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
在天界的一片云雾渺渺的仙山内。
峰顶上有两道身影盘膝坐在那儿，两人尽皆默不作声的对弈着。
峰顶时间流速极快，外界一年，峰顶上已经过去千年。
秦川落下一子，他看着眼前纪宁的第二元神，同时笑道：“纪宁，你这剑道修为倒是越发凌厉了，就连我都得认真以待。”
“师傅，明明是你赢了，怎么又成了我剑道修为愈发凌厉？”纪宁有些无奈的放下手中棋子。
其实，他对下棋兴趣一般，但现在遍数三界，能勉强能跟自己师傅对弈两手的，也就是他了。
为了陪陪师傅，他只好不时的就来这儿跟秦川对弈两局。
“哈哈，虽是我赢了，但我也看出，你的棋变得愈发凌厉，但却不是走极端的凌厉，而是攻防兼备。”秦川淡笑道：
“虽然没亲眼看到你的剑术，但我猜，你已经悟出最强之道，且已经融合了？”
“还是瞒不过师傅，我在外闯荡，最近也碰到一些机缘，不但迅速开辟出一条条最强之道，且已经将之融合。”纪宁感慨一声。
“融合最强之道，已经是极端强大的道了，可想过成道君？”秦川看着纪宁。
“自然要成道君，不过我现在本尊暂时无法返回，得等一段时间。”纪宁说了句。
“哦？”
秦川闻言，他点点头，没再多说。
其实，如果纪宁说要直接成道君，那秦川就打算直接将“终极之道”的事情告诉他，纪宁显然也是有悟出终极之道的潜力的。
但纪宁暂时不打算成道君，秦川暂时也就没说了。
直接告诉纪宁，不如让他自己先参悟。
有足够的时间，纪宁完全是有希望自己发现融合最强之道的缺陷，然后悟出终极之道的。
“不过，纪宁修行的也是越来越快了。”秦川感慨。
纪宁刚离开三界时，进步速度虽然快，但跟三界其余大能者们相比，也就稍微快一些，还不算太夸张。
但随着纪宁成世界境。
他的修行速度是真正开始飙升了。
借助时间加速宝物，极短时间，就达到世界境圆满，紧跟着走出自己的道路。
也是因此，遍数三界，也就纪宁能跟秦川对弈几手，否则，境界差距太大，哪怕秦川放再多水，也都是赢。
而纪宁的进步还不止于此。
到了这会儿，竟是直接走出融合最强之道了。
“从纪宁离开三界的时间来看，他应该没加入茫崖国，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机缘，让他这么快走出融合最强之道。”秦川闪过这念头。
当然，秦川也没多想。
从三界离开的修行者，都携带着大气运，碰到什么机缘也不奇怪。
纪宁又陪着秦川下了两局，这才离去。
“忘川，我真是想不通，你就这么慢悠悠的修行，也能这么快成三步道君？”一道声音从秦川背后响起。
正是被秦川背在身后的宇宙之宝，残月剑剑灵。
“你忘了我还有本尊？我本尊可是一直在外闯荡。”秦川笑着说了句。
他在三界的第二元神的确挺放松。
毕竟，其他两个世界都在苦修，这个世界本尊也是苦修，第二元神自然要放松些。
当然，也只是相对放松，实际上很多时间秦川也是在时间加速下修行的。
“你本尊既然在外闯荡，那能在时间加速下修行的时间定然极少，第二元神又慢悠悠的，只用两万多年就成三步道君，这还不快？”残月反问了句，他紧跟着又道：
“越强大的道越是难度巨大，按理说，时间加速下耗费一亿年成三步道君，那都算是快的了。”
“你不懂，我反而觉得慢了。”秦川摇了摇头。
“你这修行速度，的确让我看不懂。”残月感叹。
“哈哈。”
秦川笑了笑，并未多说。
不过，就在秦川收拾好这里的一切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的神色却是微微一动。
秦川手中有一个奇异的黑白色罗盘出现。
因果罗盘，是秦川当初从冥月主宰那里得到的最珍贵的宝物之一。
当初，残月也是靠着因果罗盘才确定，秦川在世界境时便杀死了一位四步道君。
秦川法力涌入因果罗盘内，顿时，秦川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无数的因果与他连接着。
其中有一道新出现的因果，却是隐隐泛着红光。
“这意味着，有一个跟我有些恩怨的强大存在来到了大莫域，不过红光极淡，应该只是一些小恩怨。”秦川心中不断地解析着。
对于因果道，秦川也主动去参悟了些。
