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太太您来了,可一定要为我做主,这女人刚才打我。”
看到这老妇人之后,沈烟也愣了愣,这才想起来这老妇人的来历。
原来他们夫妻二人是京城人士,他家老头一看就是有些文化的,姓杨,据说是告老还乡来了,先前在京城做官,在当今圣上眼皮子底下做事。
杨老夫人在胡同里是有些名望的。
因为他们老两口自带威严,胡同里的人都有些怕他们,所以当杨老夫人出现的时候,大家自然而然地沉默了。
只有王花花,恶人先告状。
沈烟想起从前种种,在王花花的挑唆下,她确实做了许多不好的事,这样的事在杨老夫人的眼皮子底下,自然留不下什么好印象。
所以看到杨老夫人出来的时候,她也是自然而然地不说话,想看看老太太人怎么说。
“这胡同里可是有学堂,诸位在这骂街,不想让孩子们上课了?”
杨老夫人自然是在怪罪这群人,吵架的人还是看热闹的人,拥挤在这个狭窄的胡同里,确实叨扰了学堂的安静。
王花花理直气壮地指着沈烟,声泪俱下:“我,我不过是想和她探讨些治家之道,可是她居然打我,这也太过分了,老夫人,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这可不是当了县令老婆,看不起我们吗?”王花花阴阳怪气的,就想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沈烟身上,把她塑造成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杨老夫人可不吃这套,虽然她知道,沈烟从前也做过不少错事,可是一码归一码,这次看沈烟的样子,确实不像是故意招惹是非的。
“旁人的家世与你何干,别人既然已经成婚,那如何治家,不想与你商讨又如何?你又不是别人的父亲,就这么上赶着做别人的小妈?”
此言一出,周围发出了一阵哄笑。
杨老夫人虽然是读书人的老婆,但也有几分毒舌,说起话来得理不饶人。
“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有些人自己的家事就处理不好,还有心管旁人的家事?别人过得好不好与你有什么关系?”
这话说的确实有道理,周围的围观群众也默默点头。
确实,王花花连自己的日子都过不好。
“一天天啥也不做,穷的叮当响,还要教别人如何治家?”
“人家好歹也是县官的夫人,不需要像她这样操劳吧?”
“也是,一个天天去河边洗衣服的女人,洗不完的衣服,管不完的小孩,哪有先操心别人的事啊?”
“而且她一个不识字的人,说的话能有什么道理,无非就是讽刺别人呗,沈姑娘听不懂,咱们可是听懂了,如今沈姑娘也听懂了,那她不等着挨揍了吗?”
“就是啊。”
反正,周围的人你一言我一言,说的都是王花花的不是。
王花花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围观群众将矛头对准她,她也就更恨沈烟了。
从前这丫头从来不敢忤逆她的意思,她这才能把沈烟耍的团团转,可这丫头今天好像突然长心眼了。
就算有一千个不情愿,可是在杨老夫人面前,她不得不低头。
与此同时,沈烟却先一步道歉了。
“老妇人说的是,都怪我,我在这里给姐姐道歉,刚才也确实是生起气来有些把持不住,我会记住老夫人说的话,以后不会再犯了。”
大家也没有想到,沈烟也有说话如此温柔的时候,这和她刚才和王花花骂架的时候判若两人。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沈烟居然也会道歉了?
众人都知道,沈烟的父亲是秀才,在这胡同里也算得上是书香门第。
可是偏偏生了这么一个女儿,怎么教都教不会,既不会为人处事,说话也有些不利索,更重要的是,就知道吃,吃得像头猪一样。
此刻她温声细语的道歉,和往日里的形象形成强烈的反差。
平时的她娇横跋扈,如今在众人面前低头,更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大家都不敢相信,可这也没变天呀,太阳还是从东边出来的,世界也没有反过来。
这真是奇了怪了。
有人觉得,多半是沈烟嫁了个好夫君,人家毕竟是当官的,肯定会对夫人有所要求,不能让她像从前那样在外面乱来。
想到这里,众人觉得县令宋云风确实是个不错的男子,至少管家有一手。
吃瓜群众里同样作为男人的对宋云风非常佩服,因为大家都想管好自己的婆娘。
沈烟之前大大咧咧的,没脑子又好面子,但是嫁了人之后,性格就变了。
这就说明宋云风确实有点手段,她这样的恶婆娘都能变好,说明嫁对人了。
看着眼前的沈烟如此低调认错,杨老夫人脸色微变,但还是那种严厉的感觉。
她对沈烟说了几句:“如今你已嫁做人妇,要知道你男人的道路还长着,也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做县令,你要知道,身为妻子,最起码不能做他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老夫人说的很有道理,沈烟虚心听取教诲,还谦虚的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提起她男人的时候,老夫人的语气竟然有些不一样,那感觉,就好像他们之前认识似的。
不过沈烟倒是也没有多想,因为这时候,学堂那边又有了事情。
学堂本来就在个胡同巷子里,离这大伙都很近,那边闹哄哄的,这边也就自然注意到了。
刚才沈烟还是想着老夫人会不会和县令有什么关系,本来想找个机会问问的。
因为她总感觉,提起宋云风的时候,老夫人整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好像态度也很不同。
有些亲近,也有些怪异。
在学堂那边跑了一个学子,就是朝着杨老夫人这边来的。
“老夫人,老夫人,学堂出事了,快来救人!”来的是镇东头于家的孩子,看样子是个知道事儿的。
他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额头上带着细汗,跑到众人跟前儿,都快没有力气了。
围观群众拉住了他,让他别再跑了,把他摔倒。
“怎么了?今日杨老先生不在,没法帮你,你同我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