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大门在火把的火光照映之下,显现出了它的具体模样,它由两扇对开木板组成,那两块木板上面有着各种各样斑斑驳驳的痕迹,且多处位置已经开裂,开裂的程度十分明显,让人一看就知道这座大门经历过岁月的洗礼。
王富贵举着火把就近观察了一番,在大门上找到了一把早已腐朽的铁质大锁,那锁头上锈迹斑斑,并没有扣紧,就那样松松垮垮的耷拉在那,似乎是主人家并不在意这把锁到底会不会起到相应的作用。
他的视线在那把锈迹斑斑的锁头上停留了几秒钟后,确定没什么问题,随后深吸了一口气,眼眸深深的看了一眼一直紧紧攥着他衣角的两个儿女,缓缓地吐出了胸腹之中的浊气。
他鼓足了勇气,伸出满是烧伤的左手,扯掉了耷拉在门上的锁头,将其随手丢在了一边,那锁头掉落在石阶上,发出一声铁锈铁撞击地面的沉闷之声便很快归于沉寂。
没人将注意力落在那个锈迹斑斑的锁头上。
只有林晓在王富贵伸出烧伤的左手扯动满是锈迹的锁头时,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头,她直觉王富贵这个随意的举动危害很可能是极大的。
毕竟这个时代医疗条件可以说是极差的,更别说他们这些个难民了,根本不会有大夫看病,这个王富贵之前左手就已经烧伤严重,这下又用受伤的手触碰充满铁锈的东西,以她曾经有限的医学知识来说,这很难让她不联想到破伤风的危害!
然而除了她之外,根本没人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就连纪子牙也不明白林晓突然的皱眉是因为什么。
就在林晓为着王富贵的事情担忧时,对方已经再次伸手推开了紧闭的对开大门,只听见“吱呀”一声,那扇大门就被王富贵给推开了。
在对开大门被推开的一瞬间,无数的细小灰尘扑簌簌的从门缝处掉落下来,在空气中飞舞,直呛得王富贵举着火把的动手抖动了好几下,连连咳嗽着后退了几步。
他的一双儿女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攥着他的衣角紧贴着他臀部两边站着,差点没把他绊倒。
众人只见到他开门后迅速后退,并被一双儿女绊的连连后退,还以为那大门内又被桃花村的人动了什么手脚,竟齐齐的跟着王富贵一同后退了几大步,看的林晓直翻白眼。
心里腹诽,这群人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不过也不怪他们这么一惊一乍的,毕竟这些还活着的人基本上都在这一路上都遭遇了不少惊险古怪的危险,他们对这个世界的不安全感早已经深入骨髓了。
当然个别人除外,比如高小鹂一路上就被家里人保护的很好,只是接下来她的身上会发生什么事情,那就令人不得而知了。
王富贵则是在咳嗽之余扫看到了众人的连锁反应,顿时脸上就浮现出尴尬的神情,连忙干咳两声对着众人解释道:“无事!无事!只是被尘土呛到了。”
听见他这话,本来惊疑不定的众人又稍稍放下心来,不少人对着王富贵讪笑了一会儿,又装作无事发生的左看右看,直等到飞舞在空中的灰尘大致都落在大门前的台阶上,众人才又小心翼翼的靠近王富贵,示意他在前面举火把照明。
王富贵看到众人上的眼色,也很配合的举着火把,拖着身后的两条小尾巴缓缓地走进了打开的大门。
众人看见他进去了,也一个一个的跟在他后面进入了大门。
刚进入大门,众人当先看到了一个挺大的院子,很是空旷,地面平整的铺着砖石,只是在砖缝之间有不少野草从中冒出头来。
由于火把的火光只能照到近前五米左右范围内的事物,所以众人只能隐约的看见左右两边是有房屋的,应该是左右厢房,但房屋有无倒塌、是否完好却是看不大清楚;大家猜测正前方应该是正堂的位置,但再往前看就是火光笼罩不到的地方了,所以看得不大清晰。
于是在身后众人的催促之下,王富贵只好举着火把、拖着两条小尾巴继续前进。
众人沿着石砖路继续跟随这王富贵的步伐,一伙人再往前几步,就又能看清不少周围的布置了,他们发现了一节台阶,那台阶有五层之高,全是用青石垒成,台面整齐,只是上面附有不少的苔藓。
众人避过有苔藓的位置一个个拾阶而上,到了一个大平台的地方。
林晓抬头回望,只见有避雨的屋檐从屋子的边缘蔓延出来,将整个平台遮了个严严实实。
往左右两边张望了一下,发现两边都有走廊延伸到看不见的黑暗里。
正前方则又是一扇对开的大门,只是这扇大门看起来比门口的更加高大、更加沉重,与它一对比,门口的大门仿佛可以轻易被一阵风吹倒一般。
从外部看起来,整个正屋十分的规整,如果不是院子里的杂草说明了一切,可能会让人以为这里还有人居住和打理。
王富贵站在最前面也观察到了这房屋的具体情况,觉得这屋子比之前的破庙简直好了太多!
接着他再仔细观察了面前的厚重大门一眼,确认这门上并没有任何锁住的痕迹,就试探性的再度伸出烧伤的左手,将其放在门扉上,一用力,试着推了推大门,随后他就诧异的发现自己没推动这扇厚重的大门。
他随即转身回头,对着众人道:“这门太重了,我手上有伤使不上力气,你们谁上前推一下门?”
他说完就含笑看着对面的众人,等待某个人自愿上前。
对面的人群中众人皆是左顾右盼的,但就是没一个人原意出头。
最后还是刘秀见没人有动静,只好无奈地摇了一下头,暗叹一声,背着老母亲上前一步,道:“我来吧!”
他说着就几步走到门前,从背后抽出一只手按在大门上用力一推。
这刘秀也是一个身材颇高的青年,正值少壮,虽然一路上背着老母亲,但他老母亲是个瘫痪瘦弱的老太太,没什么重量,所以一路上也不花多少气力。
只见那扇大门在他的用力下缓慢地打开了一条缝隙,那缝隙慢慢扩大,直到最后半扇大门被打开了。
顿时,一股子陈腐的气味从内飘散了出来,呛了众人一脸,全都捂脸闭气,直等到那股气味在风中消散开来了,众人才凑近观察起大门内部。
众人站在屋子外面往里面看去,只见里面黑黢黢的,有点渗人,众人看过一眼便全都齐齐看向王富贵。
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让他先走。王富贵看见了众人的目光,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便举着火把率先走进了那打开的门内。
室内的场景瞬间就被火光照亮。
众人随着王富贵陆续入内,当先看到一个空荡荡的大堂,这大堂内一物也无,只在正对大门的墙上贴了一张发黄腐烂的画,姑且算是画吧!
然后众人的视线就注意到贴着画的墙面,其右下角处开了个仅一人高,一米来宽的门洞,这门洞只有框,没有门,好似因为经常有人进出,于是干脆连门都不安。
这回,王富贵没等众人的视线再度齐刷刷的望向他,就自觉的举着火把靠近,并钻入了那门洞之中。
众人此刻也不再迟疑的跟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