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斩天听到这一声哀嚎,连忙转身看去。
却看此时此刻!墨丹朱被四五个行海教教众围在一起是拳打脚踢!
前文书咱们讲过,墨丹朱了不得,练的那叫薪火燃天经,只要在别人身上这么一模,就能让这人丹田炸碎!
可话是这么说,既然知道碰不得墨丹朱,谁又会上赶着让墨丹朱碰呢!?
却看那几个行海教教众都拿着草叉一样的兵刃,离着一丈远对付这墨丹朱!
墨丹朱本是不怕这手段的,可是俗话说的好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行海教盘算着今天已经是有点儿日子了,四大恶贼祸乱江湖,杀人无数,当中就有郑时悠的拜把兄弟洪承畴!
洪承畴也是行海教的长老,行海教上下一心同仇敌忾,为了今天,那是做足了准备。
关颖的腐草化素诀是很厉害,可再厉害那也是纸片儿!就算有的防火那也防不到哪儿去!已经有几人带上火油乱撒,还拿着火折子点上了火,关颖的手段凭空废了一大半儿。
而这墨丹朱就更简单了,你不是厉害吗?我们就是不碰你!
方才已经有十来名弟子不断的与墨丹朱缠斗,墨丹朱为求自保已是扔出了身上所有的炸药!
要知道现如今的梅州想要买到硫磺硝石那是难如登天!墨丹朱身上火药本就仅存无几,今天行海教这么无赖的添油,直接把存货耗了个空!
须知方才!为了救北冥斩天扔出去的那个已经是最后一个葫芦!
此时此刻真是到了绝境!
“好手段!可是你们怕是忘了我是什么人!”
北冥斩天冷哼一声,真气用力催动,想要让那几人手里的兵刃倒戈!
可是!全然无用!北冥斩天定睛观瞧。
那几个草叉一样的东西竟然非金非铁!?
可要是木头的,早就被墨丹朱烧了!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来不及多想,北冥斩天大手一挥,陵光霈泽唰拉拉飞回来朝着这几人飞去!两把宝剑是左劈右砍!
行海教纵然做了万全准备,可是终究不擅长兵刃,手中叉子左右摇晃,虽然利落但也有几分笨拙,被这灵巧的飞剑钻了空子,只听得“噗噗噗噗”一阵刀子剜肉的声音响起,听的人是心尖儿发颤!
可是被砍这几人偏偏丝毫不退!
北冥斩天手握剑柄健步赶来墨丹朱身边,就在此时!
“嗨!好!来!”
不知何时出现在关颖身边儿的郑时悠一声大吼,把个关颖踢了过去!
紧接着那几个弟子憋着一口气儿用力一挥手里头的草叉!
“啪啪啪啪!”
几个弟子手中的草叉互相碰撞碎裂开来!
北冥斩天这才发现这些草叉竟然都是陶器!
不仅如此!
紧接着就是一阵浓烟从中迸发!
北冥斩天虽然意识到不对,连忙是屏气凝神,可终究还是吸了一口,只觉得嗓子眼儿发苦,鼻子里面儿发甜!
“苦……槐……香!”
北冥斩天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错!正是苦槐香!”
郑时悠点了点脑袋。
苦槐香,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剧毒之一,与往生堂的往生油同为十绝毒,乃是一个名叫爪蕊山的宗门之物!
爪蕊山擅长制茶,制茶要做五五二十五道工序,当中错了一步都是不成,可若是步步错,便会做出这苦槐香!
苦槐香只要提鼻子一闻就会觉得头晕目眩!二一闻毒性入体!三一闻!真气逆流是当场暴毙!
郑时悠带着面罩冲进了烟气之内,想要趁此让北冥斩天多吸一口,彻底拿下这三贼。
可是,忽然!
一道冷气儿是从郑时悠尾椎直窜天灵!
郑时悠心血来潮,扭腰往身边儿那么一躲!
“嗖”的这么一下儿!一只带血的腕子不偏不倚擦着郑时悠的腰过去!上边儿的气劲儿愣是把郑时悠的衣衫给划一道口子!
郑时悠扭头,却看是贼眉鼠眼华丝丝正伸着手冲了过来,身上的气息那叫一个凶神恶煞!两眼通红浑身浴血好似那恶鬼罗刹!
最要命的是,这华丝丝身上还捅着一把陶叉,只要拔下来这就是一个前后透亮的窟窿!
华丝丝见偷袭没得手,立刻冲向了其它三贼,郑时悠刚想要追,却听得那华丝丝一声娇呵!
“郑海波!你要是想打,姑奶奶我就陪你打!打出法相来姑奶奶也奉陪到底!可你要想好咯!跟我拖下去我的哥哥姐姐们得死,你那几个教众是照样儿活不成!”
郑时悠这才回神,扭头看了看那几个围攻华丝丝的教众。
每一个都是缺胳膊少腿!
