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践行宴
作者:等灭霸打响手指   七零年代,致富从下乡开始最新章节     
    宋长青把江年叫到一边,征求她的意见,“闻冰说想买地窖里的那些肉当作晚饭的材料。”
    江年能有什么意见,不过闻冰这么提议,倒是让江年对她的印象好转了。
    懂得利益交换,这是成年人基本的礼貌。
    今晚的晚饭丰盛了太多,以至于江年不得不担当起大厨的职责,没办法,今晚几乎都是硬菜,要是谁的厨艺跟不上,那就太浪费了。
    其余人要么在厨房帮忙,要么就准备桌椅板凳。
    江年从锅里铲出最后一道菜,宋长青把菜端上桌。
    直到两人坐下后,闻冰站起身,给每个人的碗里都舀了汤。
    给陈文静舀汤的时候,杨秀兰明显比闻冰都要紧张多了,什么陈文静情绪上头搞出点动静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陈文静似乎已经可以面对闻冰即将回城的事实。
    闻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举着汤碗,“感谢大家在这几年里对我的照顾和宽容。因为我的身份问题,我一直都在逃避和大家的相处。”
    她的笑容很是苦涩,“说实话,我过得胆战心惊,就怕会遭遇更大的痛苦。”
    “过去多有怠慢,请大家原谅。”
    她仰头喝完了碗里的汤。
    闻冰的情绪蔓延到桌上的每一个人。
    在这里坐着的,谁不是背井离乡,甚至从南到北千里之遥。
    离开了熟悉的家乡和家人,重新适应截然不同的饮食和风俗,身边的同伴也是各怀心思,多余的话都不敢说,生怕说错一个字惹来麻烦。
    不知道是谁最先哭出声,顿时桌上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哭了。
    哦,除了江年。
    她今儿上午才哭了一场狠的,堵塞的情绪已经疏通,加上她对这个年代并没有真情实感,毕竟她生活的年代在几十年后。
    而且作为未来的人,她知道这场时代的眼泪将会在两到三年内彻底结束。
    冯晚不知道江年的秘密,她只知道在一片哭声中,江年竟然在慢条斯理地吃菜。
    这种格格不入的行为倒是把冯晚的情绪冲淡了许多,她停止哭泣,打了一个嗝,红着眼睛问,“江年,你怎么不哭?你不想回家吗?”
    江年又夹了一筷子排骨,“我上午已经哭过了,哭的哇哇地,还被组长骂了一顿。”
    冯晚彻底没有哭意,“啥?”
    江年说,“我做了一个梦,梦里边啊,有人跟我说,最多三年,咱们全部都能回去,哪儿都能去。”
    这下子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了,纷纷嘲笑江年,“小江,你把梦当真啦?”
    “你几岁了?”
    “一个梦而已。”
    江年脸色不变,“好歹有个念想嘛。”
    看着江年淡定的表情,宋长青觉得自己脑子里分出了两个小人。
    一个小人对江年的话嗤之以鼻,撇嘴冷哼,“她就是在扯淡呢。”
    另一个小人满怀希望,“万一呢?”
    先前的小人,“别跟着她魔怔了啊。”
    之后的小人,“我就是想着,有个念想也挺好。”
    先前的,“你都待几年了?家里来信越来越少,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之后的,“别说了,我不想听!”
    先前的,“你就是还不肯死心!”
    之后的,“我为什么要死心?我读书就是为了在这个地方待到进棺材吗?”
    ~
    呱唧呱唧,争吵不休。
    宋长青纠结得觉着脑子都要炸开了。
    其他人跟他的反应差不多,脸上红橙黄绿青蓝紫轮番着浮现。
    才来没多久的冯晚和朱小平反应倒是小很多,毕竟没经受过长时间的锤炼。
    如果说江年的梦话是引发了他们精神上的波动,那么闻冰的话,无疑是朝他们扔了一颗炸弹。
    闻冰看了一眼江年,“~她的梦,还挺准的。”
    哗!
    就像是一碗冰水倒进了一锅热油里,效果极其炸裂。
    几双眼睛刷地看向了闻冰,眼底尽是狂热。
    闻冰是谁?
    即将回城的、家庭背景不一般的闻冰,她在江年说出一句梦话后,佐证了江年的梦话不一定是梦话这个结论。
    江年说了什么来着?
    江年说,有人在梦里告诉她,最多三年,他们就可以离开这里,或者回到家乡,或者去随便哪个他们想去的地方。
    也就意味着,最多三年,他们将彻底迎接自由。
    有人已经忍不住再次哭出声。
    作为资历最深的宋长青,他更关心的是更现实的问题,“到时候,能回到学校里去吗?”
    他的大学梦,至今仍未熄灭。
    闻冰点头,“可以开始准备了。”
    这下子,呜咽升级成了嚎啕。
    宋长青和杨秀兰哭得最用力,他们来这里的时间最长。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有多少个夜里,他们辗转难眠,闷在被子底下咬着嘴唇流泪,连哭都不敢大声哭。
    有时候他们几乎对未来彻底绝望,有时候甚至回忆都开始模糊,他们自身都开始怀疑,过往的生活是否真实存在过,会不会那段经历才是他们的一个梦,而现在才是现实?
    此刻,心底始终不曾熄灭的悬挂于远方上空的星火,骤然闪亮了无数倍。
    有人告诉他们,曙光真的存在,而且终将来临。
    人最怕的不是困境,而是希望坠落。
    在一片此起彼伏的哭声中,江年站起身,敲响了碗边,“大家稍息一会儿,我有事要跟大家商量。”
    众人的情绪宣泄得差不多,一个个吸着鼻子看向江年。
    杨秀兰鼻音浓重,眼圈红肿,“商量什么事?”
    江年说,“我这段时间在垦荒组学开推土机,然后呢,我学会了。”
    席间鸦雀无声。
    大家的表情都有些麻木。
    今天的惊喜和惊吓都挺多的。
    江年不介意在他们情绪最脆弱的时候再扔下一个威力巨大的炸弹,“队里要我培训出一批学徒,你们想参加的话,在我这报个名,我去队里帮你们争取。”
    “先说好啊,行不行的,看队里的意见。我就起个提名的作用。”
    她的话音刚落,席间再次沸腾起来!
    闻冰的消息要在两三年后才能得到验证,但是江年给的消息却是能立即见效的。
    驾驶员啊,这可是当代三大最吃香的岗位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