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氏把人给迎进了二进厅堂，就去叫儿子。
    风泰过来，又是一句，“老爷怎么没回来？”
    郑秀这回蹲在椅子边按着肚子笑。
    风泰“……”
    娘说侄女带了个疯癫女人过来，看起来，疯得还挺厉害的。
    “小瑜，要不要请个大夫？”
    “不用，等她笑够了，自动就好。”
    风泰“……”
    “小瑜这次来是？”
    “没事。”
    蒋瑜道，“就是我和秀姐要在这里借住几日。”
    “那我叫我娘她们给你们准备房间。”
    “一间就行。”
    “好的。”
    风泰下去后，他媳妇风王氏端来茶水。
    捧托盘回厨房，就对婆婆颔首，“看起来疯癫的是挺厉害的，这几日，叫孩子们小心点，别靠近了。”
    厅堂里，郑秀终于笑够了，哼哼唧唧的坐回椅子上，“肚子疼。”
    “该！”
    “我受不了这种场景嘛！”
    “你是受不了仆人场景吧？”
    “也许吧！”
    郑秀喝了口茶水，“端吃捧喝的日子啊！我还和秦燕讨论过，如果来到这边，我该怎样怎样，我会怎样怎样。”
    “那你想怎样怎样吗？”
    “有钱烧的啊？”
    郑秀说道，“买个房子给仆人住，给仆人开工钱，给仆人生活费，我疯了？
    猴年马月才来一回，我不会到你府上或者这个越府上享受吗？
    既然秦连长这里叫越府，你的府上呢？叫瑜府？迂腐？”
    蒋瑜“……”
    “赢府，陈良涛，字全赢。”
    “噗！咳咳咳！”
    “赢府？哈哈哈！字全赢？哈哈哈！”
    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风泰“……”
    疯成这样，真不用请大夫吗？
    蒋瑜询问尴尬的风泰，“何事？”
    “你堂伯祖母让我问问你，午饭想吃点啥？”
    “酒楼！咳咳咳！去酒楼吃！咳咳！”
    郑秀的回答，风泰假装没听到，等着蒋瑜发话。
    蒋瑜道，“我们只借宿，不用管我们的饭食。最近越老爷都不会过来，你们身上的银子可还够用？”
    “够的，够的。”
    风泰道，“三进里种了菜又养了鸡鸭鹅，老爷不在家，我们就买点粮就够了。
    老爷走的时候说过，如果有急用，就叫玉东从精品店里挪用一下。”
    盯着风泰的双眼，蒋瑜问，“您可恨我？”
    “哪来的恨？”
    风泰摇头，“如今的日子是我们想都不敢想的，老爷还说随时都可以放了我们的奴籍。
    我们都是感激你的，别乱想，你也不容易。”
    “我可以给你们买个大院子，给你们买地，给你们更好的一切，这样，我们就算两清了，可好？”
    风泰仍然摇头，“你堂祖父说一切都是命，我们都觉得这样的日子，已经是我们最好的命了，不能一山还望一山高。”
    “可是京城那边的……”
    “不贪不想。”
    风泰打断蒋瑜的话，“祖辈都守不住，我们又靠什么去守？就这样吧！
    若机缘来了，不用特意去做什么，它就来了，你不就给我们送来了吗？”
    蒋瑜“……”
    她没想送啊！
    风泰继续说道，“别一条道走到黑，这世上不是只有家传的手艺才能发家的，还有其他路可以走。
    就这么传下去，后代会怎样？是他们自己的造化，我们肯定是看不到了。”
    蒋瑜“……”
    这是劝她？
    ……
    风泰想用马车送两人去酒楼，郑秀吓得连连摆手拒绝，她可不要再坐马车。
    步行到半路，郑秀问蒋瑜，“你想在这边发展理筋术？”
    蒋瑜觉得爷爷和爹爹会有想法，“暂时不想添乱，等秦把任务完成吧！”
    郑秀“……”
    “如果，我说如果，如果到那时你已经入土为安了呢？”
    “小瑾的后代就可以了呀！”
    蒋瑜被秀姐逗笑了，“你看的是当下，我们看的是长久，只要不被迫害，能正常发展就可以了，我的要求不高。”
    郑秀低声问，“你说，秦连长做这个任务，有没有夹杂着替你家打算的私心？”
    蒋瑜“……”
    会吗？
    秦会为了她家，把整个朝代推翻吗？
    不是正好出现了沈谷睿这个人吗？
    不是正好有铁矿有军队吗？
    不是天意推动的吗？
    否则，她怎么在这个时候能带人过来了？
    郑秀不想打搅蒋瑜的沉思，但是，“败家子酒楼在哪里？”
    ……
    排队掷骰子？
    郑秀喜欢。
    可是她掷了两次都没掷中桌号，仅剩的一次给了蒋瑜。
    蒋瑜一粒一粒掷，掷出豹三，惊了排队人，惊了郑秀，也惊了掌柜。
    掌柜慌忙迎出来，见是女子，顿了一下，拱手行礼，“可，可，可是少，少……？”
    蒋瑜挥挥衣袖，“二楼说话！”
    “是！”
    掌柜侧着身子，恭恭敬敬邀请蒋瑜上楼。
    跟在蒋瑜身后的郑秀一脸激动与崇拜，阿瑜是怎么掷出豹子的？她若学会了，还不大杀四方？
    掌柜想迎蒋瑜进‘庄家’包间，蒋瑜选择了豹三。
    坐下后，蒋瑜打量着掌柜，三十来岁，白静斯文，像是‘熟手’。
    “以前是做什么的？”
    “布庄掌柜。”
    “为何被卖？”
    “东家贪便宜，踩了坑。”
    “为何认定我就是？”
    “一粒一粒投掷出豹三，是酒楼奴仆换代前发生的事件。”
    “若是别人研究出来了呢？你也认他是东家。”
    掌柜拱手，“所以还请东家做一个独特的印章或腰牌或指环，令我等见了，如同见东家一样。”
    “对呀！”
    郑秀一拍桌子，“我怎么没想到呢？”
    蒋瑜看了眼秀姐，对掌柜道，“这位是秀东家，连锁店的计划就是她提出的。”
    “秀东家。”
    掌柜拱手行礼，“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无须多礼！”
    郑秀端直了身板，轻轻摆手，拿捏住了庄重的嗓音，“日后你们若有什么好的提议，都可以通过柳总管呈上来。”
    “是！”
    “去给我们准备八个菜上来。”
    “是！”
    掌柜应下，但仍然看了蒋瑜一眼。
    蒋瑜颔首，“下去照做。”
    “是！”
    掌柜恭敬退出包间，轻手轻脚关上包间门。
    郑秀屏住呼吸听着脚步声远去后，才放声大笑，
    “哈哈哈，我装的像不像？像不像？”
    蒋瑜“……”
    你确定掌柜走远了吗？你确定掌柜听不见吗？
    “像！非常像！”
    “嘿嘿嘿，你还是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掷出豹三的吧？我也想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