要知道,这次来的人一半儿都用来阻拦华丝丝了!当中尚且有两个行海教的长老!
可是不曾想到这华丝丝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
此时此刻!自己若是拦住华丝丝,其他三贼不死也残,可是!天晓得自己要多久能拿下华丝丝?而行海教这许多的伤员要是不赶紧送医,只怕是等不了一时三刻就要一命呜呼!
“好好好……原以为我郑时悠已经够高看你华丝丝了,不曾想到到头来还是棋差一招!”
郑时悠咬咬牙,一招手,行海教教众退开一条去路,随后抱起伤员往五河县城就跑。
华丝丝瞅准机会,把其他三贼绑在一起负在肩上,踏着月色闷头就走!
这苦槐香虽然凶恶,可也并非真就一点儿救治的办法都没有,毕竟天底下哪有无解的招儿?往生油哥儿几个都扛过来了,十绝毒里苦槐香还不如往生油呢!
只要洗劫了爪蕊山,那解毒之法自然也就有了!
只不过,在这之前,先得去神针宗走一遭学一学那活人针遏制这剧毒!
否则的话,就是寻到了解毒之法,那也是无力回天!
定下了计划,华丝丝眼神一定,一拍心口,紧接着“噗!”的一声,喷出了三口黑血!
随后,华丝丝胸口捅着那陶叉,一路跌跌撞撞是直奔西北!
说完了四大恶贼,咱们转回来再说这钟明路与苏见月。
夜色已深,周围也瞧不着驿站,两人索性就在道边儿上的一棵歪脖子树底下落了脚。
苏见月点起了篝火,从匣子里拿出了两块蒸饼,塞给了钟明路一块,自己拿了一块儿,掰开来,用树枝穿上,在火上烤了烤。
“蒸饼……”
钟明路看着手里头的蒸饼,咬了一口。
“怎么?更喜欢吃馒头?”
苏见月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竹筒,打开来,里面儿装的是一盅药茶。
“馒头是什么玩意儿?”
“嘿,你连馒头都不晓得?你是从那个山旮旯钻出来的……罢了罢了,回头等到了弦梁镇,姐姐我请你吃馒头……算了算了,寒酸劲儿的,我请你吃包子!肉的!”
“那我可就要谢谢苏姐姐了。”
“哈哈哈!”
苏见月看钟明路这一脸认真的模样,不由得被逗乐了,瞧了一眼还在啃蒸饼的钟明路,把刚喝了一口的药茶递了过去。
钟明路接过,也不避讳,直接灌了一口,送下了蒸饼。
“唉……钟……欸……真是麻烦,你就没个字儿的?”
“或许原来是有的……现在我就只记得大名儿了。”
“你这大名儿叫着拗口……要不,我还是叫你三不知怎么样?”
钟明路愣了愣,然后皱起眉毛。
“也不知谁和我说过……姓名乃父母所赐,不可随意整改,可是我现如今无依无靠不知家人在何处……我自个儿也没什么避讳……更别提我这条命还是你们救得……罢罢罢,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那成,三不知,你当真没练过武功?”
没来的,苏见月问出这么一句话。
“苏姑娘这话什么意思?”
“你说你不会轻功,我瞧着你这步法也是虚浮的很,可偏偏你还就能跟上我的步子,今天打晌午到现在这傍晚可是已过了三个时辰,放一般人身上中途不休息那也得放慢步子,可是你……一直跟得上我……我怎么瞧,你都不像一个没练过的。”
“练没练过……我自个儿也不知道……”
“在你昏过去的时候儿,不少师兄师姐都给你把过脉看过丹田,那时候儿都说你没有真气内力存身……不成……我得再瞧瞧,你手给我。”
钟明路伸出了手,苏见月“啪”的一下儿抓住了钟明路的腕子,按住穴脉一翻手,眯着眼睛。
“……”
钟明路眼瞧着苏见月给自己把脉,也不知该干点儿嘛,手里头的蒸饼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怪了……真怪了。”
苏见月撒开了钟明路的腕子,嘴里头是啧啧称奇。
“怎么个意思?”
“你身上明摆着是丹田已开,而且我瞧着还是刚开不久!穴脉里头有真气在窜也难怪你跟上我不觉得累得慌。”
苏见月拿起了在火上烤热的蒸饼,拍了拍焦灰。
“没练过的人……身上也能有内力?”
“有的人生下来丹田就已经开了,这般的人是万里挑一百年难遇,除了新太祖之外,三百年来也就只有如今墨家那位小小姐是这般……嗯……可是你……”
苏见月咂着嘴。
“只要害我不死那就甭管。”钟明路摇摇脑袋,接着啃蒸饼。
听到这话,苏见月哎了一声,两眼盯着钟明路的瞳仁儿是一字一句:
“害你不死便无妨?嘿嘿……三不知,我还真就告诉你……这事儿你要是不处理……还真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