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急。”
木质旋转梯与玻璃扶手相交的那条风景线,缓缓走上来一个卷毛的栗色少年。
“末末~呜呜呜呜~宝贝你终于来啦,你再不过来我就要被地中海折磨死了!!”
办公室里走出来的红着眼睛的小可怜见到人后猛地扑上来,给少年送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大熊抱。险些将他手里的文件夹撞散。
郁音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诉着刚才发生的事儿,又半推半就的把司秣往办公室里拽:“末末宝贝,是姐妹就帮我一次!替姐分担一下地中海的怒火吧!”
……神踏马的塑料姐妹啊。
“好好说话。”少年扶了下没什么度数的黑框眼镜,伸出食指优雅从容地将郁音推开些距离,一副烦死她了的表情。
“嘿嘿司责编~”女生贱贱的撞着他的肩膀:“不多说了咱们快进去吧!说不定这次开会你会有意外收获呦!”
进到会议室,她连连把司秣按死在座位上,生怕人跑了似的,“老严,把人给你带来了。”
司秣:“?”
严文忠才挂断了一个电话,情绪上还有些面红耳赤没消下去,老板椅转动回来,看见多出的少年后老谋深算的眼睛陡然亮起。
呦呵,大冤……咳咳,“是司责编来了呀,最近手上的工作完成的如何了?”
作为编辑一部最后机会升职的金牌责编,严文忠对他的业务能力丝毫不担心,并奉承着:能者多劳的原则,有意将那块烫手山芋丢给他。
果然,在没寒暄两句过后很快就步入了正题。
老严喝着枸杞水,笑意盈盈的目光在司秣身上流转,再配上他的那张黑心脸,怎么看都像是不怀好心的奸笑:“周责编离职,目前她手上的作者都分给你们其中的人了,有没有分到的吗?”
会议室里静谧无声,六个人互相对视,纷纷摇头:“报告主编!小花姐跟我说了,我接手了一个女作家。”
“我也是,我跟作者联系好交接了。”
“我……”
视线停落在郁音头上,她悻悻举起手,赔笑道:“我,我虽然说没有吧,不过最近我手上的大神作者新书筹备,我没有时间分啊……”
说完,又迅速缩着脖子低了下去,一副莫挨老子的架势,心虚的扫了对面的少年一眼。
别怪她缺德啦,要怪也怪那个难伺候的邹晏知,她可不想为了求一篇稿做无下限的舔狗大王。
姐妹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谁摊到他谁倒霉!
司秣:“……”
静音的手机在手里振动了下,他刚看了眼,就是一条赔罪的消息,郁音给他发了三个忏悔跪拜的表情包,还有一段文字:
「感谢大侠救我狗命,下次姐姐请你吃饭!」
“咳咳。”老严敲了两下桌子:“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就剩下司责编了吧?”
司秣抬起头,淡淡道:“对,我并没有收到她离职的消息,也没有……接到作者。”
“诶呦那正好!刚好周责编手里还有一个没来得及交,要不司责编就辛苦辛苦?”
哪是没来得及,明明是没人想要邹大佛。
“就这么愉快的定下了,待会儿我联系……你自己联系一下那个谁,把邹晏知接手过来吧,好了散会!”
刚才那通电话结束后周小花就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拉黑了,包括办公室的座机。
严文忠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把人都赶走了。
要不是司秣来这一趟,邹晏知注定是要落到社畜小可怜郁音的手里了,她简直感激的快要哭出来,一散会就非拉着司秣请吃午饭。
并且在过程中,详略的介绍(吐槽)了一遍邹晏知这名大作家的毛病,编辑最怕两种作者。
“一是难缠不听话的,怎么解释都听不懂,除了会写书一问三不知。简直就是给自己找了个老妈子。”
“二就是爱冷暴力的,邹晏知,就是大家熟知的那位邹神,平时有点事根本找不到人!”
“所以啊末宝,我才说很心疼你呢!主编的限制是下个月末让他交稿,小花就都逼得离职了,可想而知这个人……你要找他,估计只能人肉了。”
郁音撇撇嘴角,看着对面慢条斯理挑着鱼刺的少年,忍不住想要伸手捏捏他白嫩的脸蛋。心道,还是太年轻。
“呜呜呜怎么就那么可爱呢!外貌正确,性向正确,末宝你就是天生omega圣体!真好,我的小说又有素材了嘿嘿嘿。”
司秣抬起头,深邃的眼神淡淡扫过郁音不值钱的笑脸上,看二傻子似的。
“……”
“可怜我?那你还卖我。”
“你那野生作家的马甲可捂好了,如果叫我看到某篇以我为原型的bl小说……”司秣眯起眼睛,带着淡淡冷冽的警告目光从那双好看的狐狸眸中迸发出来,魅骨照进了骨子里。
“那怎么可能!?”郁音心里腹诽,自己可是在*棠写高h呢!不可能被纯洁的娃子发现滴~~
文学社很快下了班,周小花刚打完一局游戏又收到了关于他们的信息,一句晦气没说出来,猛地注意到公司头衔后面的名字,怔愣了下:
“小秣是你啊?地中海竟然让你接班邹晏知?他还有没有良心!”
因为曾经的自己见识过邹大佛的冷血无情,所以她知道那人有多难搞。无论是哪个熟人接了烂摊子她都很不平。
司秣注视着对面头像中那突兀的一株小黄花,打字道:“嗯,周姐,把他的地址发我一份吧,今晚我过去一趟。”
要想找到邹晏知,确实只有郁音说的那一种办法,那就是迎难而上去他家抓人。说不上有多少个编辑被邹晏知拉黑了。
每个负责作家的编辑刚开始都会领到一份作家的信息资料,签合同的时候包含了家庭住址,以防突发情况找不到人之类的。
“害,小秣,姐真的要提醒你一句,他,不是你死缠烂打就能拿下的人。你以为我没有去过吗?”
“那个大腕,他tm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大冬天我在他家门口站了两个小时,愣是没给我开门啊!一点怜香惜玉的气度都没有!”
想到当时,门内只传出一个冰冷的声音问她是谁,她说是他的编辑,结果得到了答案就没了下文……
那声音她现在都还记得,简直比二月的天还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