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公孙策推测可能是他的血统太高，所以项羽的鬼胜无法对自身起效果。
不过，项羽的鬼胜给了公孙策思路，附着言灵·鬼胜领域的炼金术造物，公孙策已经可以尝试。
公孙策伸出手捡起一旁的一块青铜块，刹那间，他的手掌上燃起熊熊烈火，火焰跳跃，仿佛有生命一般。
火焰迅速包裹住青铜块，青铜块在火焰中逐渐变得通红，随后开始慢慢变形。
公孙策的双手在火焰中舞动，仿佛在指挥着一场无形的交响乐。
随着时间的推移，青铜块在火焰的锻造下逐渐被塑形为一枚青铜喇叭，随后公孙策开始施展他的炼金术。
随着公孙策施展炼金术，一枚枚龙文浮现于青铜喇叭之上。
这便是公孙策所要铭刻的言灵——鬼胜。
公孙策的双手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复杂的轨迹，金色的光芒随着他的动作在青铜喇叭上流转。
每一道轨迹都精准无比，仿佛是在编织一张神秘的网。
终于，当最后一道轨迹完成时，青铜喇叭之上绽放出耀眼的光芒，言灵·鬼胜的龙文清晰可见。
火焰逐渐消散，露出了青铜喇叭的真容。
它静静地躺在公孙策的手中，仿佛是一件艺术品。
公孙策细细打量着手中的青铜喇叭，眼中满是满意之色。
不过炼金术造物完成之后，如何实验也是一个问题。
所以公孙策带着项羽走出密室前往咸阳宫的方向。
“要听医嘱啊，阿政。”
公孙策步入章台宫，项羽则是留在章台宫外。
嬴政放下手中的钢笔式毛笔，无奈一笑道：“公孙先生自在，而我身负一国，岂能随意放松？”
“那就放权。”公孙策坐到嬴政对面，“只要握住军权与财权，纵使臣子有反心，亦是没有反的能力。”
“难。”嬴政摇摇头，他不会放权，这是他的底线，“不知先生今天入宫所谓何事？”
“为了此物。”公孙策将青铜喇叭递给嬴政，随后一指项羽，“也为了外面的人。”
“哦？”嬴政接过青铜喇叭，却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处，“此物有什么用处？此人又有什么特别？”
公孙策取出天书，此刻天书之上浮现八个字——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下一刻，这八个字无声破碎。
“他是项燕的亲孙，按理来说，这八个字应验于他，但是此刻，命运已然改变。”
嬴政神色变换，他不明白为什么公孙策有这种说法。
“公孙先生何意。”
项羽身上确实有亡秦的天命在身上，按理来说他与嬴政的关系如同王莽之于刘秀。
也就是说，无论项羽死不死，都会有一个项羽跳出来亡秦。
可是，现在的公孙策属于开挂的一方，而且公孙策对于世界来说，也算是气运之子。
更强的气运之子灭了更弱的气运之子，符合世界发展逻辑。
所以，穿越比不过穿越加开挂。
“告诉你一个道理，箴言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不必太过于强求。”
公孙策直到现在都无法打开天书，但是天书偶尔会浮现一些东西出来。
比如现在，天书上浮现的字是：亡秦者胡。
“这是天书，据说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但是人定胜天，你也看到了。”
“晋景公曾经找人占卜，得出的结论是他吃不到新麦，但是此时的新麦已经被脱壳煮熟放在他的面前。
晋景公自然不相信占卜结果，但是此时他的腹中难受，于是他命令卫兵拿下占卜的巫师，他自己则是前往茅房。
谁知道，他不小心踩空了木板，掉落在茅坑之中，一代霸主就此离奇死亡。公孙先生觉得占卜并不可信？”
“阿政觉得晋景公的死亡真的是因为占卜？”公孙策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嬴政，“难道不是因为，有人想要晋景公死吗？”
嬴政表情恢复了平静，于是他看向青铜喇叭，问道：“公孙先生还没有说，此物何用？”
“此物的用处很有意思，让我卖个关子，找个内官、一柄弓、一支箭来，我亲自演示一番，阿政猜猜看这东西的用处是什么？”
“赵高。”嬴政顿时来了性质，“依照先生的吩咐。”
“诺。”
赵高退下，没过多久赵高找来一个有些畏畏缩缩的小黄门前来，一柄弓、一支箭矢随后出现在嬴政面前。
