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猷深知他不该将所有难题推到女子面前。
她连自己的未来夫婿都无法挑选,心中的那份苦又有谁能懂。
看似尊贵奢华的异国公主,实际是一个身居后宫的可怜人。
傅猷无比痛恨他的职责,
可怜他的身份不够高,不能给皇帝带来更多的利用价值。
他的身份要高于和亲所带来的好处,尚能阻止这和亲之路。
逐渐冷静下来后,他轻轻拍哄着女子“抱歉,是我情绪失控了。”
他擦掉眼尾的泪,紧紧相拥着女孩。
那晚过后,他再没有来到公主房间。
没有传唤,
仿佛公主已经将他忘记了。
傅猷知道,是皇帝在限制虞锦的言行。
和亲在即,皇帝绝不允许出现半点岔子。
既如此他就如了皇帝的愿,老实在家中待着,
一连几天未出屋。
他爹娘看不下去,忍不住上前安慰“儿子,赵小公子又来找你出去游玩,你别总闷在家里,容易闷出病来。”
父亲站在一旁,沉着脸开口“从你与公主纠缠的那一刻就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看开点,时间久了什么都能淡忘。”
母亲听到这话仿佛受到指示,轻拍下额头催促着“你爹这话说的不假,不都说一醉解千愁,你去和赵家小子出去喝个酒,喝醉了什么事都忘了。”
在爹娘的连环轰炸下。
傅猷无奈应下,换身衣服后在父母的目光下出门。
他与好友一同出现在酒馆。
长时间未露面,好友对他颇有几分埋怨“傅兄,你最近很忙啊,找你几次你都有事无法出门。”
为了向好友赔罪,他替好友倒酒“行了,你不就是想让我付酒钱,找我什么事?”
好友一听这话立刻笑呵呵挠头。
“我也没啥事,就是想问问你最近手头宽裕不,借我些银票。”
傅猷冷眼瞧着,当桌上酒杯和饭菜离好友稍远一点。
“赌钱又都输了,早就告诉过你那玩意儿沾不得。”
他说着话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
好友摸着银票厚度“还不够啊,傅兄我拿你当亲哥对待才跟你透个底儿,我这次出远门要去一趟大陈国。”
傅猷夹粒花生米放入口中,偏头看向好友“现在两国正在交战,你去那不是在自寻死路?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还是别瞎折腾了。”
他本不过劝诫。
奈何好友兴致勃勃“傅兄有所不知,据说大陈国那的女子多为貌美,我就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碰到一位心仪的妻子。”
听闻这话。
“……”傅猷默不作声。
常说色字头上一把刀,
好友这是要为个女子连智商都丢了。
一点脑子不长。
几经思索,他忍不住回怼“只怕你有命去无命回。”
到底是多年同窗好友,不忍其去了送命。
对于将死之人,他能在对方身上察觉到一丝鬼气。
好友此次前去必定凶多吉少。
傅猷再次开口“你何时动身?我陪你一起去。”
此话一出,好友立刻兴奋的直拍桌子。
“傅兄,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亲哥,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你。”
话说的漂亮。
实在受之有愧,
只是刚巧他也要去那里。
好友说出计划“我被指派送公主去和亲,父亲不愿让我冒险找了个替身代替我去,我寻思趁此机会混入队伍中……”
他与好友密谈许久。
半月后。
和亲之路开启。
城内百姓皆知,公主此次前去是为了让两国百姓安定不再受战乱打扰。
为了表达感谢。
众多城内百姓自发的恭送公主。
有人的地方避免不了议论。
百姓双膝跪地感谢,人群中小声议论。
“我听闻大陈国的国王是个年过花甲的老者,皇上怎么舍得把宝贝女儿送到那乱国……”
“只怕此次公主前去凶多吉少。”
“要我说,可能前方消息有误,若是咱国一直战赢又怎会答应这屈辱之亲。”
“嘘!你可小点说吧,若是被人听见小心你的脑袋搬家。”
连百姓都能猜测到的问题,虞锦又如何能不懂。
她只是送给敌国的战利品以此来消除对方怒气。
她被困在马车间,上车前被服了软骨散,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虞锦瘫坐在马车上,试图透过帘子望向外面。
她已经好几日没有看到男人的身影。
明明不过是玩玩,为何她的心这么疼。
傅猷一次没来找她,是不是对她根本没有几分感情。
思及此,
虞锦眸中无光,眼尾划过一串泪,
她的命运似乎早已注定。
傅猷我真的好想你。
你来看看我可好?
虞锦闭上眼睛在心中呐喊思念。
可惜,
马车缓缓前行,
出了城门,两人此生不复相见。
随着守城将士一声“开城门。”
虞锦咬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帘子掀开,探出头想要看看可有那道熟悉身影。
可惜,
两边围满了人,她看不见傅猷。
虞锦想要开口喊出男人名字,却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两人再没有可能相见。
那一刻的心慌疼痛遍布全身。
虞锦脸上血色褪去,身子摇摇欲坠。
她的傅猷再也不会属于她一人。
没准儿用不了多久他也会娶妻生子……
这画面单是想想都觉得痛不欲生。
虞锦眼底划过一抹狠厉,恨不得将那个未知女子亲手杀死。
除了她,没有谁能够拥有男人。
正当她陷入思索之际。
丝毫未察觉马车早已停下。
直到意识回神,她早已落入一个温暖怀抱。
虞锦浑身发软,没有半点力气反抗。
抬眼一瞧,虽无法用言语表达眼泪却先落下。
泪水一次次模糊视线,她多次眨动眼睛想要看清楚男人。
她不是在做梦。
男人真的出现。
傅猷将女孩拥进怀里,动作温柔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轻声安抚着“别怕,有我在。”
细吻落在她耳垂“虞锦,你是我的女人,我不会允许你嫁给别人。”
话音一落,
虞锦哭着摇头试图阻止男人……
她想说不可以。
她的和亲之路早已注定,若是被父皇知道她被傅猷带走,公然违抗圣旨一旦怪罪下来又该如何。
她不能如此自私拖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