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最诡异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受梦境影响的关系,原本他瞅着面目可憎的傅玉棠,此时竟然在她身上看出了几分佛祖的圣光来。
对方桃花眼清凌凌的,神情隐含关心之色,有着悲天悯人的温和。
坐在下属搬来的长条凳子上,傅玉棠见他面容呆滞,久久不回话,俨然一副惊吓过度,还未清醒的样子,不由长叹了一口气。
伸手握住他的手,安慰道:“凡事量力而为就好,不要太过逼迫自己。
皇上是仁君,你若是真做不完的话,只要跟皇上好好说一说,皇上肯定能理解,不会怪罪于你的。
切不可钻了牛角尖,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啊。
要知道,人要是没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至于工部、御史台这边……”
稍稍停顿了一下,傅玉棠板起脸,严厉地瞪了汲鹏、芮成荫一眼,声音微沉道:“本相方才已经教训过他们了。
好歹同朝为官一场,又没有深仇大恨,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你生病了,还让你在大太阳下劳作,使得你神志昏沉,失足落水,着实不应该。”
语毕,扭头看了众人一眼,低声喝斥道:“得亏严大人没什么事情,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情,本相第一个饶不了你们!”
闻言,芮成荫顿时瞪圆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待反应过来后,气得一口气险些没上来,怒声道:“这与我们何干?他这么大的人了,难道没有照顾好自己的能力吗?
生了病,身体不舒服,他没嘴不会说吗?
自己掉进了河里,关我们什么事情呢?”
又不是他们推着他下河,凭什么要他们承担责任呢?
芮成荫气得额角青筋暴跳,要不是有他人在场,他真想质问一声,“傅玉棠,你到底站哪一边的?”
可别忘了,严修礼这群人骂刑部的话,可没比他们御史台少啊。
而且,论交情的话,他与她不是更好吗?
傅玉棠不想着报仇出气也就算了,还阻止他们报仇,与严修礼这外人穿一条裤子,反过来指责他。
简直是太气人了!
深觉自己被背叛了,芮成荫愤愤地看了眼傅玉棠,又带着点儿委屈。
他全心全意地把傅玉棠当朋友看,傅玉棠却为了严修礼这碎嘴子逼他低头认错,他、他再也不想跟傅玉棠好了!
人家热脸贴冷屁股都没有他憋屈。
见他杵在原地,梗着脖子不肯说句软话,汲鹏等人都有些尴尬。
汲鹏飞快看了眼傅玉棠,发现她话说得严厉,面上却平静一片,并无生气的迹象,眼眸不由一动,面上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
顿了一下,站出来打圆场道:“其实,傅相要怪的话,就怪下官好了。
严大人在下官的地盘上出了事情,是下官的责任。
也是因为刚开始动工的关系,众人手头上的事情比较多,这才没第一时间发现严大人的异样。”
崔开济瞅瞅与傅玉棠僵持不下的芮成荫,又看看躺在木板上,半死不活的严修礼,直觉他要是出事了,在场众人都落不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