公孙策拿起青铜喇叭对着小黄门喊了一声：“喂。”
言灵·鬼胜的领域展开笼罩小黄门，下一刻小黄门感觉到他的肌肉开始膨胀、身体变得轻盈……
总之他的属性有所提升，随后公孙策捡起弓箭交给嬴政。
“阿政给他一箭，谜题就此揭开。”
嬴政拿起弓箭对着小黄门搭弓射箭，箭矢离弦，随后贯穿小黄门的左臂，但是嬴政看小黄门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痛苦的迹象。
仿佛这一箭伤到的并不是他本人，随后嬴政注意到小黄门的伤口逐渐开始止血，伤口肉眼可见的缩小了一些。
“难道此物可以让人无视伤痛并且提高恢复力？”
嬴政顿时感到一阵惊喜，如果这东西真的有这种能力，何愁大秦不能千秋万代。
“确有其事，但是，”公孙策话锋一转，“再等等看。”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那个小黄门脸色忽然变得异常痛苦，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蜷缩在地，仿佛正在经受凌迟处死一般的酷刑。
“啊！”
“有用是有用。”公孙策晃了晃喇叭，“但是副作用一样很明显。半个时辰之内，在它的能力范围之中，所有人都可以无视痛苦、提升个人身体素质。
但是，这份提升会让他们越发嗜血，且能力结束之后，他们会经受难以忍耐的痛苦。”
“原来如此。”嬴政沉思片刻，“此物一次性可以作用于多少人？”
“放置于方阵之中，笼罩数百人不是问题。”
嬴政略微有些失望，不过炼金造物的使用方式与造成的效果，除了依赖于造物本身的能力外，还依赖于使用方法。
“项燕老将军此时情况如何？”
“正在南下。”公孙策指了指嬴政背后墙上挂着的七国地图，“他正在离开楚国，继续南下。我有心让他作为先头部队开发南方。”
“物尽其用。”
嬴政的评价言简意赅，而公孙策的想法却正好如此。
公孙策带着项羽离开后，嬴政思索良久，他的面上还能勉强维持平静，但是他的心里已经乱了。
晋景公的事情对于所有君王来说都是一个警钟。
中式预言与西式预言最大的不同在于，西式预言越是相信，越是容易应验。
而中式预言，不论相不相信，它都会应验。
公孙策回到太尉府，却发现此时的太尉府之中来了客人。
北冥子抱着一个白发、白眉的三岁小萝莉坐在太尉府的前厅之中。
公孙策看到小萝莉的白发，意识到对方就是晓梦。
此刻的北冥子右手单手贴在晓梦背后正在输送真气给晓梦，似乎正在为晓梦压制些什么。
“公孙太尉。”
北冥子对着公孙策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公孙策走到晓梦面前，右手食指伸出点在晓梦的眉心。
“嚯！”公孙策有些吃惊，“她的血液正在沸腾，这小姑娘什么来头？”
晓梦的血液此刻如同公孙策施展暴血时一般正在沸腾，而在晓梦血液沸腾之际，她的力量正在提升。
晓梦此刻的状态，如同是没有龙血版的暴血，通过沸腾血液达到提升实力的效果，但是以晓梦这没有任何武道修为的身体来看，很快她的血液就会被完全蒸发。
“她出身于那座边陲小镇，算是一个孤儿，老夫为她取名晓梦。当初公孙太尉与九天玄女一战之后，她似乎是受到了二位力量的影响。
这导致她会时不时陷入这种状态，血液沸腾提升力量，但是这种力量她根本无法控制，如果不是老夫以真气镇压，她怕是已经将全身血液蒸发殆尽。
几日前，她的症状抵达如此境地，老夫亦是无能为力，看在她与我道家有缘的份上，老夫只能前来求助公孙太尉。”
公孙策挠了挠头，他和北冥子这群半步天人合一境界有着差不多的想法，都想要找一个传人，传承毕生所学。
龙血传给了公孙言。
风云雨·无定三绝目前传给了红莲，未来有可能传给公孙言。
但是，暴血这东西，怎么还能不知不觉的传给普通人？
公孙策从北冥子手中接过晓梦，他的右手食指继续点在晓梦眉心，性无论大宗师之意倏然输送给晓梦，协助晓梦镇压沸腾的血液。
遇事不决，性无论大宗师之意满上！
一切皆无，一切皆虚，性无论宗师之意晋升大宗师之意之后，这份力量除了抹除大宗师之意外，似乎对于其他力量也有相应的克制作用。
在性无论大宗师之意的作用下，晓梦沸腾的血液逐渐平复，她的体温开始下降，此前他抱住晓梦之时，他只觉得抱住了一块正在燃烧的碳块。
就在晓梦的血液平息的一刻，她的眉心出现了一枚若隐若现的符文。
