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另一方位……
“金库哥,岛上如果有椰子树,大概率会长在离海比较近的地方。”
白雷雷把玩着自己的马尾辫,摇头晃脑地解释,“因为椰子树传播种子,主要是依靠水流。”
“成熟的椰子掉下来,如果只是落在树下,那其实是很难长成大树的,毕竟离母树太近,不利于生长。”
“只有扑通一声落到海里,才有可能被海浪带走,飘到其它地方,生根发芽。”
白雷雷双手比划了一个下落的动作,仿佛怀里真有颗椰子。
“像……漂流瓶一样。”李金库粗眉微皱,略带惆怅地说。
白雷雷歪头看向他,“嗯是的,运气好的话……能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像漂流瓶一样……好形象的比喻,带着些许伤感。
没想到,这个黢黑的男人看起来憨厚木讷,居然也有细腻感性的一面。
打了一个响指,白雷雷总结道:“所以,咱们要找椰子树的话,顺着海边找就行了,没必要深入里面!”
李金库闻言很高兴:“哦~原来是这样,那就省事儿多了。”
他们刚刚上岛,对周边环境还不熟悉,贸然深入树林其实是很危险的。
白雷雷话锋一转,“不过金库哥,你刚才说要爬树摘椰子。我不建议你这样做,会有危险。”
“哦?为什么?”李金库问,“我爬树很熟练的,不会有事。”
“那也很危险。要知道,野生的椰子树,通常要长到20米以上才能结出椰子。最高的椰子树,能长到30米!”
白雷雷仰起粉白的脖子,踮起脚尖,双手高举过头顶,指向想象中的30米。
普通楼房,一层大约3米高,20到30米,就相当于7到10层楼的高度。
李金库爬过的最最高的树,也不过10米。
而且,越是像椰子树这样细、高的树,人爬上去之后,晃动越剧烈。
如果运气不佳,遇到刮风,树冠就会不停地晃动,那特么叫一个酸爽!一个不小心就会摔成肉泥。
还想伸手去摘椰子?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可是李金库转念一想,好像不对,问道:“哎雷雷啊,我在电视上见过椰子树,没有这么高吧?”
白雷雷似乎料到他会这么问:“金库哥,你看到的那些,都是矮种椰子树,我国南方有很多。
不论作为道旁树还是经济林木,都要经过矮化才适合。这就导致我们平时见到的,都是经过人工培育的矮种椰子树。”
“纯野生的椰子树,基本都是高种的。毕竟,在热带密林中,树长得高才能抢到阳光,矮树很难存活。”
“这也是为什么,热带的很多树,树的枝叶大部分集中在树顶。
像棕榈、椰子这些常见树种,下方的树干都是光溜溜的,也没有分叉,只有树顶有叶子。”
“如果这个岛离人类居住的大陆、岛屿近一点,还是有可能有矮种椰子,从海上漂过来的。”
“但是,像这种远离大陆的荒岛,有矮种椰子的机率是很低的。”
听白雷雷讲完,李金库有点泄气,“那我们岂不是摘不到椰子了。”
“事无绝对,万一我们走狗屎运,遇到矮种椰子呢?”白雷雷鼓励道,“最不济,我们还可以从地上捡,捡那些自然成熟掉下来的椰子。”
“嗯,那我们找找吧。”李金库道。
他们的行进方向是朝西的,与沈曼如和王胖子正相反。
沿着树林边缘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原来那片沙滩。
拐了个弯儿,又走了几步,白雷雷眼前一亮,兴奋地抱住李金库的胳膊,“金库哥,你快看!”
胳膊上传来了柔软温热的触感,李金库黑脸一红。
他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村娃,上大学之后,要么在学校里学习,要么在实验田里种地,平时遇到女同学话都说不出来,哪经历过这个!
他也不敢往回抽胳膊,只能硬着头皮,假装镇定地回答:“哦……哦!看……看到了!”
只见前面不远的树林边缘,真有一片椰子树。
二人立即跑了过去。
到了跟前一看,果然和白雷雷说的一样。
凡是结果的椰子树,高度都在7、8层楼以上,看得李金库直皱眉头,“怪不得新闻上说,椰子掉下来能把人砸死,我当时还不信。”
“这么高,能把脑袋砸烂。”
“嗯,我们要小心一点,随时注意脑……”白雷雷话音未落,只听树林里“嘭!”得一声响,吓得二人一个激灵。
二人一怔,随即由惊转喜。
向着声音寻去,果然找到一个大椰子,刚从树上掉下来的,两人高兴坏了。
他们又在地上继续找。
这片椰子林也不算大,他们一共找到四只椰子。还有一些椰子掉下来的时间太久,都腐烂或发芽了。
李金库仰面朝天,望椰兴叹:“才四个椰子,咱们六个人根本不够分。”
这时,白雷雷突然指着一个方向:“金库哥,你看那棵树!”
