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太后娘娘。”
庆王妃出生世家,乃异姓王季抻之女,身份贵重,地位与郡主相当。
她今日穿了朝见的宫装,端雅大方,恭恭敬敬的朝着太后行礼。
太后见了喜笑颜开,“都是有身孕的人了,何必多礼,快快起来。”一边说着一边抬手,苏容便眼疾手快的去扶。
“多谢太后。”
庆王妃被苏容扶起来,就坐在下首的椅子上。
“太后娘娘横遭此难,王爷与妾身痛心疾首,恨不能替太后承担,如今看太后娘娘好了许多,倒也放心了。”庆王妃说的恳切,说着还用帕子拭起泪来。
太后颇有些动容,道:“你二人的孝心本宫是知道的,只是你身怀有孕,别伤了身子。”
“多谢太后娘娘挂怀。”
庆王妃说完话,太后才注意到她的脸色苍白。
“王妃看起来脸色不大好,下人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庆王妃忙道:“多谢太后娘娘关怀,想是腹中孩儿太过顽皮,昨夜没有睡好。”
“如此活泼,该是个小王子才是。”太后听完才舒了一口气,眼睛盯着庆王妃的肚子说道。
庆王妃用手轻拂着肚子,脸上的笑意更盛,“借太后吉言,王爷与妾身都盼着他平安降世。”
突然庆王妃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道:“这是王爷嘱咐妾身献给太后的补品,王爷本说要一起来的,只是昨夜不慎感染了风寒,这才只有妾身一人进宫。”
说罢,便有丫鬟呈上一个锦盒,里面是一对大鹿角,色泽充沛,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太后看了一眼,才道:“庆儿素来坚朗,怎么偏得了风寒?”
高手过招,一人愿问,一人愿答。
庆王妃叹息一声,才道:“王爷吩咐,不让太后娘娘担忧。”
她欲言又止,把太后勾的心焦。
“庆儿如本宫亲子,他挂怀本宫,本宫自然也担忧他,你快说。”
彼时苏容很有眼色的立刻带着其他宫人下去,寝殿便只剩下太后和庆王妃两人。
“太后娘娘有所不知,前几日陛下罚了罗大人盐地一事,王爷本想着太后尚在病中,不宜见血,便为罗大人求情,为太后祈福。”
“可陛下视若无睹,还是判了罗大人死刑,择日问斩。”
庆王妃语气哀婉,一边说,一边摇头,“王爷一心为太后娘娘着想,但也无法阻止陛下旨意。”
正如庆王妃所料,太后听了脸色气的发青,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檀木桌上,咬牙切齿道:“陛下可真是一个好皇帝啊!”
“太后娘娘别生气。”
眼见目的达到,庆王妃干脆站起来,低声劝慰,“妾身是个妇道人家,不懂也不敢妄议朝堂之事。只是妾身听说,牵扯此事的罗大人身上并没有攀扯人命,王爷这才求情,如今陛下圣意果决,王爷担心陛下有所误会,这才忧思伤身。”
听到庆王的名字,太后缓了缓脸色。
庆王妃一副懊恼模样,“都是妾身多嘴,王爷就是不想让太后担忧,如今妾身真是犯了大错了。”
“你说的好,你若不说,本宫还不知陛下是个明君!”太后的话讽刺意味十足。
这边屋内二人还说着话,屋外又响起了苏容的声音。
“启禀太后,陈妃娘娘求见。”
太后眸色一沉,声音里蕴着一抹怒气。
“叫她在门外等着!”
太后的声音有些大,侯着的陈妃刚好听的清楚,她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苏容在旁边表情也有些尴尬。
“不就是个王妃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知道里面的人是庆王妃,陈妃的语气颇有些尖酸,明明自己才是太后的亲侄女,怎么太后跟庆王一家还倒亲近一些。
“陈妃娘娘息怒,太后娘娘这会儿想来是有要紧事与王妃讲,不如娘娘稍后再来。”
苏容是人精中的人精,自然明白陈妃为何不满,但眼下也只有宽慰一二。
陈妃冷哼一声,“罢了,本宫想起还有些事情要忙,既然姑母有事,本宫等会儿再来。”
御花园。
今日休沐,景安乐便领着阿房和沐萍来御花园采些花瓣做鲜花饼。
“当真?”景安乐疑惑的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惊喜,因为太过惊讶,折的一朵玫瑰还顿在空中。
沐萍点点头,“确实如此,今日大皇子递了折子,陛下召见后便解了大皇子的幽禁。”
景安乐一顿,随后嘴角扯开一个绚丽的笑容,心知景风遥是想开了。
“这便好了。”阿房十分开心,“眼下大皇子与陛下和好,公主就可放心了。”
阿房话音刚落,就听到沐萍的声音,“公主你看。”
“嗯?”
景安乐侧目一看,遥遥的看见个嫔妃装束的女子,过了一会儿才看清是陈妃。
因着景安乐站着的地方栽了很多翠竹和茂密的灌木,正巧是个掩身之处,里头能看见外面,外头却瞧不着里面。
陈妃主仆二人的声音倒是越来越近。
“真是气死本宫了!”陈妃随手掐了一朵月季,狠狠的折成两段,怒道:“栗妃便罢了,谁叫她肚子争气,可那庆王妃又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姑母面前争夺恩宠?”
景安乐眼睛微眯,心道:庆王妃?
“娘娘息怒啊!庆王妃只是个王妃,成不了什么事的,今日一遭怕都是周旋应酬罢了。且如今庆王妃有孕,看着天家子嗣的份儿上,太后娘娘自然要给些面子的。”
看庆王妃不为所动,采杏继续道:“您才是太后娘娘的嫡亲侄女,论亲疏远近,太后娘娘都是站在您这边的啊!”
陈妃眉目冷竖,怒道:“一个个的肚子里揣了孩子了不得了,有什么可得意的,她年纪都这么大了,生不生的下来,谁知道。”
“娘娘小声些,这话可不能说。”采杏被吓的连忙拉住陈妃的衣袖,“娘娘,小心隔墙有耳。”
陈妃也是气急了,说完也知道不妥,又道:“本宫知道了,咱们去慈安宫吧,想来庆王妃这会儿也该走了。”
“是。”
看着陈妃主仆二人离去的背影,景安乐陷入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