公孙策看到这枚符文的一刻，他意识到，对方并不是受到了他的影响学会了暴血，而是晓梦原本的血脉之力就是如此。
她只是在公孙策与九天玄女交手的余波影响下觉醒了血脉。
她的血脉感受到了危险，自然需要她拥有一定的自保之力，哪怕是化作自爆步兵。
“小黎。”
公孙策的声音缓缓传到后院，此时的小黎正在看孩子，对于公孙言这个熊孩子，需要有人看着，于是后院的几个小少妇一商量，就开始轮流看着公孙言。
不过有了芈涟这个玩伴之后，她们也基本不怎么看着公孙言，也就是小黎有些清闲，所以一直看着公孙言。
在听到公孙策的传音之后，小黎抛下公孙言来到前院。
小黎虽然被抹去了九天玄女的痕迹，但是有部分知识还是留在了小黎的脑海之中。
小黎看了一眼晓梦，立即判定晓梦体内的血脉之力来自于蚩尤。
“这是蚩尤的沸血术。”
“没了？”公孙策看了一眼不像是说谎的小黎，有些无语，“就这？”
“主人，我只知道这些，毕竟我的记忆并不完整。”
公孙策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能怪小黎，要想抹去九天玄女的痕迹，必然会抹去小黎绝大部分的记忆。
公孙策在晓梦眉心屈指一弹，晓梦骤然惊醒，当她看到公孙策之时，心里本能的有些畏惧。
“你是谁？我在哪里？”
晓梦在惊吓之余四下扫视终于看到了北冥子，这是她在这里唯一有些熟悉的人。
“师父。”
北冥子面对晓梦求助的目光随即将脸别向一旁，装作没有看到晓梦的求助。
“小丫头还挺警觉。”公孙策捏了捏晓梦的小脸，“放心，我不是好人。”
“啊？”晓梦一脸惊骇的看着公孙策，“伱想要做什么？我还小……”
公孙策用力攥住晓梦的小脸，力气之大，让晓梦感觉到她的脸一阵阵的疼。
“瞎想什么？如果不是我救你，你已经血液蒸发殆尽而死，还不好好感谢本座的救命之恩？
不过你也醒了，做出选择吧。是留下这股随时有可能要了你的命的力量，还是选择放弃？”
“我选择放弃。”
晓梦的眼神很坚定，让公孙策有些意外的说道：“这份力量，很强大，就这么放弃了？”
“掌握不了的力量，我为什么要留下？”
“说得对。”公孙策歪了歪头和晓梦对视，晓梦的双眼平静至极，让公孙策觉得北冥子说的不错，“你果然很适合道家。
罢了，既然你不想要这份力量，那么我就帮帮你，接我风云雨·无定三绝！”
公孙策话语一落，他的长发无风自动，他的双手轻轻抬起，真气混合大宗师之意，借助君子风抢夺天地之力。
“风扫十方山泽动，云卷百里乾坤震，雨降万象混沌灭。”
公孙策的声音洪亮而深邃，如同远古的钟声在咸阳城之内回荡。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四周的空气开始剧烈地波动起来。
想要封闭晓梦的血脉之力，仅仅凭借真气与大宗师之意有些力有不逮，所以必须借助咸阳的天地之力。
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带着呼啸之声，席卷着山泽，将草木吹得猎猎作响。
风势越来越猛，仿佛要将太尉府之中的一切物品卷起。
公孙策的右手轻轻一挥，风势顿时凝聚成一道巨大的风刃，向着高空呼啸而去。
云，在天空中迅速聚集，形成了一片厚重的云层。
云层翻滚着，仿佛有万钧之力在其中酝酿。
公孙策的左手向上一抬，云层便如同被吸引一般，迅速汇聚在他的掌心之上。
云层越聚越密，最终化为一团浓郁的云气。
雨，随着云气的凝聚而落下。
雨滴如同细丝般密集，打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雨水迅速汇聚成流，冲刷着咸阳大地上的一切。
这忽然改变的气象让沉思之中的嬴政骤然惊醒，尤其是公孙策的话语，让他意识到这一场的天变之象是公孙策所为。
嬴政看向赵高，询问道：“赵高，公孙先生的境界，你看的穿吗？”
嬴政其实清楚，赵高有别的心思，只是无所谓，只要他在，赵高就不敢有不该有的心思。
但是嬴政有时候也很好奇，赵高是个什么境界。
尉缭对嬴政说过，赵高的气息很奇怪，忽上忽下，阴冷至极，似乎只是初入宗师境界，又像是宗师圆满，但是绝对不可能是大宗师。
除了赵高的年纪放在这里以外，孤阴不生，孤阳不长，过于阴冷的武学，难以突破大宗师境界。
除非，极阴生阳，只需要阴冷的力量之中带着些许少阳之气，便足以晋升大宗师境界，但是很难。
“恕臣眼拙，不知公孙太尉境界，但是臣可以猜出，公孙太尉此刻乃是在调集天地之力。”