李金库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立即露出了笑容,那里有棵椰子树,是斜着长的。
准确地说,是倒下来了,树干与地面呈45度角,树根有一半露出了地面。
但树还活着,露出来的根须,有一些又重新扎进了泥土里。
它的树冠结满了椰子,压得树干弯了下来,使椰子离地更近了。
树冠的下方,正好有一个小土坡,站在土坡上,似乎差不多能够到椰子。
“你等我一下。”李金库爬上土坡,伸手比划了一下,还差几十厘米!
他跳了几下,手尖已经能碰到椰子了,但是摘不下来。
他又捡了块石头,扔上去砸,能砸到几次,但始终没有椰子掉下来,“不行,摘不到。”
他想找根棍子去够,但这片树林大部分是椰子、棕榈等热带树种,没有合适的树枝,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足够长的棍子。
白雷雷看他忙活半天无计可施,失望道:“太可惜了。”
她数了数,这棵树上有近二十个椰子,足够六人喝上两天了。
李金库盯着椰子愣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犹豫着说:“呃……我倒是有个法子,能摘到椰子。”
白雷雷一听,大喜过望:“啊真的吗?什么法子?”
李金库表情复杂地瞅了她一眼,低下头不敢再看她,“只是……这个法子不太方便。”
白雷雷一脸疑惑,撅着嘴道:“金库哥,有什么办法你就说吧。都这个时候了,有什么方不方便的?”
“好吧,”李金库黑脸一红,“叠罗汉你知道吧?”
“我知道啊……哦!我明白了!咱俩叠罗汉就能够到了!哎呀金库哥,你太聪明了!”白雷雷兴奋不已,脑后的双马尾雀跃起来。
李金库小时候没少爬树摸高,这种办法自然很容易想到。所谓叠罗汉,就是一个人骑在另一个人的肩膀上。
“可是,咱俩叠罗汉……只能是你……你骑着我啊。”李金库吞吞吐吐地说。
白雷雷很诧异:“我骑你怎么了?你就让我骑一下……”
话还没说完,她低头一看自己的腿,顿时明白了过来。
她没穿裤子!!
下身只有一条小裤裤!
一高兴把这茬儿给忘了。
白雷雷瞬间就蔫儿了,满脸通红地问:“那……你骑我行不行?”
李金库打量了她的小身板儿一眼,“我140多斤,你扛得动么?”
白雷雷也就是问问,她能扛得动才怪!
她又沉思了一下,突然眼前一亮,指着李金库的花裤衩道:“哎?要不这样,金库哥,把你的沙滩裤借给我穿一会儿叭!”
两人之间有层布隔着,就不那么尴尬了。
李金库的眼神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了下去,他扭捏地说:“我……我的裤衩不能借给你。”
白雷雷以为他不好意思脱短裤,红着脸撒娇,“哎呀金库哥,你就小小得牺牲一下嘛,你看看我,还不是只穿……穿了个小裤裤。”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撩了一下衬衣的下摆,似乎是要展示一下。
看她这样,李金库更为难了,憋了半天才喏喏道:“不是我不肯牺牲……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怕啥嘛。”
白雷雷有点着急,她觉得这家伙有点小气,“那是为什么?!你……”
“我里面没穿!”
李金库一咬牙,说出了实情。
“啊……这……”白雷雷惊得合不上下巴,这个事情属实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
居然还有人不穿?
看到白雷雷的表情,李金库恨不得在沙滩上挖个大坑钻进去,“我……我从小穿开裆裤长大的,小时候就不太习惯穿。”
“当然,现在我平时还是穿的。
只是咱这里是热带,又热又湿,实在是……不太舒服。”
这个事情是个男人都懂。
“上邮轮以后,我寻思既然要度假,那不得……那不得放松一下嘛……”
听他这样解释,白雷雷脑中翻了好几个白眼儿,一大堆吐槽的话冲到嗓子眼儿,因为过于芬芳,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两人蹲在树底下,一时间都沉默了。
椰子林里没什么风,空气仿佛凝滞。
半晌,白雷雷叹了口气。
她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噘着嘴喃喃自语起来,“大家都快渴死了,我们明明找到了椰子,怎么能空着手回去。
再耽误下去,万一被别人发现,抢先摘走了椰子,那可怎么办。”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白雷雷,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流落荒岛,能活几天都不知道,瞎矫情个嘚儿啊!”
