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猷特意走的小路,漫无目的的往回走着。
恰巧隔着一些竹子。
听见两位经过的下人谈话。
“你听说了吗?公主要纳那位公子入宫。”
“听说那位公子是公主出宫时在外面捡,我偶然见过一面,确实模样英俊,难怪咱们公主喜欢的紧。”
“谁不知公主每晚都唤少师……”话未说完,被另一人打断。
“少师又如何?不过是一位男宠,厌倦了随之舍弃,不然为何公主没有给少师一位名分,还不是觉得没必要。”
“啊,那少师也太惨了吧,估计早已掉落公主的柔情蜜意中,若是知道真相如何能够承受。”
“行了,你操的那是哪门子心,那是他心甘情愿,怨不得旁人,自己作贱自己,如何能让公主高看一眼。”
“你这么说也是,估计外面捡来的那位公子能够让公主收心,仗着公主那性子怎么会给个名分。”
“咱们当下人的听听看看得了,不该说的别说。”
“谢谢姐姐,我知道的。”
两位丫鬟谈论着离开。
一片竹子遮挡,
另一边,
傅猷站在原地,垂眸发呆,
叫人看不清他眼底的苦楚与苦涩。
维持一个姿势良久。
久到一阵风吹来,
傅猷抑制不住咳嗽,轻咳着回声。
一滴鲜血掉到地上。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继续往前走。
眼中的光亮彻底消失,如同傀儡失了神志。
虞锦,你的手段真是高超。
我竟信以为真。
还对你抱有最后一丝期待,觉得你有苦衷才不得以作戏。
原来我才是那戏中人,局中物。
傅猷仰天长笑,笑无声。
顺着唇角流的鲜血滴落在他那白色长衫上。
亦如他这个人早已脏了。
偏偏又自视清高,误以为自己还是曾经的少师。
一切早就不同了。
直到夜幕降临。
傅猷终于回到家中。
上前想要敲门。
他刚要抬手,眼前阵阵发黑直接晕了过去。
幸亏下人听到动静打开门查看。
一见是他便立马请来太傅。
两名下人合力将他抬进屋里。
傅猷彻底陷入沉睡,
奈何睡得并不安稳。
梦境里,乱七八糟的梦扰的他头疼。
他与女子从初始到最后,所有一切掺杂融合在一起令他的心忽忧忽喜。
女子的笑脸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所说的情话仿佛刻在他心里,
“傅猷,我最喜欢你了……”
“傅猷,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呢?怎么看都让人看不厌……”
“傅猷,你的皮肤太白了,应该晒黑一点。”
“傅猷,若是我肚子里揣了我们的孩子,你说孩子是像你多一点还是像我多一点?”
“我还是希望能生一个像你一样的男娃。”
“傅猷,你不许离开我,你是我的听见了没……”
在床榻之上。
女子对他说尽了情话与许诺。
在床榻上所说的话如何能当真呢?
不过是一时兴起,说起来调动气氛罢了。
他可真是个笨蛋,是全天下最傻的傻子。
被当朝公主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次一病病了许久。
昏迷十多日。
好不容易醒来。
映入眼帘是太傅那满眼忧虑心疼模样。
“你这傻孩子又是何苦呢,为师早就劝诫你不要当真,如今伤了心……”
师父满脸愁容的看着他。
他觉得有几分愧疚“爹,让您跟着忧心了。”
他是太傅养子,太傅待他如亲生一般,对他的任何事亲力亲为。
在与公主关系微妙之际,他并未将这件事情隐瞒于父亲。
太傅就是他的再生父母,是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的人。
他一向听从父亲教诲,唯独这件事情意气用事了,却也输的一败涂地。
他想用事实证明父亲所言并非正确。
公主待人极好,待他极好。
一定不会对他始乱终弃。
到头来,他依旧是那个笑话。
倘若他一开始就听从父亲所言,远离公主,不受她的蛊惑,如今他就不会这般痛苦。
“好孩子,你醒了就好,其他事情不必多虑,一切有父亲替你撑腰。”
太傅说完这番话安抚着他。
昏睡十多日终于醒来,他脑子混沌着,并未听明白父亲所言为何。
全当是父亲在宽慰他。
经历一场大病,有些事情突然想明白。
有些事情强求不来。
他会与公主断了联系,会屏蔽掉她的所有消息。
清醒过后,他开始按时喝药,只为让身体快些好过来。
他要重回职位,当他的少师。
其他任何一切事情跟他无关。
公主愿意宠幸谁愿意给谁名分,与他何干。
他不过就是其中一个没有多少存在感的罢了。
本以为不过是染了一场风寒。
情绪起伏过大导致身体出了岔子。
可这场病生了许久。
久到日不见好转。
身子反而越来越差。
起初还能出去散散步。
最后只能困于床榻之间,再没有行走之力。
哪怕他困于房间内,依旧能听见一些谣言。
毕竟皇帝疼爱小女儿到无法无天的地步。
最小的女儿当然要给她最好的,应有尽有。
任何过分不合理要求在她面前都不成问题。
只要喜欢,一切都可以。
皇帝给了她至高无上的权利。
但凡被公主看上的男子,都会被她纳入宫内成为玩物之一。
有些人趋之若鹜,甘之如饴。
亦如他这般。
公主实在貌美,寻常男子岂能招架住她的媚术。
甚至能被公主看上是得了莫大的幸运恩赐。
她后宫的男宠数不胜数。
每到深夜。
守在门外的丫鬟时常能听见里面的男女欢好声音。
落在旁人耳中,一传十十传百。
外界谣传公主夜夜笙歌与男子纠缠不休。
有大臣看不下去向皇上参一本,身为一国之公主竟行为这般放浪,实在有损国家威严。
可惜,
皇帝爱女心切,不顾众朝臣反对,将那些散布谣言者全部斩杀。
哪怕是护国有功的臣子也无一幸免。
久而久之,众人皆知皇帝爱女心切,容不得别人说三道四。
在皇帝的极度纵容之下。
虞锦性子嚣张跋扈,越发无法无天,
只要看上的不论有无家妻,敢当街强抢男子带入宫中。
那些至死不从的男子会以死相逼,
几乎每天都有从她院子里抬出去的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