“天地之力？”嬴政看向正在降下的大雨，“这是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臣资质愚钝，境界低微，故而不知。”
“拟诏。”嬴政的目光看向了魏国方向，此时的扶苏正在魏国随军历练，“命扶苏回咸阳。”
“诺！”
赵高躬身退下，嬴政的目光却转移到了后宫的方向。
郑国夫人对于他来说地位很特殊，毕竟是傀儡时期为他生了长子的女人，所以嬴政偶尔也会为郑国夫人考虑一二。
昌平君的事情传回咸阳，他的胞弟昌文君已经被嬴政下狱等候审判。
换句话说，整个咸阳，郑国夫人已经没有了亲人，所以嬴政会在此时调回扶苏。
除了嬴政有心见一见扶苏，询问扶苏近况外，他还有心让扶苏陪伴郑国夫人一段时间。
失去亲人的滋味，嬴政明白，被亲人背刺的滋味，嬴政更是品尝过。
此时的太尉府之中，公孙策的双手同时向前一推，风云雨三种力量顿时融为一体，形成一个巨大的能量球。
这个能量球在公孙策的掌心中旋转着，发出耀眼的光芒。
公孙策的目光看向怀中的晓梦，随后公孙策咧嘴一笑。
下一刻，公孙策将手中的能量球向着怀中的晓梦推去。
风云雨之力形成的能量球在空中划过一道极短的轨迹，撞在了晓梦的眉心上。
晓梦的身体在撞击之下微微一晃，但她在公孙策的怀里根本不用担心站不稳的问题。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风云雨之力已经侵入了她的体内。
她的血脉之力虽然特殊而强大，但在风云雨之力的围追堵截之下，也显得力不从心。
风云雨之力在晓梦的体内形成了一个循环，不断地侵蚀着她的血脉之力。
晓梦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起来，她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血脉之力正在被逐渐削弱。
她的血脉之力本能的想要反抗，但风云雨之力已经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封锁，让她的反抗变得徒劳无功。
公孙策注视晓梦，他的眼中没有任何紧张的神色，失败了，晓梦大不了就是一死，他又没有什么损失。
他继续催动着风云雨之力，让它们在晓梦的体内形成更加强大的封锁。
随着时间的推移，晓梦的血脉之力被风云雨之力逐渐镇压下去。
她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脸色也变得越来越苍白。
但她的眼中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昏迷过去，她一定要亲身感觉到血脉之力被封锁！
无论她的血脉之力如何努力挣扎，风云雨之力都已经牢牢地封锁了她的血脉之力。
她的身体开始变得无力起来，最终倒在了公孙策的怀里。
昏迷之前，晓梦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的血脉之力已经被封锁，她已经不用再受到血脉之力的影响。
正如她所说，掌握不了的力量，她为什么要留下，这只能是祸根。
“无为而为，并非不为。如此坚韧的心性，除了适合你道家，也适合我儒家。北冥子前辈，要不要割爱？”
面对公孙策半开玩笑似的的询问，北冥子这种淡薄的性子，此时也有几分紧张。
“公孙太尉说笑了，儒家有荀子更是有公孙太尉，已经不缺天赋绝佳之辈。而老夫的传承却还无望。岂能割爱？”
“哈哈。”公孙策笑了笑，旋即将晓梦还给北冥子，“开个玩笑，即使没有了血脉之力影响，她仍然是需要能够让她保持心平气和的功法。
道家的功法最为合适，只是，我有一个忠告。她很容易走上一个极端，即使是道家的功法，她也容易走上存天理断人欲的道路，好自为之。”
“这是自然，老夫一定将晓梦好生教导，以传承老夫的衣钵。”
“原本想要留前辈吃口饭，不过我心有所感，即将突破，就不留前辈了。”
北冥子听到公孙策的话语，心中隐隐有些羡慕，突破如同吃饭喝水一般，只怕只有公孙策可以做到。
“老夫告辞，欢迎公孙太尉再度莅临太乙山游玩。”
北冥子走后，公孙策看了一眼小黎，道：“小黎，我即将再度闭关，通知一下惊鲵她们。”
“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