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
北川秀树把手上的《东京前传:德川幕府与江户城》放回面前的书架上。
工藤新一说原身很喜欢看书倒是没说错,整间大平层里面专门划出了一个空间用来给他置放收藏,初步估计这几个木质书架上面的图书得有数千本,作为私人藏书来说不算少了。
他看书的时候一秒钟不到就能记住一整页的内容,不过记住不代表融会贯通,还得理解文字背后记述的那些隐藏小心思才行,所以他看的速度不算快,一个星期才堪堪把原身的收藏看完。
在那晚莫名其妙的袭击之后,北川秀树难得过了几天安静日子。
除了有时会出门去佐藤美和子家里吃饭,其他时候都安安静静窝在自己的公寓里面看书,这种生活让他回想起以前在神殿的大回廊图书馆埋头苦读的时候。
作为警察的家属和曾经拯救过东京的优秀青年,北川秀树在警察局意外地受欢迎,堪称一卡通,无论到哪个部门游荡都畅通无阻,让他感慨东京警视厅这帮人真好说话。
借着这个机会他旁敲侧击了解到不少,那晚上的冲突,搜查一课的技术人员在现场收集到了不少遗留的物品,比如毛发、脚印,弹壳、爆炸碎片。
当然他的毛发都是假的,想在里面查出什么遗传信息之类的东西完全是做梦,至于那两个人现场倒是也没找到什么物品,只是有目击证人注意到,开车离开的两个人一高一胖都穿着一身黑色西装。
之后扩大搜索范围的东京警视厅水面小组还在堤无津川里面打捞起一具尸体,据说是某个不动产中介公司的社长,脖子上被利刃一刀贯穿,疑似是遭遇了黑道仇杀。
就在警察们想要进一步确认其身份,并且叫来了工藤大侦探帮忙破案的时候。
整个调查工作戛然而止,来自警视厅高层的命令阻止了搜查一课的调查进度,并且很快又让调查案件的目暮警部将案件移交给曰本公安接手。
现场收集到的包括毛发在内的所有痕迹,以及尸体案件卷宗都被空降下来的曰本公安一并封存打包带走。
这就算是抢功了,搜查现场可是辛苦活,更不用说水上小组的蛙人把水里面的尸体打捞起来,结果曰本公安毫不客气把他们收集到的东西全部带走。
而且还一再询问现场人员,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那副不近人情的质询样子更让人生气。
搜查一课的警察辛辛苦苦干了半天啥都没捞到,怨气冲天疯狂吐槽让旁边的始作俑者听了个明明白白。
北川秀树很明白这个案子被曰本公安这种谍报部门接手,就代表着这不是一起普通的案件,而是涉及到国家安全之类的事件。
上一个能被曰本公安这样郑重其事对待的大概是安保时期的曰共里面的中核派组织,不知道这帮人能不能调查出什么来。
据说他们把周围几个街区的监控摄像头翻了个遍,但是这个时代总共也没有几个摄像头,北川秀树回去的时候为了不吓到路人刻意避开了监控摄像头,专挑阴暗偏僻的地方走,导致这帮人辛苦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只看到银发男子的老爷车消失在了杯户町的某处街道。
被曰本公安盯上,这两个人最近应该会比较头疼了吧。
北川秀树戴上鸭舌帽,背上一个斜挎包,旁边的工藤新一正坐在沙发上等他,因为他们两个人的家离得比较近的关系,今天这位工藤大侦探特意一大早跑过来找他,但他坐在沙发上的时候一副思考者模样,摸着下巴心思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北川秀树看了看桌子上特意给他洗的时令水果,从冰箱里面拿出两瓶水:“怎么了?你那副表情搞得我好像怠慢了你一样。”
工藤看到他收拾完毕,站起身接过水:“我还是对那个案子比较在意,总感觉那个案子有些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按照目暮警部的说法不就是普普通通的杀人案件么?我听他们说了你一个星期能遇到七八起案子,这种事情对你来说应该是司空见惯才对吧。”北川秀树无所谓道。
工藤新一翻了个白眼:“那能一样么?我之间遇到的案子可没有这么奇怪,北川你没去现场看过一手资料,全靠警视厅那些警察给你说的小道消息。”
北川秀树侧了侧头,自己掌握的一手资料可比警视厅的多多了。
工藤新一继续说:“那个案发现场的激烈程度可以说是一场小型冲突的规模了,目暮警部他们不仅在现场收集到了uzi冲锋枪和伯莱塔92f的弹壳,还有美军制式的m67破片手雷的碎片。”
“当地的极道组织发生冲突根本用不到这种等级的武器,尤其是美军制式的m67破片手雷,犯罪嫌疑人手里面有枪还能理解,但是手雷这种武器,极道组织根本不会用,而且军用手雷一直都是管制品,对方是怎么搞到的?”
“还有更奇怪的,你知道么。”
北川秀树推开房门:“奇怪在哪里?”
“奇怪的是现场的痕迹。”工藤大侦探把矿泉水在手里抛来抛去,“uzi冲锋枪和伯莱塔的射击角度。”
“鉴识课的人鉴定出来的弹道显示,持枪的这两个人对付的其实是同一个对手,但现场除了这两种子弹,完全没有第三方反击的痕,很奇怪总不能说这两个家伙是在堤无津川试枪吧。”
那是因为那两个家伙要阻拦自己冲到他们脸上去。
“说不定真是试枪呢。”
“那也不会在那里试,”工藤新一反驳了北川秀树带偏他的节奏,想了想,“更奇怪的是曰本公安的态度,他们好像知道一些案件的眉目,但完全不透露一点,只知道询问。”
你这样喜欢刨根问底,总有一天会害了自己的,福尔摩斯先生。
北川秀树摇摇头,工藤新一看到曰本公安那样郑重其事,就应该知道这两个明摆着不是什么好惹的家伙。
幸好这种案子让曰本公安接手了,不然这个侦探继续追查下去,说不定某一天查出点名堂的时候就会吃那个银发男子一颗子弹。
他们两个人缓缓地走,工藤新一还在说着自己对于案件的诸多推测,只不过所有证据都被打包带走,他想要继续追查也无从查起,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一栋三层小楼楼下,毛利兰果然已经在等着了,见他们走过来满脸欣喜。
毛利兰提着大包小包,里面装着的都是她的比赛服,见到工藤新一过来就一股脑全塞给了他。
工藤新一瞬间就被大包小包挂成了衣架:“小兰,你带了这么多东西。”
“是守礼堂的道服,我可是攒了很久的钱才买下的。”毛利兰和工藤新一打打闹闹。
道服对于空手道选手的实力发挥还是有点影响的,比如有些品牌的道服形制,平时训练还好,遇到激烈冲突比如比赛这种情况,选手连续出拳的时候容易施展不开。
毛利兰购买的这种守礼堂的道服就是曰本空手道选手比较喜欢的一个牌子,用料很扎实,轻薄透气,当然价格也相对较贵,显然毛利兰对于能够在比赛前准备好这些感到高兴。
这股心态还不错。
北川秀树对人气质的感知越发灵敏,可以觉察到毛利兰由内而外散发的蓬勃的生命力,换句话也可以说对方的精气神,这代表她状态不错,身体节奏和意志几乎蓄养到了巅峰。
越到紧要关头,心态越重要,很多人平时状态还好,遇到大事临头心态失衡,比如高考时候的学生平时学习刻苦,但是一进考场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原本十分的成绩只考到七分,五心不定就输的干干净净。
北川秀树有点期待今天的比赛氛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