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两栋别墅的人员合并在一起,二楼的房间没有那么多,所以今晚的房间安排是两人间。
可即便如此,这里的每一间房间还是大到不妨碍他们的个人生活,房间内有主卧和次卧,都是差不多大小,容纳两个人同住绰绰有余。
在这一点上管家的要求格外的松,今晚他们可以自主选择室友。
司秣严重怀疑这规定会不会是邵砚告诉无良管家的,毕竟以他的了解,这个人能做出这种事来。
但当他问起时邵砚却一脸无辜的摊开手,说:“夫人怎么能这般冤枉我。”
“我虽然有个隐藏的身份,但从当初自愿混进玩家的那一刻起,就和大家没什么两样。”
“虽然还是有一点小小的权利,却不能过多干涉副本的任务。”
邵砚拇指与食指对在一起,做了个‘一点点’的手势,话刚落就被司秣无情拍掉。
“知道了,”司秣冷着脸说:“……睡觉!”
“好。”邵砚笑嘻嘻的应着,随后跟在司秣身后进了房间还顺手关上了门。
……
“你有没有觉得…房间里有些冷啊。”邵砚位置在大床的中间偏左,身上盖着一层玄黑的绒被,空调的冷空气出风口并不对着人,温度也适宜— —但这并不影响他厚着脸皮去抱司秣。
“再吵滚对面去睡。”司秣烦躁的闭着眼,在第四次拍掉邵砚横搭在他腰间的手后,终于忍不住翻了个身。
他能答应让邵砚上他的床已经是很宽容了,但他早该在上床前就想到这男人会得寸进尺。
“可是夫人,我真的很冷。”
“你抱抱我好不好?”
邵砚下巴从背后抵在司秣侧颈,混着淡淡香气的气息喷洒在司秣耳后,裹挟着丝缕凉意。
迟疑两秒,司秣再去碰邵砚的手时,指尖触到的皮肤确实冰冷的不似正常人的体温。
“怎么这么凉。”他拧眉说完,还是把邵砚的手往被子下扯了扯,邵砚勾起嘴角,顺势又贴近他一步,成功以环抱的姿势将司秣圈在自己怀里。
“所以才需要夫人的怀抱帮我暖暖啊…”
黑暗中看不清男人灼灼如钩的目光,这句话说完后两人谁都没再开口,司秣的背脊紧贴在他胸膛,共同感受着胸腔的共振。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的男人呼吸渐渐平稳。
司秣轻手把邵砚的胳膊拿下去,再无声的起身下床。
房门的锁扣被开启又压着把手关闭,发出两声不引人注意的声响。
顶层上方悬挂的吊灯已经在子夜时分统一关闭,二楼的长廊只有靠着墙上的壁灯灯光才能勉强视物。
古香古色的檀木地板一经踩踏就会发出怪诞的吱嘎声响,像是年久失修了的古老掉钟
司秣压抑脚步,让身体尽可能贴着墙壁从房间出来后便一路向左,直到走到那个链接着一到三楼的竖状旋转梯。
以往他们在管家的看管下,上了二楼后就此止步,一直都没有机会再往上,因此顶楼的楼阁好似被蕴上了奇特的神秘,司秣多次有意无意观察这上面。
如今近距离看,倒也没什么特别。
旋转楼梯的扶手上盘绕着与下面同一品种的红玫瑰,即便这几天无人走动,地板上依旧光洁如新,半点灰尘都没落下。
庄园的三楼以前应该是可以活动的,只不过在小公主的尸身停放后就被彻底封锁了。
直觉使然,司秣觉得明天的祭祀不是什么好兆头,所以他提前一晚过来看看。
上了楼,司秣从怀里小心拿出一把金色的钥匙— —这是第一晚时从管家那里得到的。
他数着阁楼上的房间,在一排装潢一模一样的封锁的房门中,感知着哪一间才是自己要找的目标。
最终,司秣抬眸,选了左手边第三间。
就在钥匙插入锁孔的一瞬间,他敏锐的觉察到身后传来一道格外细微的踩踏地板的声响,旋即背后像是刮过一场邪风,凉意穿透背脊稀薄的衣料直抵骨头。
女孩仰着脑袋,站在原地安静的等他回过头才开口说话:
“哥哥,你是要进这间房间吗。”
女孩视线幽幽的瞟向那扇紧闭的门,看向司秣的目光怀揣着隐隐的期待。
她看着也就有五六岁的样子,司秣要略低下头才能看到她。女孩穿了一身醒目的红色公主裙,一手的怀里抱着一只有她半个身子大小的红兔子玩偶,颜色跟她的衣服融为一体。
另一只手拿着一块不明肉类,正一边说话一边往嘴里送。
怪就怪在,这肉是生的。
表面上还浸着新鲜的血水,司秣隔得不远,能闻到淡淡的腥气。
生肉难嚼,女孩每咬一口都需要将脖子向后扯出一段距离,牙齿与那东西发出摩擦的咯吱声听得人心闷。
司秣大致将她打量一遍,女孩舌尖和下巴都被血水蹭的红艳,却依旧吃的津津有味。
他一眼就认出来,这小东西就是白天那个怨鬼煞,因为她身上还残留着自己的神力,应该是受伤了,外貌从十七八岁变成了五六岁。
“是不是呀。”女孩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眼神赤裸的看向那把在锁孔里的钥匙,只希望有人能扭动它。
“我也想进去看看,只是门一直锁着。”她皱起眉头,把最后一块肉送进口中,嚼完还恋恋不舍的伸出鲜红的舌头将嘴边的水渍舔舐干净。
这时候司秣倒不着急了,他没有直接开门,而是反问女孩:“你想看什么?”
“你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吗。”
女孩迟疑了下,好像真的在思考,半晌后才点头,表情却十分平淡的说:“里面……是我妹妹。”
“哥哥,我把小兔子送给你,你让我进去,好不好?”
女孩怯生生的举起那个红色的兔子玩偶,对上司秣的眼睛试图与他做出交换:“这是我最重要的东西了……”
迟了两秒,司秣俯下身伸手去接,那玩偶被拎着耳朵提起来,与此同时司秣观察到女孩自己的耳尖也红了。
她一脸不愿的噘起小嘴,那表情好像在嗔怪让司秣的动作轻柔一点,她都被揪疼了。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尖锐的喊声从楼梯口倏地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