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情况是这样——
    午休刚结束，肖奈就把于半珊和郝眉叫到办公室，两人刚睡醒，脑子还有点懵。
    于半珊：“要开会吗？”
    他记得会议都安排在上午开完了，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郝眉打着哈欠，伸了伸懒腰，“要这么急吗，能不能让我先去洗把脸。”
    开了一上午的会，他感觉比写一天的代码都要累。
    “没什么事，下午菜菜会过来，到时你们直接把人带到我办公室。”
    于半珊和郝眉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肖奈说了什么。
    “就为了这事儿？”
    于半珊刚睡醒，水都没喝一口，被叫过来就为了这点事儿，他不以为然地说：
    “菜菜来就来呗，我们这儿就跟她自己家似的，还特地交代一声，多见外啊。”
    “就是啊老三，我们又不是跟菜菜不熟，话说，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把人追到手啊，我们看着都急死了，到底什么时候能改口叫三嫂？”
    郝眉之前称呼戚颜为三嫂习惯了，自从戚颜不让他这么喊以后，他总觉得不适应。
    叫菜菜也不是，叫菜姐吧，也别扭，游戏里这么喊喊还行，见了面，怎么叫都觉得没有三嫂顺口。
    他就盼着肖奈什么时候把人给追到手。
    郝眉总说，戚颜这么优秀的女孩子，肯定是大把人的女神，肖奈再不下手，到时候后悔都没处哭去。
    肖奈一脸平静，“这次不一样。”
    郝眉问：“哪里不一样？”
    肖奈：“可以改口了。”
    郝眉微张着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转头跟同样震惊的于半珊对视一眼，确定他们都没有听错。
    “不是，我们错过了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儿？”
    前几天不还未遂么，这速度也太快了。
    于半珊还以为自己能亲眼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先前没少给肖奈提供告白方案，就盼着有哪个方案肖奈能看上采用，结果他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告诉他们，可以改口了？
    郝眉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得龇牙咧嘴，确定没有在做梦，咧嘴笑了起来。
    “好样的老三！我还以为我以后要喊别人姐夫了呢！”
    肖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不介意你喊我姐夫。”
    郝眉不尴不尬地干笑了几声。
    刚刚嘴快了，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他毫不怀疑，自己要是敢这么喊别人，晚上睡觉的时候可能就需要留一只眼睛站哨，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于半珊有些感慨：“唉，不想努力了，什么时候我才能傍上一个富婆呢。”
    郝眉毫不留情地打击道：“首先，你得成为老三，或者超越老三，再不济，你也得长得有我这么英俊潇洒才行吧。”
    于半珊呸了一声。
    前两句还像人话，后面是什么玩意儿。
    “老三，你可别抛下我们回家当嫂子背后的男人去啊。”
    于半珊对肖奈就这点要求。
    虽然他很想找个富婆包养自己，无需努力便直接走上人生的巅峰，但他并不希望肖奈这么没志气，他们团队离了肖奈可不行。
    肖奈表示：“不好说。如果我家夫人有需要，我甘之如饴。”
