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有一种不管他人死活的美感
    “纵者，合众弱以攻一强也，韩赵魏楚燕齐合以攻秦。
    横者，事一强以攻众弱也，秦与六国结交，协助各国防守。”
    言简意赅，很书面化、标准化。
    秦国确实像一根搅屎棍，纵观历史，谁求秦国出兵，秦国都没有拒绝过。
    鬼谷子听完不自觉颔首，很死板的理解，但是也没错。
    随后鬼谷子看向公孙策，“公孙太尉请了。”
    鬼谷子的纵横学说，关键点只有两点，博弈论与口才。
    他的食指如同一柄利刃，在空中翻飞、盘旋，划过虚空，空气仿佛泛起涟漪。
    这让鬼谷子觉得公孙策似乎比盖聂与卫庄更适合成为鬼谷子。
    阴阳家讲就的是对立统一和谐的哲学观，因此两个选项都会有人选择。
    墨家的兼爱思想，会将五人的存在与一人的存在等同，所以大概率会直接压过去，压死五人。
    他的目光如炬，一页一页地翻阅着剑谱，每一个字、每一幅图都仿佛蕴含着鬼谷子一脉纵横剑法的奥妙。
    宋玉和鬼谷子同时陷入沉默，很有毛病的回答，也不能算是答案。
    公孙策走下马车，挥手之间，一股清风扫过草丛，为公孙策带回不少树枝。
    但是卫庄和盖聂却没有第一时间制服两只玄虎的能力，因此鬼谷子觉得他应该继续发问。
    对于现代人来说，这个问题的难点在于两边都是生命，都无法舍弃。
    “是！”
    于是，公孙策继续用食指在空中比划着剑招。
    小时候无所顾忌，长大大概率也是无所顾忌，能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儒家，选择压死一人，因为仁与义，一人对众人，自然是众人；选择压死五人，因为礼与信，约定俗成为礼，遵守礼仪为信。
    已知这条官道车马往来频繁，而且这五个孩子也清楚这一点，他们就是为了刺激所以走上官道。
    天问剑在他手中化作一道清风，变化多端。
    这一招四式的剑术，乃是鬼谷子独创的绝技。
    公孙策说出了战国版电车难题，“假设鬼谷子先生驾着马车前行在官道上，此时前方突然出现五个正在玩耍的孩童。
    随着他阅读的深入，公孙策的右手食指不自觉地开始在空中比划。
    公孙策停下比划，他此时才注意到天已经黑了，于是公孙策对着大司命下达命令，“将车拉到一旁，然后停车！”
    火光下，天问剑剑刃闪烁之间，公孙策施展出横贯四方，
    公孙策的心却如同被点燃的火焰，越烧越旺。
    公孙策没有理会有些呆滞的宋玉，走上了马车，“大司命，我们走！”
    公孙策结束论述，鬼谷子忽然问了一个问题，“公孙太尉，若是此时在你的左右手边各自有一个铁笼，铁笼之中装有一只饿极了的猛虎。
    宋玉见证了这一场问答之后，也有些好奇，“不知公孙太尉的选择是什么？”
    或直刺，或横扫，或挑劈，或点戳，每一次剑招的变换，都伴随着一阵猛烈的剑气。
    就在这时，公孙策腰间悬挂的配剑——天问剑，突然开始颤抖起来。
    请问鬼谷子先生，是选择压死五个孩童，还是压死一个孩童？”
    那指尖的轨迹，竟渐渐呈现出横剑剑招的影子，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剑在他手中舞动。
    每一式都蕴含着深厚的武学造诣和无穷的变化之道。
    而左右两边更远处有两个被束缚住原地的村民。
    大司命离开后，公孙策缓缓拔出天问剑。
    对于法家来说，不得接近车马往来频繁的官道就是法，因此五人违反了法，自然要受到惩罚，因此法家会直接压过去。
    不过公孙策觉得鬼谷子是真的爱玩文字游戏，他说的是谁最先给出答案，谁就是鬼谷子。
    马车继续前行，逐渐入夜，公孙策不知不觉间沉浸于横剑剑招之中，丝毫没有发觉时间已经来到夜间。
    宋玉的声音淡雅，“大概是因为那五个孩子，现在就敢无视约定俗成之理，将来就敢于杀人掳掠。”
    虽然言灵足够强，但是公孙策也想试一试以纯粹剑术杀人。
    哪个少年没中二过，没有渴望过获得绝世神功。
    “哦？”面对宋玉的果断，公孙策有些意外，“宋玉先生的理由是什么？”
    人的欲望如同高山滚雪，越滚越大，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以口才引导对方权衡利弊，进而导致对方的思想走入我方设定好的方向。
    走远的鬼谷子默默后退几步，等待公孙策的回答。