如今也算是走出一条最强之道，有了这等基础，再去使用因果一道的至宝因果罗盘，效果还是不错的。
“以我现在的实力，都能显现出一些微弱的红光，这说明，跟我产生因果的存在，实力不弱。”秦川心中明白。
若是实力太弱，对他一点威胁都构不成，不会有这样的表现的。
“忘川，怎么了？”残月询问了句。
“大莫域出现了一个跟我有些恩怨的存在”秦川简单的解释了下。
“哦？有恩怨？”残月的声音中反而多了一丝期待。
“去看看，如果实力不如你，就先下手为强，弄死他再说！”残月直接说了句。
身为一柄宇宙之宝，他已经超过三千万个混沌纪没战斗过了。
本以为到了秦川手中，它能大放光彩，可谁能想到，秦川得到残月剑后，就在家乡过起了养老的生活，着实是让人无奈。
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残月自然激动。
“我在想，当初我离开家乡没多久就回来了，除了灭杀了一位四步道君之外，就做过什么大事，怎么会跟一位强者产生这样的因果呢？”秦川若有所思的说道：
“有点奇怪。”
“你也说了，只是对你有一点威胁，那人实力不可能太强，你还有你师傅留给你的保命之物，你怕什么？”
闻言，秦川也觉得残月说的有道理。
“那就去看看。”
秦川没再犹豫，他一迈步，便已经离开了三界。
穿梭时空，秦川飞速往大莫域而去。
突破二步道君之后，秦川单凭自身境界虽然还无法超越时空，但正常穿梭已经快到了极致，并不比时空传送阵慢。
并没有耗费多久，秦川就来到了位于大莫域另一侧的一个野生混沌世界附近。
“因果感应，那人就在这混沌世界内，看来是隐藏了身份。”秦川心中沉思着。
他心念一动，顿时，心之世界降临。
心之世界降临，分为两种，一种是凝实镇压，另一种是虚幻心之世界。
虚幻心之世界可以用来施展心力流幻术、心力灭杀等手段，也能用于探查。
心之世界的探查，要比心识等手段隐匿无数倍，除非是境界极高还要超越秦川或者是同样拥有心之世界，否则一般来说是很难察觉虚幻心之世界的探查的。
这一刻，秦川心之世界完全笼罩了那一混沌世界，混沌世界内任何一个生灵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嗯？”
秦川目光停在了一个黑袍老者身上，老者表面气息只是祖神层次，可隐隐之间，秦川也隐隐感应到一股更加浩瀚的气息，这人绝对不是祖神。
如果秦川深入探查，应该是能通过真灵气息辨认出其真正实力的。
不过那就必定暴露了。
还是先搞清楚其虚实再说。
“黑蝎老祖，是这一混沌世界天生的祖神，地位崇高无比。”秦川通过幻术轻易从这一混沌世界内其他生灵心中了解到了这老者的一切信息。
当然，只是表面信息。
秦川明白，真正的黑蝎老祖极有可能已经死了，这是别人伪装成的黑蝎老祖。
“最近一段时间，黑蝎老祖布下一处险地秘境，天神进入，只要能成功闯出，便有极大概率成就真神，但若失败，便是身死道消。”
秦川知晓了这信息之后，也很快仔细探查了下那所谓的险地秘境。
“的确有些机缘，诸多法门都极为高明，但似乎并无生死危机？”秦川心中疑惑。
不过，就在这时候，同样在秦川探查之下的“黑蝎老祖”突然有了惊人的举动。
只见黑蝎老祖一挥手。
一道昏迷的身影顿时出现在了那里。
秦川一眼认出，正是之前被公认进入黑蝎老祖布置的险地，但已经身死的天神。
实际上，他此时已经成了真神，只是昏迷着罢了。
这一刻——
在黑蝎老祖的老巢内。
黑袍老者拎起了那昏迷的真神，紧跟着，他一张嘴，嘴巴顿时变大了上百倍，一个真神，就那么被一口吞了下去。
仔细咀嚼后，黑袍老者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唉，就算吃不到道君，能吃个世界境也好啊！可惜，老祖我连世界境都不敢吃，这里毕竟是道盟的地盘，还有该死的大莫道君，老祖我好不容易换取宝物屏蔽了他的推演，若是因为吞吃世界境被发现，那就麻烦了。”黑袍老者心中想着。
而这时候，一股隐秘的波动突然出现，老者面色顿时一变。
灰色的领域瞬间展开，瞬间笼罩了整个混沌世界，也笼罩了混沌世界之外大片的虚空。
秦川也在其中。
“道君？”黑袍老者遥遥看着秦川，他心中有些惊疑。
秦川看了那黑袍老者一眼，他转身就跑。