    于半珊咦了一声，搓了搓手臂。
    “完了完了，美人，老三从此要走上不归路了，我们尽快想好自己的后路吧。”
    郝眉嫌弃地远离他几步，不屑道：“怕什么，我相信三嫂是看不上凤凰男的，老三要是不努力，只有被三嫂抛弃的份。”
    于半珊一想也是，“还是你看得通透，差点就被老三骗了。”
    任由他们打趣，肖奈心情好，不跟他们计较，只提醒他们，不要过多占用戚颜的时间，人一来，就把人带他办公室来。
    所以，肖奈也不算说谎。
    他的确说的是，戚颜来了就带她到办公室。
    只不过中间的过程给掐掉了。
    ——
    过了许久，肖奈拿来西装外套给戚颜盖上，
    她的眼尾泛着红，微微喘息着，对肖奈来说是极致的诱惑，他没忍住，亲了亲她的眼角、脸颊、耳后，
    戚颜的身子轻颤了一下，往后缩了缩，肖奈伸手把她捞回来，温热的气息落在她脖颈间，
    戚颜推了推肖奈，娇嗔道：“不要，累了。”
    亲累了，感觉唇瓣都快没了知觉，只传来微微的麻意，估计是肿了。
    耳边传来轻笑声，肖奈摸了摸她的头，说：“好，那歇会儿。”
    歇会儿的意思是，还要继续吗？
    戚颜受不住了，没人跟她讲过接吻这么累人啊。
    她发出抗议：
    “我是来听你们的项目进度汇报的，肖总这样不太好吧？”
    “哪里不好？是刚刚没能让戚总满意吗？”话音落，肖奈轻咬了一下戚颜的耳垂。
    “你这属于私自贿赂甲方，刻意拖延公事，严重的话，是会构成犯罪的。”
    戚颜推开肖奈的头，试图跟他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肖奈微微一笑，淡定地说：“哦？不如夫人展开说说，我是如何贿赂你的？”
    戚颜微眯着眼，问他：“老实交代，谈过几个女朋友了？”
    愚公他们曾说过肖奈是“万年光棍”，可肖奈刚刚太过熟练，完全看不出是第一次接吻。
    戚颜不得不怀疑愚公是不是替肖奈遮掩了过去的恋情。
    “以前没有，以后，只有你。”
    刚尝过甜头的肖奈，说话都带着一丝腻味。
    “少花言巧语，你刚刚占我便宜的样子可不像是没有经验的样子，我劝你，坦白从宽，要是被我发现你说谎，直接打入冷宫。”
    戚颜这话可不是开玩笑，她最讨厌欺骗。
    “都是实话，看到夫人我便无师自通了。”
    肖奈把戚颜脸颊边凌乱的碎发撩到耳后，捏了捏她的耳垂，继续道：“若说经验，也不算全无经验，因为，我已经在脑中演练了无数回。”
    肖奈的神情不似作假，但——
    “你天天就想着这事儿？！”
    肖奈看着是禁欲系那一挂的，果真人不可貌相。
    他在戚颜心中的清冷高雅形象彻底崩塌了。
    肖奈诚实地回：“不止。”
    戚颜：“......”
    都不是小孩子了，戚颜自是懂得肖奈说的不止，是指哪方面。
    她现在严重怀疑肖奈对她是纯纯见色起意。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动了心思的？”
    这个问题也不是那么重要，但此时的戚颜很想知道。
    “不好说。”肖奈意识到自己对戚颜不一样的感情时，已经情深根种。
    “那你什么时候开始在脑中演练的，这总记得吧？编也得给我编一个合理的时间，再说棱模两可的答案，一律视为敷衍！”
    戚颜的语气很霸道。
    肖奈笑了笑，认真思考了一番。
    “大概，是从第一次见你开始。”
    戚颜听到这个答案，表情开始变得复杂。
    “那种情况下你还能想这些？”
    现实中第一次见面，便遇上了一个恶意报复社会的人渣，还进了公安局，这种情况下都能想着那事儿的人，恐怕也正常不到哪里去。
    让他编一个，没让他不带脑子地编。
    肖奈知道戚颜误会了，解释说：“不是那次，是更早之前。”
    “更早之前？”戚颜在脑中搜索这个记忆，无。
    她要是以前见过肖奈，不太可能没有印象。
    “你和辰安第一次见面那个餐厅，当时我也在，就在你身后那个位置。”
    “那你之前说......”
