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霸很喜欢带着小黄莺在小潭附近转悠,嬉戏,大多时候小黄莺都是趴在它脖子上,口中不停地鸣叫着,有惊喜,有疑惑——
以及眸子里满是对这个世界的好奇。
川云没想到就这么一晃,居然两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
一转眼,白三郎都已经在地下躺两年了。
她抬了抬头,见天色还很早,天气也不错,想着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干,于是打算去看望一下白三郎。
她已经不间断地修炼了两年了,好不容易变成正常人,时间也只有三天,她不想就这么浪费。
再说后面的日子还长着呢!
川云是个行动派,既然想好了,于是和天霸简要的说明了下想法,揣上自己的肉身后,说走就走。
黄天霸在她口中得知要去看自己的主人时,瞬间眼睛一亮,吐着舌头,尾巴疯狂摇摆。
之前,青霜带着他们来时,袖中的川云一直在看着下方的景象,所以现在脑袋里是有自己所在的地方的方位的大概的图形。
她感叹自己的记忆可真不错,到现在都还记得。
挑了个大致方向,确定之后,一人一鸟一狗就这样出发了。
下山的路没有川云想象中那么简单,在树木丛生的林中穿来穿去,这才发现,原来大黄山毒虫,蛇蚁也不少。
好不容易避过,好几次差点迷失了方向,但最终还是靠着各种野外生存经验让她重新找回了方向。
终于在当天夜里成功的下了山,来到了当初的那个山脚下。
一下山后,黄天霸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之心,驮着小黄莺朝着白三郎坟墓所在的地方奔去。
它后面的小黄莺第一次见它跑得如此之快,吓得赶紧用自己的翅膀抱着它的脖子,眼睛紧闭。
川云见状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就跟了上去。
心中为小黄莺点了一支蜡,同时还幸灾乐祸的想:想当初我就是这么过来的,滋味还不错吧!
第一眼看见白三狼的坟墓时,川云有些诧异,没想到已经过了两年,小倒霉蛋的坟上居然一根草都没有长。
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而且周围还有被人打理过的痕迹。
要不是那块木头刻的墓碑,她还真的以为自己走错了,墓碑上的刻字有很明显的岁月侵蚀的痕迹,但她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白术之墓,友大黄,豆豆奠。
因为是用爪子艰难地控制着匕首刻的,字迹歪歪扭扭,似一条条难看的毛毛虫。
是她刻的没跑了。
可白家已经没人了啊,是谁来祭奠他呢?
黄天霸知道自己的主人就躺在里面,围着坟墓跑了两三圈,最后停在墓碑前,将头埋在自己的爪子上,喉咙发出咕咕声。
它没哭,只是眼中有很明显的难过。
小黄莺见状从它脖子上滑了下来,虽然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它能感受到天霸的伤心,于是用自己的小脑袋蹭了蹭对方的脸颊,试图用自己的小翅膀抱住他的大脑袋。
模样要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川云见状,什么也没说,心知小黄莺把天霸当成了亲人,所以才会见不得它难过。
脑袋中关于白三郎的记忆已经有些淡化,此刻就只是有些物是人非的既视感,提不上什么难过。
毕竟她和白三郎接触的时间不过年过多月,如今两年过去,早就已经淡化了。
上辈子,她见过无数的同事死在自己的面前,有的为了民族大义而死,有的因为暴露身份而死,就比如她。
对此,她的心中有的只有最崇敬的敬意。她清楚,既然自己已经踏进了这一行,与他们也只是殊途同归而已。
生死,不过尔尔。
她默默地走到一旁,挑了块大石头,拿出平时用得称手的匕首,牵动身体内的力量将匕首利刃包裹,削了起来。
效果很不错,削铁如泥。
在她的一番雕琢之下,很快一块崭新的墓碑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字迹苍劲有力,浑然大气。
不枉她当初苦练书法多年。
感谢孜孜不倦守着她练字的妈妈,苦口婆心劝她认真的爸爸。
想到他们,川云眼神一黯,就算报了仇又有何用,他们已经回不来了,自己也回不去了。
“阿霸~”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川云和黄天霸同时回过神来,竖起耳朵,黄天霸似乎知道声音是从哪里发出的,此刻脑袋突然抬了起来。
而川云还一头雾水,四下张望,却发现没有他人。
刚刚是谁在喊“阿爸”?
难道是……
川云心中升起这个念头,猛地朝小黄莺看去,只见它扑棱着翅膀在原地跳,昂着脑袋看着黄天霸。
而大黄,也是看着它的,眼神好一阵打量。
“阿霸~阿霸~不难过~”
小黄莺张嘴,发出了小孩子的稚嫩的声音。
川云直接愣在原地,看着吐出人话的雏鸟,突然觉得好违和。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动物口吐人言,甚至就连青霜化为本体时都未曾开口说过话。
虽然说她也不清楚是不是青霜是能说,只是她不想说而已。
这难道就是神兽的孩子?
哦,不对,应该说是仙鸟一族。
不愧是仙鸟一族的后代,刚破壳不久就能口吐人言,这血脉绝对不简单。
心中闪过一丝失落,哎,可惜自己是一只普通的杂毛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