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出襄阳城没走多久,牛顶天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残破的身躯也不禁一软,直接瘫倒在了野地上。
倒下后,借着微弱的月光,牛顶天低头就见自己胸前血肉模糊,更有大片森森白骨外露出来。
刚刚喘上两口气,他咬牙爬起,趁着夜色继续往着九宫山上摸去。
以他此时的躯体损伤程度,别说无法承受体内那股磅礴的葵花真气肆虐了,就连运转太阴诀疗伤都有些困难。
而且离开之时,他也没见着觉性是死是活,保不齐会从身后突然窜了出来。
襄阳城守的军虽说是自己人,但要是见了他这副模样,牛顶天也不敢保证会不会突然射来几波弩箭要他老命。
如此,牛顶天眼下只想快些赶回九宫山,尽快刨出一瓶灵泉水修复伤体。
只要明天能够恢复如常,他相信以后绝没有人再敢主动过来捋他虎须!
半个时辰后,牛顶天跌跌撞撞地爬到了山顶。
远处,几座营寨里执勤岗位如常,至于几座大殿和后院内,果然如他所想,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九宫山顶在当初新建之时,就已经留好了完备的逃生秘处。
而他先前让杨康带回的话,也正是以备不时之需的逃生密语,主打一人不留。
踉踉跄跄地来到后院,在昏暗的夜色中,牛顶天缓缓掀开了自己门前的第一块青石板。
旁人都会把最贵重物品藏在自己屋里,他不一样,他偏要藏在你们进进出出都会踩到,但就是找不到的地方。
两刻钟后,
刨开三尺深的泥土,牛顶天终于摸到一个熟悉的小瓷瓶。
也顾不上去清理封口的蜜蜡,他粗暴地掰开瓶口,仰头就往嘴里送。
他只知道身上真尼玛的疼,再不来上一口,这身体可能真要承受不住了。
但是瓶口刚刚凑到嘴边,他两眼中的余光,恍恍惚惚就见远处的屋檐下露出了半截白晃晃的白纱裙。
这是哪个傻女人?
念头一闪而过,牛顶天不及多想,使出全身力气将液体灌入口中。
随后便如死尸一般,四肢一展,眼睛一闭,直接放松身体,横躺在了温热的青砖地上。
不过两息,便昏睡了过去。
就在牛顶天昏睡过去没多久,许是发觉这边没了动静,那房檐上的人影在黑暗中也开始了动作。
悄然之间,身子轻盈落地,她左右小心观察几眼后,迅速朝着这边掠了过来。
……
同样都是蕴含庞大的能量,内功真气只是单纯的能量,虽能爆发无穷威力,却像是死物。
灵泉水不一样,它是天地精气凝出的液体,有生机,能修复,更能生长。
能不能起死人尚且不知,但肉白骨于它来说,绝对不在话下。
昏睡中,牛顶天伤口上原本不断外涌的鲜血迅速止住,而森森白骨处,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新肉,缓缓愈合。
如此恐怖的修复能力,若是让外人知晓存在,这江湖,指定会陷入无休止的疯狂中。
随着伤势不断恢复,肉体韧性迅速增强,牛顶天体内那股狂暴的葵花真气在北冥神功的自主转化下,也渐渐变得温和,与其自身融为一体。
最后,至阳的真气和磅礴的精气也迅速在他体内发生了作用。
恍惚之间,牛顶天感到浑身各处都好似充血一般,坚挺无比。
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膨胀感,比生生吞了二两春药还他娘的难受!
当他迷迷糊糊地醒来时,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尽被温热包裹,耳边还有哗哗水声。
“嫂嫂?”
朦胧水雾中,牛顶天缓缓睁开双眼,抬头就见一身白衫的嫂嫂陈瑾儿。
回想起昏睡前往房檐下的一瞥,牛顶天心里随即恍然,她应是一直在那守候着自己。
念及此处,牛顶天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此时的陈瑾儿,衣袖已经卷起大半,露出两只雪白藕臂,正手持巾帕,弯着身子,一丝不苟地为他清理着身上的污秽。
许是因为周围热腾腾的水气,陈瑾儿原是白皙的脸颊已经红润无比,几缕发丝也在汗水作用下,紧紧地黏在了额前与脸上。
听到牛顶天的轻唤声,陈瑾儿手上的动作瞬间僵住,抬头迎上目光后,顿时触电般的收回了手。
但下一刻,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眼眸里的羞涩与局促,迅速又被焦急和关心所取代。
“叔叔现在感觉怎样了?刚才见了你身上的伤差点没吓死我!”
