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钱,我婆婆早就还清了,你那位所谓血浓于水的大伯、亲兄长,能否解释一下,在弟弟一家身处困境之时,你为何多年袖手旁观,又怎敢说‘我婆婆不敢如此对你说话’?”沈烟的话掷地有声,字字有力。
“大婶子,声音大并不能代表有道理。”沈烟以不变应万变,眼神中却锋芒毕露。
朱氏怒火冲天,双目圆睁,她没想到沈烟不仅恢复了清醒,还将过去的账一笔笔清算出来,当着自己儿子的面,这让她颜面何存?
“娘,你真的拿了弟媳的首饰吗?”宋澜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显得格外沉重。
“那都是她自愿给的!”朱氏强词夺理,语气中却掩不住一丝心虚。自愿?为何赠予,婶婶尚且未得到馈赠,又怎会轻易送给一位大伯娘?很显然,正如弟媳所说,那些东西都是被花言巧语骗去的!
“立刻回家,把东西归还给弟媳!”宋澜不容置疑地下达了命令。
“凭什么!她一个外姓女子,把宋家搞得鸡犬不宁,你听听外面是怎么议论我们宋家的!我每次出门,都感到羞愧难当!那些东西就算是对我们家的一点补偿,不过是两件旧饰品,我还觉得不够呢!”朱氏满腔怨愤,言辞尖酸刻薄。
她向沈烟啐了一口,话语中充满了恶毒:“哪个妇人竟敢涉足高利贷,恐怕全安阳城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借那么多钱,究竟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大婶子,不能这样侮辱我嫂嫂!”翊哥儿挺身而出,神情坚决,眉头紧锁,怒气冲冲。
“嫂嫂借贷是因为受到蒙蔽,并没有做任何不齿之事,不可随意污蔑他人!”他的每一句话都铿锵有力,保护家人的决心显露无疑。
哎哟喂,这是什么时候起,你竟然和那个嫂子走得这么亲近了?我还记得之前,你不是总在抱怨,说她懒散至极,恨不得下一秒就能把她扫地出门吗?我看啊,肯定是她使了什么迷魂术,把你这小子给迷惑得神魂颠倒了吧!”朱氏的话语中夹杂着明显的讥讽与恶意,企图在宋澜的心中播下怀疑的种子。
谁曾想,仅仅几天光景,沈氏不仅性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连宋家这两兄妹也仿佛变成了另外两个人,这种转变令人瞠目结舌。
“你难道忘记她是怎么骂你是瘸子的吗?忘记了自己被一脚踹进猪食桶时的狼狈不堪?沅沅呢,你忘了自己差点被推进井里的恐惧吗?你们这两个不分好歹的小家伙,别人稍微给你们点甜头,就趋炎附势,真是卑微到了极点!”朱氏的话语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每一句都狠辣异常,直刺人心。
宋澜的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眼神中充满了不敢置信,他难以想象沈烟竟能如此心狠手辣。翊哥儿紧紧抿着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眼中情绪复杂,闪烁不定的目光偷偷望向沈烟,寻求帮助。而沅沅则浑身颤抖,小脸满是惊恐之色。
沈烟温柔地拍了拍沅沅的头顶,眼神却如同寒冰,锋利如刀,直视着朱氏,没有丝毫退让之意。她身形一动,如同脱兔般敏捷,腿部猛然抬起,精妙准确地踢向朱氏身上的几个穴位。她本只想教训一番,直接动手打耳光太过粗暴,容易惹来非议,但那些无关痛痒的小动作,根本不足以平息她心中的怒火。
在宋澜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的瞬间,沈烟的脚已经稳稳落地,随之而来的是朱氏痛苦的惨叫声,她应声倒地,一时之间竟无法起身。
宋澜惊愕得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大婶子,你不必指责我不懂孝顺之道,实在是因为你从未展现出一个长辈应有的慈爱与宽容。古语有云,家和万事兴,而你之前一直在挑拨我和婆婆、夫君之间的关系,现在我醒悟了,你却不希望看到我们的和睦,依旧在这里搬弄是非,你怎么可以如此卑劣呢?”
“沈氏,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淫娃荡妇!我要让霖哥儿休了你,让你尝尝被人遗弃的滋味!”朱氏痛哭流涕,身体仿佛被万针穿心一般痛苦。
“大婶子,话说到明处,如今我们各自有各自的家室,兄弟之间若是和睦,宋家自然兴旺;即便不能和睦,做个表面客气的亲戚也是好的。如果你嫌弃我名声不好,疏远我就是,何必既要扮演高贵的圣母,又要背地里做那些腌臜之事,一面享受着秀才公带给你的荣耀,一面却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我指指点点。”沈烟的每一个字都沉重如锤,掷地有声,彻底撕碎了朱氏伪善的面具。
“我承认我的恶,我的毒,从今往后,请你远离我的家门,若再敢口出妄言,休怪我以拳相向,绝不留情!”
“沈氏!我发誓会让霖少爷休了你,让你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歉意在此刻毫无意义,我有婆婆疼爱,有夫君支持,你们又能算得了什么?等到你的儿子娶妻之时,你再去管束别人的家事吧。我自己的家务事,不是你能置喙的。”
沈氏双目赤红如血,面容扭曲,满满的恨意几乎要从她的每一个毛孔中溢出来。
“娘亲!”
宋澜如梦初醒,急忙上前搀扶朱氏。
朱氏却尖声喊叫:“澜儿!反击呀,狠狠地反击她!”
“你如果不反击,就不是我的儿子!懦弱的东西!亲眼看着你生母受辱于奸人之手!”
“见到母亲受欺负,却胆小怕事,你这个懦夫!懦夫!”
朱氏如同暴风骤雨一般向宋澜扑去,宋澜眉头紧锁,却强忍着没有出手。
母亲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了,而霖少爷的妻子也并非省油的灯。今天的事虽然出乎意料,但母亲言语上的激进却是不争的事实。他本想帮人,结果却陷入了这样的境地。
“娘亲!别再胡闹了!”
如果不是母亲非要跟着一起来,事情怎会变成这样。
沈氏的所作所为,他会告诉霖少爷,由霖少爷来处理。他作为堂兄,又怎能对弟媳动手。
“唉!唉!老天爷啊,为什么赐给我这样一个无用的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