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正是夏秋之交,天气也渐渐凉爽了起来。
阳光明媚,光线照进窗棂,在室内撒下一片光影。
墨尘从皇甫夜的身上拔下最后一根银针,撑开双臂伸了个懒腰。
“哎呦,终于可以休息了。”
“多谢你这段日子的照顾。”
皇甫夜从床榻上坐起来,拢好衣服,神情真诚地向着墨尘道谢。
“这倒不必,你还是想想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吧?现在皇甫谧和顾维钧已经被君上关进了大理寺,眼下太子之位正空缺,而君上年事已高,立太子那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你既然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要不要……”
“不,先不要对外声张。”
皇甫夜摇了摇头。
“行,你有自己的打算就行,看着后面的路更不好走,我这段时间就姑且先留在这里,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叫我。”
皇甫夜嗯了一声,看着墨尘将银针一根根插回到针囊里,又将其他的东西都收回到药箱里。
“宁泽他还好吗?”
“放心,人已经没事了,不过仍需静养,配上我的汤药预计半个月就能痊愈。也亏得他命大,掉进那池子里,没有被分食了。”
“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
“嗯,有事叫我啊!”
墨尘背着药箱出了去,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他。
“最近这段时间忌荤腥,记得啊。”
皇甫夜点点头,穿好衣服,打开隔壁的门走了进去。
“主子,你的伤……”
宁泽正躺在床上一只手百无聊赖地翻着书卷,另一只胳膊却是被竹筒子固定着,看到皇甫夜过来连忙就要下床。
“我的伤已经好了,你不用担心。”
皇甫夜上前按住他的动作,一双眸子在他的身上扫了一遍。
“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主子我没事,都不疼了。”
“那就好。”皇甫夜放下心来,随后看着宁泽开口。
“宁泽,我想问你一件事。”
“主子请说。”宁泽立马坐正了身子。
“那日,我们在天牢里,我在晕倒前看到了一个人,据吴赤他们来营救的人说,他们当时来的时候牢门是开着的,而且那水牢也被降了下去,是有人比他们提前了一步,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这个……”
宁泽垂下眸子,细细思索起来。
他当时被丢进水中,本就不会水的他立马感觉到了窒息,后来他又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巨大的痛苦席卷了他的理智,他只感觉到在他快要死的时候水位迅速下降,随后他便失去了意识。
所以,当时确实是有人来救了他们。
“主子,我当时也晕了过去,没看到那人的真正模样。”
“这样啊。”
皇甫夜语气怅然,不知为何,他就是感觉那个人的背影特别熟悉。
会是她吗?
皇甫夜垂下眸子,看着自己虎口处的一处小伤口,沉寂的心仿佛又漾出一圈圈涟漪。
那是她咬的,当时他逼着她喝下了堕胎药,她恨极了他便直接咬了他,贝齿陷入血肉,他迫使她松口的时候她的牙上还带着血。
女人深恶痛绝的眼神看得他一阵心悸,他当时便跑了出去。
后来他没有擦药,这个伤口也慢慢留下了痕迹。
可是她又怎么会出现在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