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看到嬴晟，下意识想到嬴槐夏。
    嬴槐夏便是继承了嬴氏的【帝皇】异能，但气质却与嬴晟完全不同，更像是一个文官。
    沈鸿俦看到九方归，立刻招呼着走过来。
    九方归推常乐去顾玉京那边：“去跟你朋友玩吧。”
    常乐有些惊讶地看他。
    她跟顾玉京认识的事情没有告诉过九方归，但显然他是知道的。
    但常乐确实不想掺和这些人一句话八百心眼子的聊天，转头去找顾玉京。
    顾玉京自己坐在一边，没什么相熟的人过来聊天，常乐坐过去，不一会儿，秦衔走过来：“距离宴会开始还有点时间，我有点事跟你们……”
    话没说完，聂云和和另外几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走过来，秦衔只好把话咽下去，说了句：“等会儿再说。”
    说话期间，本场接风宴的重要人物全部到齐。
    旧派，以荣继昌为首，有魏白瑜、风灵等人；
    新派，以嬴晟为首，有秦玄、沈鸿俦、顾中书等人。
    另具有较大影响力的如叶枭、九方归，还有那位花家先祖花道一，目前属于中立。
    像秦玄、嬴晟、顾中书、沈鸿俦都能从他们的后代身上看到他们的影子，但是花家先祖花道一却与花罹寒等花家人的形象完全不同。
    花道一生得俊秀文弱，五官带有一丝女气，整个人如柔风细雨，极具亲和力。
    这与他的异能【万物生】有关。
    异能【万物生】，花家最初的异能形态，植物系辅助类异能，红荆棘为伴生物，主治疗、催化。
    但在后来的传承过程中，花家的异能逐渐向攻击型转变，直到花罹寒这时候，已经糅合了火属性、杀戮特性的血脉，成为完全强战系的能力——【血荆棘】。
    花道一与九方归看起来也是旧识，常乐看到九方归给花道一指自己，花道一的目光与自己对上，朝自己笑着点了点头。
    原谅她无法把花道一的形象与现在花家中的任何一人联系起来。
    宴会厅中瞧着一派热闹，恭维声不断，但实际上，旧派与新派泾渭分明，一上桌更加明显，各坐两旁，暗流涌动中，席间氛围好似针尖对麦芒。
    常乐庆幸自己没坐在那一桌上，在一旁吃得欢快。
    至于社交，一来九方归没有官职巴结的人少，找她的人也少，二来常乐左右坐着秦衔和顾玉京，少有几个搭话的也都没两人挡下了，常乐最多只需假笑应付。
    秦衔想找两人单独说话，但席间人多眼杂，一直到宴会后程，他才朝两人使了个眼色。
    三人隔了时间，先后出去。
    这会儿席间不少年轻人已经耐不住性子离开了，只有主桌那边，新旧两派言语交锋愈发激烈。所以，三人的离开并不显得突兀。
    三人默契地上了天台。
    “是有什么事？”顾玉京问道。
    秦衔目光却直直地落在常乐身上：“我从秦玄那里，听到一些消息，与融合有关。”
    顾玉京一怔，也看向常乐。
    “你跟在九方归身边这么久，就没什么要跟我们说的吗？”秦衔看常乐无动于衷，眉头微皱。
    常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什么融合消息？”
    “我知道的你都知道，你知道的我跟顾玉京却不知道，你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
    常乐往后靠着栏杆：“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你说了你不亏，我先说我就亏了。所以应该是你先说。”
    “啧，你到底跟谁一伙的？”秦衔恼了。
    两人互相瞪眼，最终秦衔败下阵来：“算了，我先说吧，别浪费时间了。”
    他告诉两人：“我听到的消息很模糊，是因为九方归实验室收缴的那批样本和资料。
    他们说，在实验室的研究中，看到了不同异能在一起反应的资料，还看到普通动物异变的试验记录，认为九方归是伪装的无力，实际具有某种神奇的能力，也就是我们知道的融合。
    也是因为这个发现，秦玄、嬴晟、沈鸿俦一致意见是，不允许九方归离开京卫城。”
    “我就知道这些。这很明确是我们探寻的融合。”
    秦衔紧盯着常乐：“你一直跟着九方归做实验，他待你不一般，你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是不是已经……掌握了融合？”
    顾玉京听到这里，甩手甩出两个指甲盖大小的东西，落地后无形的立方体护罩将三人笼罩在内，一切声音、信号等都会受到干扰，防止外人窥听。
    常乐心中翻过几番思量。
    如果时光真的回到三百多年前，她可以同两人隐瞒，因为后面的一切可以从此改变；
    但是现实就是现实，九方归已死，历史既定，【创造】的秘密被埋葬，【融合】成为炙手可热的追求，这是事实。
    她终究要和秦衔、顾玉京一同站在面对关于【融合】的选择的关口。
    隐瞒而与两人离心，并不是好的选择。
    但是这两人，是否能被她拉到同一战线？尤其是秦衔。
    “我的确知道，我已经见证过融合和比融合更隐秘的事。”
    两人皆是面露震惊。
    “所以【融合】是真的？”这是秦衔。
    “什么比融合更隐秘？”这是顾玉京。
    常乐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了两人一个问题：“两位，在告知之前，我需要两位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我要两位站在各自继承人的位置上，在考虑中土未来的情况下，回答我
    ——如果，一条路是让所有人都成为异能者，一条路是让极少数人成为顶尖，
    你们，会怎么选？”
    “你们的答案，会决定我是否告知、告知多少。”
    如果秦衔和顾玉京走了曾经的老路，执着于那条不可控的【融合】道路，中土未来只会重蹈覆辙，一次次陷落于这个数人获得进化的陷阱。
    毕竟，连九方归都无法百分之百保证【融合】成功，【融合】成功比【融合】失败异变的比例太过悬殊。
    常乐其实已经给出明显的暗示，秦衔与顾玉京的呼吸明显地加重。
    “什、什么叫，所有人都能成为异能者？”秦衔紧盯着常乐，语气加重地询问。
    常乐没有回答，而是道：“希望今天下午之前，你们能给我答案。”
    顾玉京敏锐道：“为什么是今天下午之前？”
    常乐平静地道：“因为我的耐心只给你们这些机会，原本这个秘密就只属于我，我不愿说，它会被我带进地狱，你们谁都别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