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听到了什么吗？”君亦没有反驳，只是先询问了老爷子。
    老爷子大概从他一直隐藏着身份的时候就猜出来了他当时出事是有隐情的。
    但是现在直接问他大哥和二哥的事情，君亦就有些迟疑了。
    而且老爷子还是直接询问的，老爷子这肯定是听到啥了。
    “果然有事情，”老爷子听着悬着的心总算是死了。
    这么说他们叶家军内部真的有问题，究竟是谁？
    “我们叶家军里边有内应？可是不应该啊，”老爷子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知道自己人行军方向的将领。
    老爷子一边想，一边摇头，不会这些人都不可能。
    “…”君亦看着老爷子，有些时候真的觉得如今的汉帝把一盘好棋打的稀巴烂。
    明明所有的事情都指向朝廷了，老爷子却没有怀疑过。
    “父亲，我做的事情你是怎么看的呀？”君亦想了好久，还是问出口了，至于老爷子的疑惑会解开的。
    他回来叶家后，可是做了不少在老爷子眼里离经叛道的事情。
    甚至很多东西都有要造反的嫌疑啊，老爷子的纠结他已经当做看不见很久了。
    “嗯？”老爷子迟疑了一会，自家臭小子那么做不就是为了活的更好吗？
    对朝廷有怨言了吧，毕竟臭小子说的对，朝廷是有过河拆桥的感觉。
    君亦对陛下不敬和做的一些事情都是为了之后的安全，也是为了叶家的下一代吧。
    “不是自保吗？”老爷子说出了这个词语的时候还是有些酸涩的。
    没想到他们叶家居然有一天需要准备后手自保。
    甚至君亦做的布置还有对抗朝廷的意思，老爷子每次看了都觉得心惊胆战的。
    生怕有一天，君亦揭竿而起了。
    “对了，你找出让你出事的人了吗？”老爷子一直都知道君亦隐藏身份就是为了找到证据的。
    老爷子不敢再继续想了，直接询问了最关键的问题。
    “找到了，不过父亲，你有怀疑的对象吗？”君亦这下是真的不忍心告诉老爷子真相了。
    或许老爷子潜意识里有猜测到别的，只是不想真的得到破碎的事实。
    很多时候，信仰没了人的精神气确实会失去的。君亦怕老爷子一口气上不来，到时候伤了身体。
    “我叶家军不会有将领做这种事情的，”老爷子想了很久，还是说了出来。
    他真的想了好几遍人了，但是每一个都能找到不可能的证据。
    他家小子君亦是主将的时候，叶家军大部分将领都是祖祖辈辈跟着一起打下来的。
    而剩下的一部分还都是他们自己一手提拔的，所以没有人有理由背叛主将。
    君亦点头，他们叶家军的人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毕竟汉王朝唯一一个全军覆没的可就只有叶家军了。
    从小兵到将领都埋藏在边关，成了那里的游魂。
    老爷子确实是做到信任部下了，哪怕是有明晃晃的问题摆在前边。
    老爷子都没有动摇过，只是他们军队内部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朝廷啊。
    每次出事的时候，出现在边关的那些人就很有问题了。
    “除了我那一次，大哥，二哥，三哥他们没了的时候，边关可不止有我们叶家军。”
    君亦摇头，也是第一次在老爷子面前没有压制的表露出恨意。
    这是原身的所有愤恨，还有交易的时候携带着的叶家军的怨。
    “你，你在说什么？”老爷子也是因为君亦毫不保留的恨意给愣住了。
    只是很快老爷子就回神了，同时眼里也涌现出了强烈的不可置信。
    老爷子嘴唇都在上下抖动着，每次出事都在边关的人。
    那就是朝廷的人呀，那些人说是过来监察的。
    而那几次，老大他们都已经大胜了，他们去进行最后的追捕。
    而朝廷的人和他们在后方准备，庆功宴也开了，结果等来的就是老大他们的阵亡。
    “父亲不如好好想想，明明是围剿，为什么大哥他们出事的时候身边只有十多个亲卫。”
    除了他出事的时候，汉帝没有这么明显的派人了。
    而是派了隐秘的人守在他们前进的地方，那一次汉帝派去边关的人都没踏进军营。
    要不是原身看到了韦采，这一个明明不该出现在边关的人。
    他们都不会想到汉帝参与了，毕竟一个太尉秘密出京，没有汉帝的许可又怎么可能。
    京城到边关可不是一两天的行程，太尉不需要上朝吗？
    没有汉帝打掩护，韦采告病那么长时间，怎么可能没有人有异议。
    “…所以这就是你教导小羽的时候一点都没有对朝廷的敬畏，对汉帝也没有一丝的感情，”老爷子一脸的灰败，原来他一直都理所当然了。
