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你是叫司秣是吧??”
眼见着威胁不成,赵仕只好怀柔片刻,他忍着痛,用商量的语气道:“你们这管事的跟我说了,这样,你松开我,你说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
草率了,这美人还是太过泼辣了些。
赵仕以为,只要自己提了条件,这些戏子多半是要些钱财。能用钱摆平的事,那就不算是事儿。
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抽身出来,不然他高低要毁容不可。
司秣偏过头嗤笑一声,说:“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要是说,我要的就是你这条狗命呢,你给么。”
“哎— —啊啊啊啊!!”赵仕的手不老实,但还没做出什么,就被司秣眼尖瞥到,司秣顺手抄起桌子上一根固定饰品的长针,迅速狠辣的插入赵仕手掌。
【主司,这貌似不符合人设啊…】
【本位面,原主的性格是很懦弱胆小的,因为他从小被父母抛弃,被人贩子辗转多地最终卖到戏园的。】
【来到这里后前几年不被看好,经常被罚,还不给原主吃饭,导致原主作为一个正常男子的力气却比同龄人小很多,怎么可能压制的住一个上过战场的军官。】
司秣:所以?
【所以您需要悠着点呀,我怕您的行为被管理局的人发现,那可是要被罚天刑的。】
司秣听了皱眉,力道也有所松懈:“这么麻烦?”
就在这片刻的分神之际,赵仕眸光一凛,拼尽全力翻过身拔掉手掌上的针,伤口处有很明显的一个血红色的洞,他彻底被点燃情绪,朝着司秣恶狠狠的扑过去。
逮住机会,男人一手死死握上司秣的腕骨,白皙的手腕一瞬间就被捏的泛了红,随后赵仕带着司秣就要往床上倒。
窗外注视着这一幕的人在这一刻将手覆上腰侧,出于本能的反应还是什么,楚轻臣的视线停留在司秣红肿的手腕,心中像是被电了一道,瞳孔骤缩。
按计划,现在不是对赵仕出手的最佳时机。
但不知为何,楚轻臣现在有想冲进去的冲动。
梳妆室只有一张算不上床的床,只是供戏子们演出累了的临时休息地,一张狭窄的硬榻。
由于被诸多戏服遮挡视线,楚轻臣见赵仕压着司秣倒下后就看不到了。
情急之下,他寻了一块窗边的石子,腕间用力一甩,那颗石子精准无误的打在赵仕太阳穴。
赵仕闷哼一声。脑袋一歪,便像死猪一样不动了。
楚轻臣站在原地等了几秒,看到上面的人被推开,司秣反身站起来,嫌弃的踹了赵仕几脚,随后转着按摩被弄疼的手腕。
他这时候丝毫没发现外面有人在,只是死死盯着赵仕侧颈鲜活跳动的动脉,认真道:“我真的不能杀了他么。”
笨笨职业假笑:【这边不介意哦亲。】
“……”
【起码,不要在梨园,若是军中调查起来,咱们脱身会很麻烦。】
然而这番话落到司秣耳中就是:这里不行,没说别的地方不能杀。
“行,”司秣勉为其难应道:“他最好祈祷以后不要再遇到我。”
“再见面,我一定杀了他!”
……
见里面没了声音,楚轻臣难免多看了司秣两眼,最后听到有人过来,他又独自隐蔽的离开。
“你是谁,怎么进来后院的。”
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司秣听出其中一方好像是墨勋钰。
“警告你,我们上尉在里面办事,你若是敢打扰,小心我这腰上的枪走了火。”
墨勋钰笑了:“哦?那你说说,赵仕是有什么事非要在我们梨园的梳妆室办??军官就可以肆无忌惮的私闯民宅了?”
“还有,谁给你的胆子威胁我。我还就真不信你能在这里开枪杀了我。”
“你!”门口的督军气的磨着牙,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味道越来越重。
“司秣,你在里面吗。”墨勋钰隔着门喊:“你有没有事?需要我帮忙吗。”
“我没事。”房门被从内推开,司秣淡淡看过两人,对墨勋钰点了下头:“别担心。”
赵仕的督军震惊的指着司秣,一双眼睛瞪的老大:“你……?”
下一瞬,他立刻反应过来问:“赵上尉呢?”
司秣耸了下肩,摊手表示自己不知道。
督军绕开二人跑进去,最终在那块硬榻上找到了赵仕。
看着他的惨状和身上的血迹,督军刚要说些什么,司秣却先一步开口解释了。
“……”
“你是说,上尉一个人从进来以后,自己撞柱子上,把脸磕肿,牙碎掉几颗,还自己不小心把手按在长针上,把胳膊拽脱臼了??!”
司秣压抑下微微上扬的嘴角,随后一脸不苟言笑的点头:“是啊,你不信么。”
督军眼下震颤,一副‘我看起来很好骗吗’的表情,摇摇头:“还真不信。”
“那你去查。”司秣坦然说:“我期待你的证据。”
赵仕的督军扶着赵仕走出梳妆室,在路过司秣时擦肩,认真说:“你敢这么做,就要做好承担日后掉脑袋的风险。”
只是,掉谁的脑袋还说不定呢。
司秣朝着他会心一笑,言语间都在赶人:“这位长官,你真的很墨迹。”
……
那位督军带着赵仕快速离开了,在走之前,他格外警惕的看了司秣一眼,好似在警告他。这件事不会那么好糊弄过去。
“司秣,你不用怕他,他们在如何,也不能没有证据就来梨园拿人。”
墨勋钰扶了下司秣肩侧,安慰说道。
“嗯。”司秣只应,他没打算让墨勋钰知道更多的事。
墨勋钰带着司秣回到梳妆室后,看着有些地方已经变得一片狼藉,墨勋钰也没说什么,只默不作声的走过去把椅子扶起来,还有清理了桌子上散落的脂粉。
墨勋钰干活很快,司秣只是靠在墙边愣了会神,屋子就已经被打扫的一尘不染。
收拾完后,他向司秣走了几步来到他身旁,轻声道:“对了,还没谢谢你今天的帮忙。”
“不然,东家可能不会那么容易放过我。”
说着,墨勋钰眼睫垂下,自然的将眼底晦涩汹涌的情绪掩盖。
环境实在简陋的小屋子内,关上了窗户和门空气的流通速度都变的很缓,打翻的檀香炉香灰四散,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干冽压抑的味道。
半晌,两个人都没有在说话。
墨勋钰捏着衣角,拇指不断摩挲着另一只手的指腹,这是他紧张时的一贯表现。
忽地,少年眼神飘忽到司秣身前,敏锐的发觉了一处勒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