“既然发现我了，还想跑？”老者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丝狰狞之色。
轰隆！
操控着领域镇压着秦川，老者也一迈步追了上去。
只是眨眼，老者就到了秦川前方。
老者此时气息也不再掩饰，直接轰然爆发。
那气息中的一丝永恒之意，很是清晰的说明了这老者的身份。“永恒帝君！”秦川看着对方。
“没想到，这大莫域除了大莫道君夫妻两个，还有其他道君。”老者盯着秦川，目光变得贪婪阴冷。
“正好老祖我也呆腻了，等我吃了你，就立刻离开！”老者冷笑一声，他也丝毫不废话，一只大手直接爆发抓向秦川。
但下一刻——
秦川手中多了一柄永恒极品神兵，浓郁雾气笼罩于剑上，一剑爆发，灰色领域的镇压瞬间被破开。
轰隆！
剑光浩荡，速度达到了百倍天道极限，那只大手摧枯拉朽的就被轰破，紧跟着无比迅疾的一剑瞬间刺到了老者神体上。
“你巅峰道君？”黑袍老者脸上充满了不敢置信。
他再怎么说也是永恒帝君，一交手就被碾压了，定然是巅峰道君不会错了。
道盟虽大，可一个时代又能有几个巅峰道君？
“我只是为了引你出来而已。”秦川冷笑着，他手中一柄剑一次次爆发。
轻易碾压了这老者。
本尊悟出的类似于心剑术的法门，第二元神也是可以用的。
第二元神虽然没有神力，但心力法力结合也足够了，这一法门的核心为“心力”，神力、法力反而不是那么重要。
如果是学习别人的法门，恐怕还没这么简单，但这一法门乃是秦川自创，稍微一改良，就变得更适合第二元神了。
不过，接连出手，秦川很快也察觉到问题。
这老者神体在他的剑下不断化作水流，所受到的伤害微乎其微。
“水行不死身？”秦川看着这老者。
对方刚刚出手的时候，蕴含的道分明不是水行类的道，可此时却施展出水行不死身。
“这永恒帝君寿命漫长了，就是不一样。”
秦川心中顿时明白，定然是这永恒帝君成就永恒后，又兼修了更容易形成不死身的水行一道，让自己保命能力大大提升。
其实，如果是本尊，此时完全是能伤到这老者的，对方的水行不死身并不比七曜宫主的黑暗不死身强。
但第二元神使用的毕竟只是普通永恒神剑，跟本命神兵差距还是很大的，所以威能差了点。
“对，我有水行不死身，你根本伤不到我。”黑袍老者此时也迅速开口道：“这位道君，你我无冤无仇，何必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刚刚要吃了我的可是你，无冤无仇？”秦川冷笑着问道：
“你是永恒一族的永恒帝君吧？竟然敢跑到道盟的地盘，你胆子不小！”
“我来大莫域，可是老老实实的，什么都没做，就算吞吃，也就吃些天神、真神罢了。”黑袍老者连忙道：
“至于刚刚的事情，我愿意以宝物赔礼道歉。”
“不必了，宝物我自取就是。”秦川声音依旧冰冷。
一声脆响，秦川已经抽出了背后的残月剑。
秦川引动残月剑本源，他出手威能，陡然增加十倍，而这威能的增加，并没有让“道无涯”的增幅削弱。
这就是这种法门的可怕之处，就算是主宰层次的道，都是能得到完美加成的。
恐怖的一剑，顿时划过了黑袍老者的神体。
起初还没怎么放在心上的黑袍老者，这一刻完全呆住了，他的不死身，一剑就被磨灭了大半。
在使用宇宙之宝的情况下，秦川的剑速已经超越了百倍天道极限。
实在是太快了。
在黑袍老者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秦川又接连爆发两剑。
黑袍老者的表情完全呆滞住了。
浩瀚的威能，转眼就将其彻底湮灭成了虚无。
秦川挥手将这永恒帝君死后的宝物尽皆收了起来。
“这永恒帝君，是当初派阿罗奕他们去万神混沌世界谋取永恒神血的幕后之人？”
秦川心中思忖着。
能跟他产生因果关系的永恒一族，秦川也就能想到这个了。
真没想到，这永恒帝君竟然这么执着，阿罗奕他们失败，他自己竟然跑过来了。
当然，这永恒帝君实际上非常谨慎，若非碰到了拥有“因果罗盘”这等异宝的秦川，他其实是很难暴露的。
永恒一族，天生喜好吞吃修行者。
但永恒帝君一般都是吞吃道君，偶尔吃吃世界境就够凄惨的了，这永恒帝君竟然去吞吃天神真神？
正常情况，他的确很难被发现。
“忘川，你的实力怎么回事？你不是刚突破第三步？”突然，残月有些震惊的声音传来。
他是第一次见秦川成道君后出手，秦川的实力远远超出他认知了。