    是了。
    戚颜想起来了。
    肖奈说过，他认出她，是因为辰安喊她菜菜。
    难怪呢，难怪在她和辰安“离婚”以后，肖奈便提出想要跟她“结婚”，那个时候他便已经见过她了。
    “所以你是见色起意咯？”
    “并不全是。”
    肖奈没有否认，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戚颜更吸引他的地方不在外貌。
    “夫人不是花瓶，我也没有那么肤浅。”
    “好吧，勉强算你过关。”
    戚颜没有再为难他。
    折腾了这么久，都快到他们的下班时间了，戚颜整理好自己略显褶皱的裙子，顺手替肖奈理了理衬衫。
    他的衬衫已经皱得不成样子，要是一会儿这样出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说不定还会往颜色更深的地方去想。
    戚颜无奈地叹了口气。
    “能不能商量一下，以后节制一点，在办公室就别干少儿不宜的事了，不然你这办公室外头的一众光棍该怎么看我们？”
    他这个当老板的不带个好头，手底下的人怎么服气，不仅招人嫉妒，更招人嫉恨。
    肖奈不以为然。
    “他们单身，应该反思一下自己。”
    好有道理，戚颜无法反驳。
    她只好换一个角度劝说：
    “你就不怕别人说你是靠美色才拉到投资的。”
    “能靠美色，也是实力的一种。”
    肖奈的神情一贯的平静、自信。
    好嘛，戚颜更不知道要怎么反驳了。
    但是，肖奈可以不要脸，戚颜还要。
    “不管，不能这样出去见人，不然以后我都没脸来你公司了。”
    她也是有包袱的，好歹是他们的甲方呢。
    “好。”
    戚颜是想着，在不忙的情况下，肖奈的公司都不会加班，一会儿到点，大概十来分钟，外面的人就会走光，到时候他们再出去。
    而肖奈的解决办法是，让于半珊帮他把车上的备用衣服拿上来，换一身没有被抓出来的褶皱痕迹的衣服出去。
    当衣服送到时，戚颜指着肖奈你了半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骂他。
    骂他不要脸吗？他早就不要了。
    换衣服可比穿褶皱的衣服出去更容易引人遐想，特别这衣服还是最爱八卦的于半珊送来的。
    戚颜已经能想到他们会被怎么调侃了。
    “你就是想尽办法要秀恩爱呗？”
    戚颜算是看透了这个男人。
    他是真不怕遭到全体员工的抗议啊。
    “嗯。”肖奈淡定地开始解开衬衫扣子。
    戚颜忙背过身去。
    “你别耍流氓啊。”
    说着，她忽然觉得不对。
    他们都是男女朋友了，有什么可避讳的，是肖奈当着她面换衣服，又不是她当着肖奈的面换。
    刚刚接吻的时候，她在肖奈身上摸了摸，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他的身材不错。
    不如，就看一眼。
    想着，戚颜又转过头去。
    彼时，肖奈已经扣上了最后一颗扣子。
    满眼的期待落空，戚颜失望道：“你换衣服的速度也太快了。”
    她还什么都没看到呢。
    “我以为，颜颜对我的身材不感兴趣，不如，你自己来解开？”
    肖奈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不了。”戚颜可不想被肖奈反过来说她耍流氓。
    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
    而且，她发现自己误会肖奈了，这会儿心虚着呢。
    肖奈换上的这件衬衫跟刚刚那件一模一样。
    说明他并没有要故意让外面的人误会的意思。
    于半珊八卦归八卦，该嘴严的时候，绝不会在外面乱说话。
    是她把肖奈想得太坏了。
    戚颜摸了摸鼻子，想起刚刚于半珊说餐厅订好了，便问：“你们公司今晚要聚餐吗？”
    “不是，是愚公和美人闹着说要跟嫂子吃饭，要是不想去的话，我们就不去，我会给他们报销费用。”
    “去！”
    慢一秒都是对大餐的不尊重。
    肖奈笑着点了一下头，“好。”
    戚颜来的时候刚刚酒醒，就把车留在了酒店，打车过来的，这会儿正好一辆车一起去餐厅，还顺便接了在学校复习的丘永侯。
    丘永侯还不知道戚颜和肖奈交往的事，于半珊和郝眉记着之前他瞒着他们戚颜是菜菜的事，记仇，所以不打算主动告诉他，还叮嘱戚颜和肖奈不许主动说，除非他自己看出来了问。
    对此，戚颜评价了两个字：“幼稚！”
    一个比一个幼稚。
    郝眉解释道：“嫂子，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这叫相爱相杀，那是感情好的体现。”
    于半珊点点头，“嗯，没错，爱之深情之切，我们这也是为了有来有往。”
    戚颜：“你确定爱之深情之切是这么用的？”
    相爱相杀听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后面就......很难评。
    于半珊摆摆手，“害，别在意这个细节，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