    而盖聂却是犹豫了，所以两个村民都死于虎口，虽然盖聂后续杀死了两只玄虎，却也无济于事。
    但是有一种不管他人死活的美感。
    虽然不管做什么选择都有道理，但是有理不代表就可以。
    天问剑在阳光之下，反射出淡淡的光芒。
    车厢内，公孙策拉开马车侧帘，阳光进入车厢。
    你很快就意识到，那个孤独的孩童正是因为不想走上官道，所以被孤立。
    公孙策点燃黄金瞳看向鬼谷子，鬼谷子感受着公孙策身上的龙威，不由得一笑，“哈哈哈哈，最佳选项！”
    鬼谷子此时结束了思考，“都可以，反而都不行，难有结果。公孙太尉大才，老夫自愧不如。
    确实精妙，比起初创阶段的八佾之舞强了太多。
    而以你的速度只能选择去救一位村民，你会选择怎么做？”
    宋玉的羊吃人理论，让公孙策有些沉默。
    宋玉很快给出了答案，“不转向，径直撞向那五人。”
    鬼谷子微微颔首，“公孙太尉请了。”
    大司命停下拉车的脚步，他的智慧保留的有限，命令必须准确一些，否则他很容易乱来。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罢了，这种题目向来没有标准答案，也不会有最佳答案。
    装有猛虎的笼子会同时打开，饿极了的猛虎会迅速扑向村民，将他们猎杀。
    这是鬼谷子为盖聂与卫庄设定的终极考题——抉择。
    换句话说，给出答案就好，没必要给出最佳答案。
    马车在官道上缓缓行驶，大司命拖着马车，却脚步轻盈，听不到丝毫的脚步声。
    合纵与连横，都是这种思想的造物。
    马车开动，公孙策返回秦国，返程路上，公孙策开始观看鬼谷纵横剑术的剑谱。
    于是鬼谷子先生想要转道，然后伱就发现一旁是一个孩童正在孤零零的玩耍。
    鬼谷子说完，将代表鬼谷子的信物扳指与纵横剑谱交给了公孙策，随后鬼谷子潇洒离去。
    它似乎感受到了主人心中的激荡，渴望出鞘，与主人一同施展那精妙的剑术。
    公孙策笑了笑，给出了一个活阎王式的回答，“先撞死五个小兔崽子，再绕路撞死另一个小兔崽子。”
    随后公孙策点燃树枝，嘱咐大司命去打猎，“去抓三只兔子和一头鹿。”
    公孙策的记忆力过人，已经将剑谱牢记脑海之中，自然不需要根据剑谱一招一招比划。
    公孙策见鬼谷子陷入沉思，于是他看向一旁的宋玉，“不知道宋玉先生会怎么选？”
    鬼谷子心思电转，他意识到这道题真的很经典，诸子百家每一家都有对应选项与理由。
    他需要更多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也许这个问题会困扰他很久，因为这个问题从来没有最佳答案。
    兵家因地制宜、因势象形，两个选择都会有人选，但是大概率会直接压过去……
    他明白，此刻他还坐在马车之中，周围空间狭小，不适合挥舞长剑。
    韩非之前搞的一手三姬分金，就是鬼谷子纵横学说的一种体现。
    不过公孙策却是抢先开口，“既然鬼谷子已经询问过我，礼尚往来，不如我也出一个难题，请鬼谷子先生为我解惑。”
    公孙策侃侃而谈，鬼谷子微微颔首，言简意赅，鞭辟入里。
    而鬼谷子先生此时只能选择任由马车碾压过五个孩童，或者转道压死另一边的一个孩童。
    此刻，公孙策身形一动，天问剑便化作一道银白色的光芒，瞬间划破虚空，向着四方横扫而去。
    言灵·风王之瞳
    所以还请公孙太尉做个见证，为聂儿与小庄带句话，这个问题就是真正的最后一问。
    谁先给出答案，谁就是下一代鬼谷子。”
    然而，公孙策却轻轻按住了颤抖的天问剑。
    而对于鬼谷子来说，压死谁都无所谓，他思考的是最优解。
    鬼谷子认为公孙策这不是答案的答案就是最优解，有能力瞬间制服两只玄虎，何必选择。
    卫庄的选择是救下一个人，杀死两只玄虎。
    第一式，公孙策手上的天问剑飘忽不定，如同风中柳絮，难以捉摸。
    看到这只羊了吗？它现在敢吃草，将来就敢吃人！炖了它！
    不过，放在人身上，还真不好说。
    大司命点了点头，他的四肢着地，在地面上嗅了嗅，随后他的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第二式，天问剑化作一道闪电，在虚空中划出一道道耀眼的轨迹。这一式剑招迅猛无比，雷霆之威，势不可挡。
    公孙策挥剑之际，都伴随着一声嗡鸣，剑尖所指之处，仿佛有万千雷霆轰然落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