想到这里,白雷雷站起身,“金库哥,你把头低一下,再……再闭上眼睛。”
“哦……好。”李金库也没有二话,蹲在地上,闭着眼把头低了下去。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尴尬,少说一句是一句。
白雷雷抬起一条大腿,正要跨上李金库的脖子。
“等等!”李金库大喊,突然睁开眼抬起了头。
“啊!”
白雷雷的腿刚举到他脑后,正处于一个十分羞耻的姿势,被他一吓,急忙缩了回去,打了个趔趄,差一点摔倒!
她捂住衬衣下摆,有点气急,“你……你干什么!”
“哦……不好意思,你没事儿吧?”李金库一脸歉意,“那个,我……我想这样搞一下。”
身处荒岛,四下无人,孤男寡女,这句无意之中带有歧意的话,让白雷雷心生警觉。
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紧张得家乡话冒了出来:“你……你想搞撒子?”
李金库将身上的t恤脱了下来,饱满光滑的棕黑色皮肤,像巧克力一般,泛着健康的油光,微风袭来,似乎还散发出阵阵甜香。
白雷雷咽了咽口水,又后退了一步。
李金库将t恤套在自己头上,罩住头、脖子和肩膀,从领口露出半张黑脸,转向白雷雷咧嘴一笑,“你看,这样是不是好一些?”
白雷雷一怔,这才发觉自己误会这个老实人了,他用t恤这样垫在头上,可以隔开两人。
本来她已经接受光着腿叠罗汉了,他还在贴心地为她想主意,丝毫没有借机揩油的想法。
看着他滑稽的造型和真挚的大白牙,白雷雷突然感觉周围的空气都灵动了起来,丝丝暖意在胸中升腾,连带着小脸儿也红润了起来,“嗯好多了,谢谢金库哥。”
李金库似乎没有注意她的变化,像一个玩儿捉迷藏的小朋友,复又蹲下去闭上眼睛,“那好,你来叭。”
白雷雷迈步上前,看着老老实实蹲在地上的男人,心里开始嘭嘭打鼓。
刚才没有t恤垫着,她都准备要骑上去了,现在隔着衣服,她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是为什么?
也来不及多想,她咬了咬牙,抬腿坐了上去。
李金库只觉肩头一热。
虽然触感不错,但确实很沉。
他深吸两口气,“你……坐稳!扶着我脑袋。”
双手把住白雷雷的膝盖,李金库前腿弓、后腿蹬,低吼一声:“嘿~!”
将她扛了起来。
白雷雷小心翼翼地保持住平衡,颤巍巍地用一只手扶住李金库的头,稳了稳心神。
另一小只手伸出去,挑了一个最大的椰子,握住果柄使劲儿一拽。
咚!的一声,椰子掉下来,正打在李金库头上。
当头挨一椰子,李金库眼前直冒金星,身形晃了两晃才堪堪站稳,吓得白雷雷花容失色,“啊啊!对不起,金库哥你没事吧!”
李金库感觉脑门儿渐渐肿胀了起来,哆嗦着呻吟:“没……没事……你继续……”
椰子树的树冠很大,白雷雷摘完眼前几个,就指挥李金库挪动位置,“你往左边挪一挪……好……再往右边挪一挪。”
“再往前边挪……啊别晃!再往后……再往后边一点……嗯对!就是这里!”
3分钟过去了,还没有摘完。
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又连夜游泳上岛,李金库的体力已经不多了。
他感觉肩头的压力越来越大,有点吃不消了,身形开始晃动。
“啊!金库哥,你再坚持一下!还有几个!”
“你快一点……”
“最后一下下!好了!”
“我不行了!啊~!”
“啊!”
两人一齐倒在地上,李金库双腿发抖、满头虚汗,一把扯下头上的t恤,大口喘气。
白雷雷也不轻松,她在上面一直夹紧双腿、举着胳膊,此时倒在李金库胸口,四肢麻木,浑身酸软。
李金库回过神儿,低头看到胸前的小脑袋,顿时不自在起来。
趁人之危占便宜可不太好,他下意识地想挪动身体。
阳光透过繁密的树叶,在二人身上洒下斑驳的影子,白雷雷双目微眯,口中喃喃,“别动……金库哥,让我趴一会儿叭。”
她实在是太累了,也因为李金库前面贴心的举动,她相信他不会乱来,所以她可以放心地趴着。
小耳朵贴在男人胸膛,听着那擂鼓一般的心跳,她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