    不，是他一直都不愿意相信朝廷会这样对待他们。
    “父亲，你再仔细想想呢，除了我们叶家，其他边关的军队可都是逐年损失的。”汉帝手握政权后，他们边关的军队的损失可都比前边的帝王多了几倍。
    但是他们的对手却一直都没有变，结果还是连年的消减。
    老将消失，如今边关已经塞进了很多陌生的面孔。
    如同滚雪球一样，汉王朝边关的压制力已经散失一大半了。
    “可恨呐，”老爷子恨不得去祠堂将他们叶家保留下来的打龙鞭抽出来去大闹皇宫。
    老爷子想将汉帝给打醒。
    如今每想到自己那英年早逝的老大几人，老爷子的心就一直在剧烈的跳动。
    老爷子都快气急攻心了！他们叶家的麒麟儿就这样死在了算计中。
    老爷子没有怀疑君亦的话，他是知道自家孩子的。
    没有绝对的证据君亦不会跟他说这些，就像之前，他也有旁敲侧击的问过的。
    结果一直都没有得到君亦的回应，现在君亦主动跟他说了。
    老爷子的心就直接死了。
    许久后，老爷子看着君亦去门口拿进来的东西。
    这是君亦今晚过来就带的，刚刚放在了门口。
    老爷子打开了箱子，慢慢的将里边的东西拿了出来。
    老爷子看着里边一件件的证据，整个手都在抖着。
    看完之后，老爷子的牙齿都快咬碎了，眼睛也瞪的通圆！
    “父亲，你今天遇到什么人了？”君亦怕老爷子一口气上不来，给老爷子顺了气后，就转移了一下话题。
    “遇到韦采那人了，”老爷子一脸的唾弃，韦采打不过他家小儿子，又被小儿子压制的死死的，结果就一直针对他们。
    韦采这个人得势后，可是给他们下了许多绊子的。
    最重要的是这人表面还装的一脸的正气，一切公事公办的样子。
    老爷子之前在边关都恨不得把韦采的脸皮给撕下来。
    “居然是他，”君亦皱眉，韦采一直都是很隐忍的人，怎么会口无遮掩的跟老爷子说这些。
    就算是他把韦采的据点端了一大半也不可能呀。
    “就是他在我这说你们出事另有隐情的，”老爷子也是想到有一段时间，韦采是重病封府了吧。
    那个时间刚好是君亦出事的时间段，所以韦采也是参与过的吧。
    “我知道了，父亲你可不要冲动，”君亦又跟老爷子说了一会后，两个人静静的坐了很久。
    君亦怕老爷子大半夜的搞事情，硬生生等老爷子睡着了才蹑手蹑脚的离开。
    出了院子，君亦余光就看到老爷子的两个暗卫回去了。
    知道老爷子今晚不会有别的事情了，君亦没有停留，直接绕了回去。
    只是回去后，君亦就在自己的房间门口看到了打瞌睡的叶羽。
    “！？”君亦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
    这小羽一向鬼精鬼精的，应该是要找他死缠烂打询问老爷子的事情的。
    结果他不在，这小家伙直接就睡门口了。
    似乎知道君亦回来了，叶羽正努力的醒过来。
    “小羽，外边凉我带你到里边睡，明天再问问题。”君亦看着迷迷糊糊要醒的叶羽，只能出声安抚。
    刚长途跋涉回来，这几天小羽的状态都没恢复好，今天又和赵鹏切磋了。
    小羽都快累脱了，还深更半夜的蹲在他这里，君亦就想让叶羽睡一会，有事情明天再说。
    叶羽迷迷糊糊的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又听到了一直牵挂着的事情有了着落，就真的就那么睡过去了。
    凌晨君亦坐在床边假寐，然后就听到了叶羽翻身的动静。
    君亦睁开了眼睛，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还在宕机中的叶羽的行为。
    “咦，这是夫子的床，我怎么在这…”叶羽眨了几次眼睛，头一转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君亦。
    很快记忆回笼的叶羽就想起来了，他昨天来找夫子问事情的！
    结果夫子不在，叶羽赶紧坐了起来，他就说夫子肯定知道什么。
    昨天夫子肯定偷偷摸摸去找他爷爷了，又把他扔下了！
    “夫子，你是不是去找爷爷了！”
    “醒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君亦不由的笑了，小羽确实是直接的。
    只是君亦还没回答，就听到了外边赵鹏的声音。
    “道长！道长快出来，将军他要带打龙鞭进皇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