璋山地界,灵气潺潺,一派静谧祥和。
群山之间,琼楼玉宇隐现,不时散溢出七彩的流光。
璋华仙姬住在其中一座寝宫内,正对镜自梳,顾影自怜,突然,手中角梳停住,美丽的面庞上显露出几分难以置信之色。
巧娘在一旁捧着花枝,往瓶中摆弄,察觉到了几分异样,不由得转过头,带着些许疑惑问道:“娘娘,你怎么了?”
璋华仙姬一字一顿道:“韩,老,贼!你真敢杀他!”
巧娘闻言,面上同样露出几分难以置信的神色。
她知道,璋华仙姬口中的那个他,正是当朝太师胡泽。
听娘娘的口风,胡泽竟然已经死了,而且还是死在儒道圣人韩夫子手下。
“娘娘……”巧娘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璋华仙姬的身影已经从原地消失。
片刻之后,璋山之外地脉流动,一道红光以弹指数十万里的速度朝秋风原的方向飞去,几息之内就降临了这座山原。
璋华仙姬凭虚而立,九条天狐之尾飘扬而起,如同幻影的流虹随之贯穿天地。
天摇地动之中,五行元气都被其撼动起来,浩瀚的自然伟力奔腾不息,仿佛整个天地的权能都尽在掌握。
世人都知天狐一脉拥有着魅惑人心的力量,修炼至极致,可拥有绝世之美,掌控魅力与情感的相关法则,但只有老一辈曾经见识过其出手的大能高手才知,这璋华仙姬还能随意运用五行元气,仿佛连苍天都被魅惑,天地元气也心甘情愿为其所驱使。
即便是心灵坚定,不受其魅力影响之辈,也未必能够破她道法,狐族的神通法术绝不在其他天赋异禀的强大种族之下。
韩夫子最先感应到这股天地之气的变化,不由得抬起头,轻轻叹了一声:“娘娘,你来了。”
璋华仙姬眼角含煞,挑眉问道:“韩老贼,当初我对你说什么来着,当真以为我璋山一脉好欺负是吗?”
她背后狐尾一摆,一朵人头大小,通体绽放着金色光芒的烈焰凭空浮现出来。
烈焰如花,晃晃悠悠,速度不快,但却似乎融穿了虚空,神出鬼没般的瞬移在韩夫子身上。
韩夫子身上如同被泼满了油,被这火焰一烧,立刻腾的一下熊熊燃起,炽烈的火光把整个人都吞没。
韩夫子身上清光浮现,无形的力量将烈焰压制,一寸寸的迫了下去:“娘娘,你听我解释……”
璋华仙姬五指幻动,掐起了法诀,又是数朵烈焰凭空而现,如同一道道蕴含着天地大道火焰精华的精灵飞舞。
它们盘旋卷动,彼此飞旋攀绕,转瞬之间就跨过千百丈,从四面八方朝韩夫子激射而来。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也没有轰鸣雷响,一切都发生在悄无声息之间,但是其中蕴含的蕴象堪称恐怖。
每一朵烈焰之中都仿佛蕴含着千里辰屑的威能,每一次绽放,都有如真阳金乌。
即便韩夫子已然证得圣道,一身道体也通融圆满,达至法身之境,依旧燎泡浮现,焦黑干枯,身上袍服也被烧得化开,发髻散乱,一片狼狈。
他的身影从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已经落在数十万里外。
璋华仙姬穷追不舍,也同样一步踏出,紧紧跟随在其后。
“娘娘请息怒。”
就在这时,空中传来一声呼唤,林圣的身影凭空而现。
“此中怕是多有误会,还请暂收雷霆。”
齐圣毫无意外的跟着出现。
儒道的三大亚圣,就此齐聚。
璋华仙姬笼袖而立,衣袂飘飞间,如有千丈流虹于身后飘摇,九道庞大的狐尾虚影晃动,已然是显露出了真身法相的九尾形态。
她的面容原本就拥有着惊世绝俗之美,但是未施法身威能,依旧还有凡俗生灵可能抵抗。
可在这时,一股难以言述的力量笼罩其道体,周身上下,不可方物的意蕴浮现,纵然是三圣当面,也不由得微微一愣,浮现出略微失神的异色。
“小心,是天狐惑心!”韩夫子最先回过神,提醒二人。
此法乃是天狐一族的秘术,也是铭刻于血脉深处的天赋神通,低至妖兽,高至大圣,都能施展一二。
但不同的是,寻常妖狐只能利用神通法术来实现,璋华仙姬已臻元神之境,拥有妖中大圣的修为,却是早已把自身法则融入道体,形成一种能够在大道层面扭曲众生心智的根源道术。
一旦被其魅惑,立刻就要沦为爱情的俘虏,不可自拔地爱上她,甘心情愿为其做一切事情,甚至包括舍身赴死。
就算同阶修士对这种力量多有抗性,也难逃一时糊涂,被其魅惑和利用。
如若在这一战中,三圣有人中招,倒戈相向几乎是必然。
“斩断因果!”
韩夫子微叹一声,扬手虚斩,终于施展他那掌控因果的法则之力碾碎了这股凭虚而来的攻击。
璋华仙姬身躯一震,似乎受到些许反噬,面露苍白之色。
“好手段!”
她口中赞叹,神色之中却充满了愤恨与不甘,冷哼一声,终于挪移而去。
看着璋华仙姬的身影消失不见,林圣和齐圣不由得暗松了一口气。
璋华仙姬是老牌的元神境大能,她的修为实力深不可测,即便是三圣,也对她多有忌惮,能够不用舍命相搏是最好的。
旋即却又面露苦恼之色,开始担忧起来:“这次误会可真是大了!”
韩夫子斩钉截铁道:“那胡泽必定有问题,定要以此为线索,一路追查下去!”
林圣道:“我们相信道友,可璋华仙姬她不相信,说什么都没有用。”
韩夫子不禁发出了由衷的感慨:“看来那孔圣说的也有道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璋华仙姬是女子,碰瓷的胡泽是小人,他一下就撞上了俩,也真可谓是倒霉至极了。
齐圣道:“说到那孔圣,就不得不提及唐太白和偃者……我们此番赶往圣京,还是慢了一步,偃者们和朝中高官似有联手之势,岳东阳和陆源已经借此机会证圣了。”
韩夫子道:“他们证圣了吗?此二人为大贼,吃里扒外,发国难财,孰为可恶!”
林圣道:“可他们与胡泽合谋已久,既然敢踏出这一步,必定早有谋划,接下来只怕会顺势倒向璋山,对抗我等。”
三圣谈及于此,也是不由得愁肠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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