大很多。”伊万若有所思地说。
“……在你决定重新调配药剂前,我想知道你还抓了多少人?既然我都是你的观众了,那我总有知道这点消息的权力吧。”苏枕试探地问。
伊万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半晌笑道:“我之前确实抓了很多人,不过他们要么在实验中丧生,要么已经变成了丧尸,所以理论上来说,整个实验室只有你一个实验品。”
“可我半夜是被哭声吵醒的。”苏枕脱口而出。
这下伊万表情凝固了。
不会闹鬼吧?
看伊万这反应,苏枕的神情也微微有些僵硬。
又过了几秒,伊万竟然流泪了。
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一滴滴掉落在地板上。
“你……没事吧?”苏枕一愣,下意识思考着该不该顺势刺激一下,好让局面变得混乱一点,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因为暂时找不到切入点,任务也还没多少进展。
伊万胡乱地抹了把脸,面上浮现出狂热的神情,说道:“你最好没有骗我。”
苏枕知道事情有了转机,回道:“骗你对我没有好处。”
伊万盯着他看了片刻,像是完全相信了刚才话,突然跑了出去。
苏枕拿不准伊万的具体想法,正犹豫要不要突然爆起,就见伊万拿着枪又冲了回来。
“等等,你想干什么?”苏枕下意识挣扎起来,这该死的家伙不会想当场射杀他吧!
伊万冲到手术台旁,将手枪随便丢在托盘上,然后拿起手术刀,对着苏枕就是一个手起刀落。
苏枕都还没反应过来,右手手腕的皮带就已经被割断,紧接着手肘处也失去了束缚。
“我现在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伊万一边说一边又割开苏枕脖颈的皮带,让后者勉强能够活动。
苏枕猜出了伊万的意思,说道:“腰上的没解开,我起不来。”
伊万握着手术刀,视线上下一扫,说:“你先起来我看看。”
真是多疑啊……
苏枕照做。
见苏枕确实仰起身体的幅度太大就会被勒回去,伊万这才帮他解开腰腹位置的皮带。
“剩下的你自己解开,不要有小动作。”说话间,伊万将手术刀换成枪,拉开保险栓,咔嗒一声上了膛。
而苏枕却是更加放松,毫不在意脑袋随时会开个洞,开始自己解皮带。
只要他能行动如常,根本不用害怕被攻击,因为对他的第一次攻击都是无效的,而在这间隙中,伊万的惊疑会让他有足够的反应时间改变局面。
“把双手抬起来,下去。”
苏枕听从指示,慢慢地走到伊万前面,然后走出手术室。
这是个好时机!
几乎是这个念头出现的一瞬间,苏枕停住脚步,迅速观察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你在干什么?往左走!”
冰冷的枪口抵住了他的后脑勺。
苏枕没说话,开始往左走。
片刻后,他们来到了目的地。
“打开门。”伊万的语气中暗含激动与兴奋。
苏枕犹豫了一下,磨磨蹭蹭地打开门,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彻底呆住。
研究室正中央矗立着一个巨大的培养皿,深绿色的液体中冒着气泡,大大小小的管子插在其中那名生物的身体上。
而在这个巨大的培养皿周围,还有数个小型培养皿,里面装着畸形的人类或者丧尸。
那些有的四肢扭曲;有的被剖开皮肤,器官悬浮在液体之中;有的则是人彘。
但毫无例外,这群生物的头部全都被一根巨大的运输管没入。
许多巨大的运输管嵌在墙壁上,杂乱无序地缠绕着,却都指向一个终点——正中央的培养皿。
它们正在为其输送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