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皇兄你们别走!”
景安乐站在一团迷雾里,她看到了自己的父皇,皇兄在向自己招手,她高兴的向前奔去,“原来你们没死。”
她几乎哭出来,就在她要抓到的时候,眼前的人却消散了,她凄厉的叫喊,让他们不要离开自己。
景安乐跪在地上抽泣:“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父皇,皇兄,安乐对不起你们。”突然一阵眩晕,景安乐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公主,醒醒,该喝药了。”
她朦胧之间好像看见婢女阿房了,她的阿房,不是已经死去了吗。
她慢慢睁开双眼,确实是阿房,她着急的扑上去喊道:“阿房,真的是你,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公主,你这是怎么了,你可不要吓奴婢啊。”阿房焦急万分,吩咐其他人:“快去叫太医。”
一番折腾下来,她才明白自己重生了,回到了十五岁那年,那年自己受了景柔的挑唆抓蝴蝶跌落荷花池里。
而这一年也刚好是与慕容裴风初遇,现在想来,什么英雄救美,都是慕容裴风唱的一出好戏。
而自己果真那么蠢笨,爱上了慕容裴风,掉进了他的陷阱里。
如今,上天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自己绝不会重蹈覆辙。
此时,正有太监喊道:“陛下驾到!”
正是景帝,看到爱女虚弱的样子,景帝心疼极了,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景安乐面前,唤道:“安乐,你可算醒了。”
景安乐身份尊贵,正统嫡出,也是景国唯一的公主。先皇后秦音生下景安乐没几年就因病去世了,只有她和胞兄景风遥,对她,景帝可谓是千娇万宠,掌上明珠。
眼前的景帝不怒自威,帝王之气威严,但在景安乐面只剩下焦急万分的慈父模样。
看着眼前活生生的父皇,景安乐心跳的厉害,不由的想起前世的惨状,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扑到景帝怀里:“父皇,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景帝以为景安乐被吓坏了,他温柔的拍拍景安乐的肩膀,轻哄道:“安乐,没事了,父皇就在这儿呢!”
景安乐在景帝怀里泣不成声,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哥哥呢?”
“你忘了,你哥哥和你弟弟风羽去太安山请赤文元出山了?”景安乐宠溺道。
是了,她差点忘了,赤文元号称再世诸葛,各国都在争先抢争,想将他收入囊中。
景安乐长舒一口气,只要哥哥还在,她便安心了。
看着景安乐迷糊的样子,景帝转而吩咐宫人们:“将朕的雪参拿出来给安乐公主补身子,要是伺候不好,拿你们是问。”
父皇还是这样,把自己宠的不像话,一想到前世的惨状,景安乐握紧了拳头,暗暗发誓,自己决不能让历史重演。
近来正是国事繁忙,多事之秋,景帝分身乏术,叮嘱好景安乐,便去批阅奏折了。
景安乐刚躺下,就听到阿房禀报:“公主,柔郡主前来看望您了。”
景安乐听到这个名字,脑子里浮现出景柔对自己的折磨。她快咬碎了牙齿,眼里全是滚滚的恨意,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吐出几个字:“让她进来。”
不一会儿,景柔便款款进来,用关心的口吻喊道:“听闻姐姐掉到湖里面去了,可把妹妹吓坏了。”
景柔纤腰微步,眉眼如画,身着碧色华服,头戴青玉宝钗,确实闭月羞花。看着景柔向自己走来,景安乐的手指死死的捏住褥子,才按捺住想上前打死她的冲动。
若是真心担忧,哪来那么多时间涂脂抹粉,这么明显,前世她竟然看不出来。不仅把景柔当成自己的亲妹妹看待,事事为她考虑,也从不规范她宫中礼仪。
说罢,景柔唤婢女送来一碗安神汤,正想亲自喂景安乐喝,“姐姐喝了汤,定能好的快些。”
景安乐冷哼一声,一把打翻了景柔手中的汤药:“什么东西,也敢给本公主喝!”
宫人们吓得全部跪在地上,大喊:“公主息怒!”景柔一时也被惊到,心想这蠢货是不是脑子摔坏了,闹这一出,以前可都是被自己耍的团团转的。
她只当景安乐是一时受惊吓了,忙上前假装安慰:“姐姐,莫不是吓坏了,这是安神汤,是助姐姐休息的。”
这就是景柔的本事了,无论受了怎样的委屈,都表现的大度温柔,娴静温良。
那我倒要看看你能恭顺到几时。
“景柔!你可知罪!”景安乐坐在床上冷冷的说道。
景柔十分愕然,她怔住了,景安乐从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她委屈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不过一碗安神汤……”
“放肆!你竟敢忤逆本宫!你该称本宫一声公主殿下!自称臣女才是。”景安乐出言打断。
“你无视宫中礼仪,以下犯上,按照宫规,杖刑四十,念你是皇亲,就罚你在永福宫门跪一个时辰,如敢再犯,决不轻饶!”
以前自己只要扮委屈,景安乐都会安慰自己,可如今……
景柔惊呆了,她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以前的景安乐虽说也是蛮横无礼。但总能被自己拿捏住,怎会变得如此凌厉,气势十足,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姐姐~不,公主,臣女知错,臣女这就去宫门领罪。”景柔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就在宫门跪下。心中虽然不甘,但景安乐说的是事实,景国重礼,若她轻慢公主的罪名属实,定要严惩。
正当午时,太阳毒辣的很,娇养的景柔,自是万分难受。但景柔不会为眼前的这点事情打倒,为了父王的大计,她必须忍耐,呆在景安乐身边。
而坐在床上的景安乐注视着门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道:景柔,这才哪到哪儿啊?咱们走着瞧。
一个时辰,不长不短,能让景柔受罪却不会损伤。但对千金之躯的景柔来说,似乎度日如年,永福宫的宫人来来往往,私下也是看笑话的多,这才是让自诩身份尊贵的景柔难受的地方。
她暗自发誓,一定要让景安乐百倍奉还,可她不知景安乐已不是从前任人摆布的安乐公主了。
前世,她轻信景柔和慕容裴风,少不了婢女阿碧在旁边煽风点火,推波助澜。
她朝着阿碧的方向招手:“阿碧,你过来。”
远处的阿碧哆哆嗦嗦的回道:“是,公主。”她颤颤巍巍的起身,一直冒冷汗,没人知道她背后的里衣已经湿透。
她来到床边跪下,恭恭敬敬的说道:“公主有何吩咐。”
“阿碧,你去告诉柔郡主,到时辰了就请她自行离宫。不必前来请示。”景安乐一边打量阿碧,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前世她竟猪油蒙了心,看不出阿碧是景柔的人,任凭阿房如何相劝,自己都将她视为心腹,最后变成刺向自己的利刃。
这次自己会慢慢折磨阿碧,定让她生不如死。
阿碧称是,正要出去,却被景安乐叫住:“等等。”阿碧脚步一顿。“提醒柔郡主步行出宫,否则我景国威仪何在。”
阿碧不敢多话,赶紧出了宫门告诉景柔。
景柔啊景柔,咱们来日方长!景安乐慢条斯的揉着太阳穴,闭目眼神,只是这身子有些虚弱,她得好好调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