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九。
黄道吉日:
宜嫁娶、定盟、纳采、出行、祭祀、入宅;
忌开市、安葬。
杨鸣还在睡梦之中,便被宫中来人叫醒。
“侯爷,今日是您的大喜之日!奴婢等人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伺候您!外边儿还有礼部的官员在等候着呢。”
杨鸣困倦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外面天色依旧黑黢黢的,又看了看窗前一大堆的宫女太监,为首的正是马皇后身边的女官玉儿。
瞌睡瞬间醒了一半儿。
“不是,玉儿,大明成亲要这么早吗?”
玉儿笑着对杨鸣道:“回侯爷,您今日与四皇子一道大婚,同享皇家礼仪,因为还有祭祀天地、宴请群臣等一系列礼仪,还请您早些准备吧!”
杨鸣无奈摆了摆手,喃喃了句。
“好吧!真没想到成个还这么麻烦……”
随后便在半梦半醒间,任由玉儿带来的人伺候了。
杨鸣只觉自己仿佛一个提线木偶一般,人有人拾掇着,还不时在脸上描描抹抹的,却是困得眼皮子都睁不开了。
承运侯府上下,到处高高挂着大红贴着喜字的灯笼,每一个门楣上,都是贴上了崭新的红色对联大红喜字,红绸彩带不计其数。
一身喜庆大红喜袍喜冠胸前绑着一朵硕大红花的杨鸣,才刚清醒了些来到大堂,早有礼部的官员在此等候多时了。
“下官等参见侯爷!”
数名身着红袍的礼部官员行礼。
杨鸣不认识此人,但人家今日是来帮自己娶老婆的,也是笑着还礼。
“有劳诸位大人了!这些事情,本侯也不熟悉,就辛苦你们了!”
“岂敢!”
众礼部官员忙谦逊还礼,随后便安排起今日的事情来。
让杨鸣惊讶的是,并没有杨鸣亲自前往魏国公府迎亲的安排。
问明礼部官员之后,杨鸣才知道,原来今日老朱与马皇后给自己还有朱小四安排的都是皇子成亲的规格。
无需新郎官亲自前往迎接,自有礼部的官员从朝中选出儿女双全的勋贵代为迎亲。
而他,只需要骑着高头大马夸街巡游,赶在成亲仪式开始之前,进行完一系列皇家流程,拜堂成亲即可。
一系列复杂的礼仪,听得杨鸣是稀里糊涂被簇拥到了上门外上了一匹同样披红挂彩的高头大马。
清晨的风吹过,杨鸣瞬间清醒过来不上啊。
才刚清醒了片刻,耳边便是传来一阵嚣张的笑声。
“哈哈哈,杨鸣,你这打扮真是笑死个人了!”
杨鸣转头看去,不由一怔。
只见一个与自己衣着差不多的家伙,脸上抹着差不多能刮下来二两粉的浓妆,也是骑在一匹马上,指着自己哈哈大笑。
费了好大的功夫,杨鸣才看清那人是谁。
竟是今天的另一个新郎官,朱小四。
在其身后的马上,还有着几个年轻的精神小伙拱卫着他。
“哈哈哈!”
杨鸣指着朱小四笑了起来,
“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德行,你还好意思笑我?”
哪知此话一出,惹得在场所有人都是大笑不止。
想到此处,杨鸣急忙伸手摸向怀里,却是想了起来,自己并未准备什么小镜子随身携带。
只是看着朱小四的面容,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
没好气地瞪了朱小四身后等人一眼,“等你们成亲之时,到时候你们好好笑个够!”
朱小四笑道:“我们一个个早就出了宫,要不是父皇命我前来带着你一道,这会儿我们早就在应天城内大街上了。”
“瞧你这速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儿个是你要出嫁呢!哈哈!”
杨鸣没好气瞪了朱小四一眼。
笑,你就好好笑吧!反正徐妙云以后便是我媳妇儿了!有你哭的时候!
就在这时,徐允恭与徐膺绪策马走到杨鸣身边,“妹夫(姐夫)!”
杨鸣好奇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徐膺绪笑道:“父亲上朝去了,说是天家礼仪与一般人家不同,让我和大哥前来,跟在你左近。”
“原来如此,多谢岳父大人了!”杨鸣笑着拱了拱手。
这时,负责礼仪的礼部官员来到马前,对着朱小四与杨鸣行了一礼。
“两位新郎官,时辰到了,该出发了!”
杨鸣与朱小四对视一眼,皆是神色一肃,同时抬手按下。
“出发!”
一声令下,庞大的队伍缓缓动了起来。
最前方的是鸣锣开道身着喜庆袍服的将士,再是手提装着铜板糖果等物篮子的宫女。
杨鸣与朱小四两人高头大马紧随其后,身后是一众陪着迎亲的皇子勋贵二代等年轻人,再后是一望无际的仪仗队伍。
鞭炮齐鸣,锣鼓喧天,旌旗林立,端得是热闹隆重。
巡游所过之处,百姓无不纷纷夹道簇拥,孩童跟在仪仗前后,不时伸手讨要铜板糖果。
而街道两边的房屋、甚至是街道拐角,早已在成亲前两日里,被官府下令,家家户户贴上了大红喜字,没有拿手艺的,也给发放大红纸张贴在门上、墙上。
沿途的树上,皆是被缠裹上了布匹彩缎,早已围满了围观的百姓。
不止是难得的倾城大婚仪仗,更是这些布匹彩缎在今日之后,便可任由百姓拿用。
看着杨鸣与朱小四两个新郎官齐头并进,百姓们更是议论纷纷。
“我的天!这娶亲阵容也太庞大了吧!”
“没见识了吧?这可是皇家皇子们的成亲规格,上次见这般隆重,还是太子殿下大婚之时呢!”
“就吹牛吧你!”
“怎么有两个新郎官儿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告诉你,靠咱们这边儿上的那个马上大白脸儿,是当今的皇四子!”
“那另一边儿那个呢?”
“当今堂堂超品侯爷,承运侯!”
“承运侯?我知道!他可是……”
“一个侯爷凭什么享用皇子规格的礼仪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知道鸿运酒楼嘛?”
“知道,尽是用的一群缺胳膊少腿儿的糙汉,每次经过都是吓死个人了!”
“你娘!那可都是为国征战伤残的将士啊!”
“要不是承运侯……”
“哎,你们说,这两个新郎官儿呢,会不会接错了新娘子啊!”
“他二婶儿,你早晚死在自己的嘴上!”
“我怎么了?”
“这可是皇家规格的成亲典礼,若是出了半分的差错,从上到下不知掉多少人头呢!还用你操心皇家的事?”
“我,我就是随便说说嘛……”
“祸从口出,随便说说也是会要人命的!”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