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
叶兆平拖着受伤的身子刚刚回到家,就看到院子里面的沐萍在等他。
“沐姑娘?”叶兆平惊喜出声,随即慌乱的环顾四周,把门关好,低声问道:“沐姑娘,我妹妹现在怎么样了?”
沐萍看着叶兆平的伤痕就知道此人言而有信,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银手镯递给叶兆平,说道:“叶公子请放心,叶小姐现在平安无事。”
叶兆平惊喜的接过那只银手镯,看到上面刻着一个“叶”字,这是他与妹妹的暗号,若无事则以手镯传话,他眼下知道妹妹无事,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抬头道:“多谢沐姑娘了。”
沐萍点点头,心里想:这叶家兄妹真是情深意重。
……
集英殿。
昨日的试题【赏罚】今日讲解,眼下全部学子已经到齐了。
赤文元命人把昨日的试卷都分发下去,开口说道:“诸位的试卷昨日我都看了,大致是有几个观点,不如请诸位先说一说,相互听一听。”
话音刚落,景风遥就开口道:“学生愿意先来。”
“好。”赤文元点点头,示意景风遥开始。
“学生以为,无论赏罚都是让法制有度,社会有序,百姓和乐,是以,奖赏时有可疑者应该留在应赏之列,为的是推广恩泽;处罚时遇到可疑者则从应罚列出去,为的是谨慎使用刑法。”
赤文元一边听,一边点头,“大皇子仁厚之心,是景国百姓之福。”
而此时的耶律元修秉持不同观点,在一旁嘀咕:“妇人之仁!”
“哦?耶律太子有何远见?”赤文元注意到耶律元修的不耐,开口问道。
耶律元修清了清嗓子道:“我东源国讲究的是有功当赏,有罪当罚,如此简单,何须长篇大论。”
“那有牵连,又定不了罪呢?”旁边的夏庭复问道。
耶律元修嗤笑一声,“那更简单,自然是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百!”
此话一出,大家都觉得耶律元修所说太过草率,有摇头不语的,也有私下讨论的。
赤文元心中叹息一声,开口道:“耶律太子这话也并非全无道理,只是因事制宜罢了。”
耶律元修听到赤文元肯定他的答案,冷哼一声便不再言语。
……
与此同时,太宇殿。
太监高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景帝高坐龙椅之上,看着下面乌泱泱的大臣。
“臣栗从有事启奏。”声音从外面传来,由远及近,众人纷纷转头看过去,正是栗从穿着上朝的官服走进来。
而站在第一排的信阳候方凌不自觉双眉拧起,心中满是猜疑。
“栗爱卿今日不是告假么?怎么又……罢了,有什么事情你说吧。”景帝开口问道。
“启禀陛下,臣今日告假是为了弄清楚一桩事情,如今事情已经弄清楚了,自然要来。”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皆是疑虑之状。
景帝摆了摆手,示意栗从说下去。
“臣要举证京兆府于通海滥用棍刑,胡乱判案,包庇犯人!”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方凌心中猛的一跳,脸上划过一丝慌乱之色,被庆王尽收眼底。
景帝眼眸默然,吐字如冰珠道:“包庇的是谁?”
方凌使劲朝着栗从递眼神,栗从目不斜视继续道:“正是信阳候方凌之子方显达!”
虽说朝堂文武百官都知道栗从的性子,但今日的作法,着实让他们目瞪口呆,只有景帝表面震怒,心中却是一喜,如今庆王势力庞大,若能除去他的一只爪牙,岂不更好。
方凌眼疾手快的赶紧站出来,声音恳切,“陛下,犬子虽然顽劣,但确实是无辜的呀!”
“方显达强抢民女,街坊皆是见证,方侯一句无辜就能轻轻揭过吗?”
“你……”
“好了。”眼看栗从和方凌就要争执起来,景帝制止道,声音隐隐透着不悦。
两人这才噤声。
景帝见两人都没说话了,开口道:“栗爱卿,你把这事情说清楚,朕听得稀里糊涂的。”
“是,陛下。”栗从应答说道。
栗从把事情始末,包括叶兆平如何受伤,断案如此草率,嫌犯态度如何敷衍,事无巨细的在朝堂文武百官面前说的清清楚楚。
方凌脸色一白,他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会惊动陛下,本来私下偷偷解决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如今怕是轻易难以了结。
旁边低着头的小太监偷偷望去,景帝听完面色没有什么变化,而偌大的太宇殿此刻静悄悄的,只听见风吹动帘子的声音。
“方爱卿。”众人此刻都感觉景帝的声音是从天上飘下来的,冷冽的让人害怕。
方凌腰弯的更低了,恭敬回道:“臣在。”方凌虽是庆王的人,权势滔天,可如今大事未成,他就还是景帝的臣子。
“这件事情既然你和栗爱卿都有争执,那朕就另外派人审理,你可有异议?”
若方凌拒绝,那就证明他儿子确实是凶手,避免遭人非议,方凌只能硬着头皮回答:“臣并无异议。”
“好,既然如此,楚相?”景帝叫道。
“臣在。”楚年出列回道。
“这件案子就交给你处置了。”
“臣遵旨!”
景帝和楚年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而方凌脑子转的飞快,他必须赶紧想一个对策。
……
集英殿。
景风遥和耶律元修这会儿都说了自己的观点,一个仁爱,一个果决,说不上对错。
“夫子!我也有一浅见!”
这声音婉转轻柔,轻易的就把人吸引了过去,这人正是景柔,课堂之上,要么就是自己没有说话的余地,要么就是被景安乐抢了风头,景柔早就嫉妒的发疯,如今她就要再次表现自己的才华,证明自己比景安乐强。
众人听到那声音的来源,皆是十分好奇,不知道女子是如何看待的。
“郡主请讲!”赤文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