“我的确是刚突破。”秦川此时没再多想，他解释道：
“我创出一种法门，类似于‘心剑帝君’的《心剑术》，你可听说过心剑帝君？”
残月虽然三千万混沌纪没现世，可它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跟外界修行者接触。
像现在炎龙域界有三大主宰，残月就是知道的。
像永恒一族，是在秦川师傅冥月主宰死后才出现的，残月同样知道。
“心剑帝君？我知道他，这位修行者的确不可思议。”残月顿时有些恍然了。
连一条最强之道都没悟出，合道后实力却近乎主宰，这是相当不可思议的事情，这样的修行者，比主宰都要稀少的多。
“不过，你能创出此等法门，日后难道能在道君层次媲美主宰？”残月有些惊讶的询问。
“那倒不是，我距离心剑帝君境界还差得远。”秦川笑了笑。
按照月石宗的划分，道心五大层次初入、入境、炽烈、极致、圆满，他道心才处于炽烈层次，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极限了。
“不管怎么说，你突破道君才几万年而已，竟然已经做到这一步，绝对是极为逆天了。”残月惊叹。
他等了这么多年真没白等，他为冥月主宰选择的唯一弟子，论逆天妖孽程度，在这方域界历史上，也绝对是排得上的。
秦川闻言却只是笑了笑，没再多说。
同时，他也检查了下那死去永恒帝君的宝物。
“嗯？这道符，好浓郁的时空波动，如果使用，我未必拦得住。”秦川很快发现了一枚道符。
不过，略微一思索，秦川便明白。
那永恒帝君一开始是想通过谈判结束这场争端，他完全没料到秦川实力能强到那种程度。
秦川出手又太快，借助宇宙之宝远远超过了百倍天道极限。
这种情况下，秦川一爆发，他自然没有使用这一道符的时间。
“这种最弱的永恒帝君，能活到现在，还真不是没有原因的，保命宝物挺多。”秦川辨认着诸多宝物，心中也感慨。
不过，就在这时候——
“嗯？”
秦川陡然抬头不远处的时空。
一道穿着青色衣袍的身影从中走了出来。
“大莫道君？”秦川有些惊讶。
“你是.”
大莫道君看着秦川，自然第一时间记起当初将永恒神血卖给他的那个天才世界境。
可仅仅隔了几万年再见。
之前的世界境，此时气息怎么感觉跟他都相当了。
“大莫道友，好久不见了。”
秦川很快反应过来，笑着打了声招呼。
当初大莫道君也给了他不少帮助，秦川自然不会忘记。
至于大莫道君出现在这里？也不难猜，他毕竟擅长推演。
推演跟因果是很相似的，或者说是关联性比较强的道，以大莫道君的境界，推演一道距离巅峰道君都只有一步之遥，在大莫域发生的大事，他基本都能推算到。
“一转眼，忘川道友都成道君了。”大莫道君此时也回过神来，他在笑着说了句之后，紧跟着又探查了下周围。
“这里似乎发生了一场激战？”大莫道君若有所思，他在心中略微一推演。
诸多模糊信息都出现。
其实，这已经比之前清楚多了，在秦川杀死那永恒帝君之前，对方宝物屏蔽大莫道君的推演，让大莫道君一直没能发觉一位永恒一族的永恒帝君都来到了大莫域。
当然，也是那永恒帝君无比谨慎，甚至连世界境都不敢吞吃，不然很可能早就暴露了。
而此时，那永恒帝君身死，宝物失效。
再推演，自然要清晰的多。
“这里有永恒一族的永恒帝君出现过。”大莫道君面色先是一变，这件事是得上报道盟的。
不过紧跟着，大莫道君就怔住了。
那永恒帝君，似乎死了？
“忘川道友杀了那个永恒帝君？”大莫道君看着秦川。
推演结果虽然有些离谱，但这就是事实。
“对，恰好碰到此人，他想要吃我，我只好反击了。”秦川点了点头。
“能击杀一位永恒帝君，哈哈，道友如今的实力怕是已经深不可测了。”大莫道君笑着说了句。
当然，这话也是客气居多。
要击杀永恒帝君，再怎么也得是巅峰道君吧？
大莫道君下意识猜测，应该是秦川使用某种很可能的道符之类的手段，灭杀了对方。
“上次一别，便再未听说道友消息，道友若不嫌弃，不妨来我大莫院喝杯茶？”大莫道君主动邀请道。
“那便麻烦道友了。”秦川笑着答应了下来。
他这第二元神，本来修行也不是那么积极，去喝杯茶的时间还是有的。
ps：有点卡文，所以晚了些，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