不觉间,陈瑾儿已经红了眼眶,关切的声音也有些哭腔。
今晚的变故来的实在太快。前脚山上刚刚放完烟火,众人还在笑语晏晏,后脚杨康就背着一个半死的人跑上了山。
从杨康口中听到密语后,又见了穆念慈手里的令牌,她与焚天第一时间便招齐山上所有人手,躲进了逃生密道。
但是将众人带到出口处时,她忍不住担心,便又自儿跑了出来,经过一番思索,决定先在牛顶天的院里守候着。
起先发觉有人进来后,由于不知是敌是友,不知武功强弱,为避免成为拖累,她也不敢立即现身。
毕竟能让牛顶天都如临大敌的人,在九宫山上,是决计没人可以对付的。
再后来,当她现身并且见到牛顶天胸前森森白骨,见到这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时,还以为好好的人就这么死了。
伤悲之下,她梨花带雨的,差点没拔剑抹了自己脖子。
但随后所见的画面,就完完全打碎了她的认知。
活死人肉白骨,这种只存在传说中的现象,竟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了她面前。
最终,在她亲眼见证下,牛顶天浑身上下,除了几块碎布和满身污秽外,连一丁点的疤都未留下。
见这情况,她满心激动地抱起人来到了自己房间,趁着昏迷不醒迅速帮其清理起了身子,却没想到刚刚忙活一半,原是怎么也叫不醒的人,会在这时候突然醒来。
但是相比于女儿家的羞涩与矜持,她心里更在乎的,自然是牛顶天的安危与否。
“伤势不要紧,大敌也已经退去,嫂嫂不必再担心。”
看着陈瑾儿通红的眼眶,牛顶天眼中闪过一抹柔色,连忙轻声安慰道。
算起来,他四岁与陈瑾儿相识,两人相依为命至今已经接近十六年。
他似乎是第一次见到陈瑾儿在自己面前这副掉眼泪的模样。
“真没事?”陈瑾儿低头抹了抹眼角,抬起头后,红着双眸犹不放心地问道。
“嫂嫂放心,我真没事。”牛顶天柔声说道。
陈瑾儿听此,脸上的忧色稍稍隐去,情绪稍缓后,她眼中羞涩,目光不停躲闪,低声道:
“既然叔叔没了大碍,就自己清洗吧。需要换水的时候再唤我,记得伤好了也不能太使力气。”
说着,陈瑾儿就微垂着脑袋,将手中巾帕放在桶沿,准备转身离开。
“等一下!”牛顶天鬼使神差地突然喊了一声。
话音落下,刚转身的陈瑾儿脚步一顿,身子瞬间僵住。
牛顶天见此,忽然有些后悔,这破嘴巴怎么有些时候就管不住了?
可喊都喊了还能怎么办?沉默片刻后,牛顶天压着砰砰直跳的心,平静道:
“伤势刚好,身子有些使不上力气,还得劳烦嫂嫂一下。”
说完,牛顶天目光瞄去,就见陈瑾儿耳根子唰一下变得通红,身体僵硬着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莫非用力太猛?
牛顶天不由想道。
两人十几年的相处,关系早就极为特殊。
叔嫂又像叔嫂,姐弟又像姐弟,情侣又像情侣。
牛顶天只想趁着难得的机会捅破两人之间的一层膜。
反正那些该有没有的想法连黄姑娘都瞧出来了,自己不捅难道等别人捅?
见陈瑾儿心里似在挣扎,牛顶天也知确实有些为难,可总不能跳出浴桶给她拽回来吧。
旋即一脸失望,轻声道:
“嫂嫂不方便就算了,我还是自己来吧,坚持坚持应该还是可以的。”
这话落下没一会儿,一阵纠结的陈瑾儿终于满脸羞红的转过了身,盈盈的眼眸里布满了羞意。
果然没有哪个良家女能够淡定地直视自己这么生猛的男人。
牛顶天暗叹一声,随后拿起桶沿上的巾帕就往身上抹:“嫂嫂放心,我自己可以的。”
陈瑾儿见状,羞涩的美目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上前夺过巾帕,低声啐道:
“这么大的人了还是没个正经样,你真动不了手我还能不帮你?装模作样的给谁看呢?”
说罢,她拿着巾帕在桶里浸上水后,红着脸,撇过目光,微微颤抖着手,在牛顶天左胸前继续擦拭了起来。
ps:被删了一些,回头再重新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