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富有军事能力政治能力的藩王,
朱棣自然知道,在澳洲发现了实用木料的深远意义。
在如今的困境,发现了桉树林,
于他而言,无异于雪中送炭。
有了这些木料之后,
他就可以打造战船,乃至宝船,
甚至可以大兴土木安置更多的百姓。
自他离开大明移藩澳洲之后,
大明对澳洲周边的海国下达了严格的敕令,
除了生活物资之外,禁止任何矿石、铁器、木材等物资流入澳洲。
这道命令是当初老朱下达的,其目的自是不言而喻。
如今有了这般发现,
朱棣是越想越是开心,越想越是激动。
虽然澳洲经过这些时日的治理,已然初具居住的条件。
但若见识过大明的风华的朱棣,
又怎么能甘心一辈子在这澳洲呢?
转而焦急看着姚广孝问道,
“大师,如今我们对于本地野人的训练如何?”
姚广笑闻言不由轻叹了一声,缓缓摇头。
“本地野人常年居于草原荒野,未曾下过水。陆上征战或可,然而……唉!”
朱棣眉头微皱。
“然而什么?大师之言无妨。”
姚广孝无奈说道,
“因为我方海船不足的缘故,再加上这些野人长居陆地,一到水中船上,就会变得畏缩不前浑身瘫软,毫无战力可言啊。”
朱棣眉头紧锁,良久,才冷声道,
“大师,留给本王的时间不多了!”
“还请您下达本王军令,今后当地野人军再敢有船上不起,畏缩不前者,一律军法处置!”
姚广孝眉头微皱。
“可是如此一来,会丧失人心的。”
“殿下须知,再强大的军法,也无法克服人的本能天性。”
“这些野人自出生就没下过水,一到海上,根本站都站不直,那是发自骨子里畏惧的本能,绝非军法可治啊!”
朱棣闻言沉吟良久,沉声道,
“不行!此事绝不容半点宽容!”
“若是这一批野人军全部无法适应海战,那边全部军法从事,本王命人重新去山林里抓就行!”
“还有,那片森林树木还是先开发出来,打造好战船。”
姚广孝目光一凝,无奈叹息一声。
对于朱棣如此严峻的军法,也能感觉到他那发自内心的迫切。
想了想并未反驳,毕竟那些野人没了大不了花些时日再抓便是。
再问朱棣准备立即开发那森林,
思忖良久,姚广孝徐徐摇头说道,
“王爷,贫僧以为,虽然我们发现了那片桉树林,但暂时还不是取的时候。”
朱棣眉头一皱。
“却是为何?”
姚广孝略一沉吟,神色凝重说道,
“殿下能从四周邻国的态度,便能看出大明对我们的态度。”
“而澳洲北边,与他国隔海相望,若是被人发现,难保不会有人提前走露风声。于王爷大业不利啊!”
说到这里,看到了朱棣一眼。
朱棣闻言也是一阵后怕。
“那可如何是好?”
姚广孝想了想,又徐徐说道,
“既然我们能在北边发现木料,缘何不能在南边也发现呢?”
“而澳洲南方之地,背对周边海国。”
“哪怕有什么人发现,也是需要经过我们这边,届时可提前周知。”
“只需殿下安排一队忠心的精英人马,以及大批造船工匠,即可徐徐造出我们需要的海船。”
“而王爷只需静待些许天时,暗中发展,一切又有何惧哉?”
朱棣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大师此言,诚为谋国之言。”
“既如此,我当命世子亲自带着百姓一部分百姓,迁移过去,为大军做保障,大师以为如何?”
姚广孝双手合十微笑欠身道,
“阿弥陀佛,殿下英明。”
朱棣也是开怀大笑起来,
“还要多谢大师提点才是!”
姚广孝笑着摇头。
“此乃贫僧本分之事!”
朱棣心中大喜,伸手对姚广孝道,
“瞧我只顾着和大师畅谈,却是忘记请大师用茶了!”
待两人分坐,茶水奉上之后。
姚广孝微笑着看着朱棣问道,
“王爷可还有其他心事?”
朱棣看看姚广孝,缓缓低头,最终默默点点头。
而后目光悠悠看着殿外,轻叹一声。
“唉!是啊!”
“实不相瞒,父皇这些日子,一直没有消息,本王着实食不甘味啊!”
姚广孝微笑着,静静听着朱棣的话没有开口。
朱棣一系列说完之后,这才试探着小心翼翼地看着姚广孝问道,
“大师,你说,我父皇他会不会已经……”
……
在燕王朱棣与澳洲大兴土木过着猥琐发育的日子,担忧老朱的同时。
远在数万里之外,
脸色略带着几分红润的老朱,正在吃着荤素搭配的营养早餐。
对于面前两个看起来一模一样黑的侍女,丝毫不感冒了。
这段日子,每天被这两个侍女追着跑。
最可恨的是,
这次杨鸣安排的这俩,分明是不知从黑州哪里抓来的,压根儿听不懂大明的官话。
任由老朱如何唾骂,如何发怒,对方也是紧追不舍。
就在昨天,老朱一个不留神,
差点就被抓住,还是最后关头潜力爆发,才算勉强保住了自己的清白之身。
这些日子里,
老朱每日可谓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无比的煎熬。
今天,老朱照例吃了丰盛的早餐之后。
准备再去面对面对一天的煎熬。
可是却发现两人恭敬的站在面前,压根没有动作。
老朱不由好奇问道,
“咋?你们今天不追咱了?”
见两人一副木头柱子的模样,
老朱无奈摇了摇头。
“算了,反正跟你们说了,你们也听不懂。”
就在老朱准备继续用饭之时,
忽然,
院外传来一阵清脆且沉重的铁链声响。
老朱抬头微微一怔,眉头微皱。
忽然,脑海中猛地想到了一种可能。
直接甩一下筷子,直接冲出门外。
才刚到院中,便见那道让他求出去而不得,思之如狂的大铁门,
正在被人从外向内缓缓推开。
看到这一幕,
老朱差点儿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
他知道,自己终于熬出头了!
三十天!整整三十天啊!
鬼知道他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日子?
一睁开眼睛就要面对那些非人的训练,还有精神上的压迫。
但一想到打开门之后,外面可能还有其他人。
老朱强忍着激动的泪水,又拿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揉了揉脸,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这才站直了身子,昂首挺胸,双手背于身后,微微扬头。
一副沉稳威严的气势,尽显王者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