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彩贝城带来灭顶之灾的敌人竟然是海皇?”
李尘大为意外,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如若这人不是无端呓语,那恐怕,百万年前的海皇传说,没有那么简单!”
按照坊间流行的说法,三代海皇是古修时期一位顶尖巨擘,也是真正统一了蓝海水界,受到诸天万界承认的绝世大能。
但是这等人物,同样没能活过修真界的末劫。
当时天地大变,各方巨擘大能的寿元飞快流逝,为了活过末劫争战不休,都在寻找逆天改命的一线生机。
“这里提到的海皇,究竟是指其他各代的海皇,还是最关键的那位?”
李尘知道这个信息非常重要,连忙翻查其他记录,以进行确认。
结果他从另外几处玉简找到了类似“陛下”,“尊上”的称呼,复又有水界沦陷,海皇入魔等奇怪阐述,终于大致确认,灭顶之灾前的彩贝城处于末代海皇统治之下。
也不一定是末代海皇,但可以肯定,是三代之后的其他海皇。
当时水界万民心目之中,唯一的海皇就是三代海皇,其他名望盛势实力都有所不如,时间线索也可以佐证这一点。
但以他们对海皇的尊崇和敬畏,竟然都团结在历代海皇麾下,持续不断与之征战,这着实是自相矛盾。
难道海皇当年根本没有殒落,而是活到了末代海皇的时期?
古修寿元悠长,不同于当今时代,这或也有几分可能。
那“海皇疯了”又是怎么回事,他的精神状况出了问题,还是记录之人心存怨愤的诋毁?
李尘翻阅其他典籍,忽的意外发现一份当地城主战死,彩贝城迎来灭顶之灾时的记录。
令他也禁不住为之惊喜的是,这竟然还是珍贵的影像资料!
李尘如获至宝,连忙把自己的神识探入其中,加以解析。
很快,宛如幻影的画面出现在脑海中。
那是一副阴云密布,天昏地暗的场景,宛如末日降临的恐怖气氛中,无数城中居民和将士溃散奔逃。
李尘身临其境,看着一些海族活生生的把自己眼珠剜了出来,有人崩溃瘫倒,如同触电那般身形都开始扭曲。
有身穿盔甲,战将模样的鲨人扑向同伴,无情的啃咬下去,也有鲛人施展出了大型的水元法术,冰霜凝成的箭雨倾洒在密集的人群。
混乱之中,所有人都陷入了莫名的疯狂。
突然,一股难以言喻的警兆自心间而生,李尘猛的抬头,只见万千肉触如同巨蟒垂天而降,仿佛有无数的巨大章鱼藏身于其中。
它们大至数十来丈,小至尺许见宽,身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结瘤与疣突,也有长满锯齿的大嘴,一只只布满血丝的眼睛猛的瞪大,落入人群贪婪撕咬。
无数血肉与肢体落入其中,哀嚎之声响彻云霄。
突然,许多眼睛猛的转动,盯向摄录法器所在的方向。
不,不摄录法器!
李尘突兀感到一阵恶寒,元婴修士独有的灵觉让他判断出,对方是在看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
李尘一拍扶手,机关飞椅猛的退后,小蝶也举起白骨伞,哗的一声张开,骨枝表面金芒凝聚,形成了一面厚实的罡元护盾。
噼啪!
鞭子抽击的破空之声传出,有东西猛的击在了护盾上面,巨大的力量把小蝶的身躯都推了出去,一路向后倒退,双腿在地面犁出长长的痕迹。
“铮!”
一旁的小莹拔出了苗刀,迎风猛力斩击。
长长的罡锋带着势如破竹的意蕴一划而下,悍然将身前窜出之物斩成了两半。
定睛看去,赫然是几条如同巨蟒的章鱼触须,犹自还在地面卷曲扭动。
李尘的注意被之前存放玉简的书柜吸引,只见其中记录影像资料的玉简上面黑烟升起,如有旋风在其中转动,四周的光线都为之扭曲变化。
更多的黑烟弥漫开来,四方天地化作了如同蜂巢的迷乱虚空,一个个漩涡相继浮现。
越来越多的触手从中钻出,也有眼睛藏身在迷雾里面,贪婪的继续紧盯着他。
“何方妖孽,竟敢作祟!”
李尘怒拍扶手,十道剑光从背后飞射而出,以极快的速度在周围划了几圈,斩断一根又一根的触手,复又有千百小型雷龙炮自虚空浮现,罡石弹砰砰砰砰直射,密集的轰击中,一只又一只眼睛被打爆,暗黑色的鲜血流淌满地。
但是黑雾越来越盛,四周的触手数量不减反增。
李尘终于高高飞起,把那些触手和漩涡也引向自己所在的天空。
“心证道果,太阳神雷!”
他的法力开始凝聚,一团明亮的光球忽的凭空而现,随后,猛然爆炸开来。
轰隆!
巨大的蘑菇云升腾而起,神雷吞噬周围数百丈,一切触手,眼睛与黑雾都在烈芒之中燃烧殆尽。
这一波攻击干净利落,瞬间把所有可能传染和蔓延的根源都抹杀殆尽,就连落在地面的残肢都在烈阳照射之下灼烧成灰,化作灰雾消散无踪。
那股邪异而又扭曲的异常力量终于消失不见,心间的警兆也渐渐平息下去。
李尘目光微凝,神魂之中的法眼如炬,照映四方天地,但却看不出个所以然。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察觉到什么征兆,那些幻影凭空而现,从影像里面的形象变成了真实,却没有留下什么可供追寻的痕迹。
“辅脑,调取仪器记录,排除本体感知!”
李尘开始从辅脑里面挖掘旁证,结果却发现,这一切竟然不是幻觉,都是真的。
仪器也捕捉到了那些敌人出现时的异常,四周的天地元气呈现出复杂的峰谷波动,杂乱无章的图形,一如此前疯狂而又混乱的场面。
“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竟然能够深藏在影像记录里面伺机攻击!”
“会是类似天魔化生的法术吗?看着有点相似,但又更胜一筹。”
李尘心中警惕,干脆传讯给夜厄狄罗莎,叫她召回部属,准备撤离。
原本以为这里的敌人已经被剿杀干净,可以放心行动,但如今看来,比预计之中还要危险得多,还是小心谨慎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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