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鸣春城,整个队伍经历了第一次的分道扬镳。
一部分人选择留下来,不再经历长途跋涉,一部分人选择继续走,再看看后面的城池是什么样子。
毕竟,在选择继续离开的这群人眼里,林州的第一个城池鸣春城,终究还是距离来的方向有些近了。
别看鸣春城现如今一片花好稻好,但谁知道,那干旱会不会越过平州,进入到林州来呢?
所以,继续往南边走一走,才是比较明智的选择。
白水驿是离了鸣春城之后最大的驿站,里面能容纳不少人,不过,那儿也是不足以容纳大量的过路灾民的。
就算是到了那儿,队伍里的人也是要在驿站外面就地扎寨的。
宋家村楼车队伍这边,经历了一路的艰辛,整个村庄一直非常的团结,没有折损一个人,也没有让楼车受到伤害,可谓是第二支队伍里的标杆榜样。
宋家打算去樊溪书院所在的樊溪镇的事儿,并没有瞒着村里。
赵婆子,也就是宋三弗大哥一家也要跟着去的事情,也没有瞒着村里。
村长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虽然对于他们不跟着一起回涞州这个原本的族地去,心中有些不舍,但樊溪书院坐享“天下书院”、“读书圣地”之称,且宋家一个儿子,一个孙子,都在那儿读书,宋家,以及赵婆子家想要过去,也是能够理解的。
能够去一个书香氛围浓厚,在起跑线上就领先其他读书人一大截,为着子孙后代想,要不是舍不得原来的族地,想要回归故土,村长自己都想带着一家人,趁着这么好的机会,跑去樊溪镇呢!
只是,他们家没有人在那边提前买好宅子,打点好一切!
“三弗,真确定不跟着村子走了?”怕真到了时候,说不出来这么多话,趁着还没有到白水驿,村长先过来和宋三弗说起话来。
这回赶路能够这么的舒坦,全靠宋三弗家弄出来这楼车,村长跟他说话的时候,可比原来还在宋家村的时候,要客气的多了。
在鸣春城补了点东西,其中就有烟叶,宋三弗这会儿罕见的抽了一锅烟,听见村长说的话之后,点了点头:“家里两个孩子都在那边,现在又有几个小的,也到了读书的年纪,秀娘的侄孙子也是个读书极好的,为了孩子们的前程嘛!”
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们的前程嘛!
这么一句话出来,就算是村长还有这千言万语,也是说不出口的。
更别提,村长本来就是来再次确定一下,并没有要劝说的意思。
村长点了点头,说了句“也好”,便就踱步回自家的楼车了。
以后村里要是有出息了的子孙,能够考上樊溪书院,也算是那边有故人了。
村长好心情的想着,看见族老他们的时候,笑着摆了摆手。
宋三弗那一支只是去给子孙寻求更好的未来了,又不是从族里迁出去了,以后有了有出息的子孙,宋家族里依旧是同样荣光的。
走过一段山路,又绕过一个湖,整个队伍总算是到达了白水驿。
并不是所有的逃灾队伍都会走白水驿这条路线,所以,队伍到的时候,驿站外并没有什么灾民。
宋三弗一家因为在此就要和整个队伍分开了,所以并没有选择和队伍一起驻扎在白水驿的外面,而是和刘队长说了一声之后,在刘队长那儿得到路引册子,花了点钱,住进了驿站里面。
有路引,有户籍证明,还有刘队长作保,所以宋三弗以及赵婆子一家,哪怕是一身脏臭、风尘仆仆,也是顺利的被驿站所接纳,为他们两家安排了房间。
这驿站的房间里面是有浴桶的,只要花点钱,就可以在厨房烧上洗澡水。
许久没有正儿八经的洗漱过的宋家人看见屋里的浴桶的时候,那都是不约而同地激动。
于是乎,在白水驿地客房内,一场酣畅淋漓地轮流洗澡,拉开了帷幕。
因着知道自家人究竟多久没有洗漱了,所以清楚这一趟地洗漱究竟会有多么地费水费澡豆,所以宋老太在给驿站厨房钱地时候,半点没有抠搜。
现如今,宋家这边一共有十八口人,又借了两个浴桶,这么轮番地洗漱下来,那驿站地厨房烧水地锅都没有停过。
看着这架势,原本也想要洗一洗,但说慢了一步地堂奶奶赵婆子一家只能先暂时作罢,打算等着宋家人全都洗完,再掏钱去提自己这一大家子同样要洗漱地事情。
驿站外就地休息地队伍,看着驿站院子里,厨房那边根本就不停歇地袅袅炊烟,就着手里地干粮吃地正香。
宋家村地队伍里,已经有爱干净地想要掏点钱去洗洗了,只等着住在里面地宋三弗和赵婆子两家收拾干净之后,自己这边再进去掏点钱洗个澡。
毕竟,虽说是逃荒,但最艰难地时候已经过去了,往后走那是越来越顺利的,干干净净,总比蓬头垢面,身上还散发着阵阵恶臭来的好。
不少人都有这样的打算,包括两个队长他们。
所以,这白水驿的驿站里,厨房是真的一时半会儿歇不了火了。
宋家,最先洗澡的是家里年纪小的几个女孩子,这会儿洗完了,齐齐地坐在屋檐下面晾头发呢!
宋忍冬这两天因为队伍里面已经没有了苏福珠一家,朗软软那边,也没有发生什么影响到三叔、大哥地奇葩事儿,全是些朗软软和她的男主男配们暧昧纠缠地事儿,所以心里活动那不是一般地少。
宋金雪、宋月丹、宋娇客三个没有听见心声,还挺无聊地。
所以,这会儿趁着排排坐晾头发地功夫,三人齐刷刷地转着头,盯着宋忍冬看,在心中琢磨,平时内心活动那么丰富,为她们贡献了那么多的八卦地妹妹(姐姐)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没有和886聊天,没有内心吐槽,开心、安逸的格外平静的宋忍冬,自然是感受到了姐姐妹妹们的目光的。
但是,她并不知道愿意,只被着目光看的毛毛的。
“怎么了?”宋忍冬忍了一会儿,终究忍不住的问了出来:“看着我干什么?我没洗干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