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小朋友们一进屋子,易云平就给他们嘴里塞了块水果糖,让他们出去谁问什么都不要说话。
小朋友们有了糖,自然易云平说什么就听什么,出了院子不管大人怎么问,就是闭着嘴巴不说话,就怕嘴里的糖掉出来了。
秦淮茹坐在人群中不说话,不明所以的贾东旭看着自己儿子缩在奶奶怀里不行动,心里头有些不痛快,一个劲儿地催他:
“棒梗,干嘛呢,赶紧去比比。”
棒梗缩着不动,贾东旭急了,赶紧去拉扯儿子。他现在急需一个好名声,毕竟他妈刚才看守所回来没多长时间,家里不能再出一个小偷了。
谁知道,棒梗就是缩着不动,贾章氏也死死拉着自己儿子不让动,贾东旭急眼了抬手朝棒梗脑袋上扇:
“棒梗,干什么呢,赶紧进屋比比,不是你偷的你怕什么?”
棒梗头上挨了一下,瞪着眼睛看向他爸,大吼道:
“一大爷爷也骗人,我仔细看过了,压根没留下手印。”
此话一出,院子里众人全都愣在原地,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明白棒梗这是情急之下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贾东旭也愣了一下,随即猛的反应过来,瞪着眼珠子问:
“是你,一大爷和许大茂家的东西是你偷的?”
棒梗立刻缩到奶奶怀里不说话了。
贾章氏死死护住自己大孙子,察觉到众人目光,赶紧开口解释:
“没有没有,小孩子胡说八道呢,我大孙子就是被吓着了,他没有偷东西!”
这么欲盖弥彰的话,院子里大伙儿怎么可能听不明白,许大茂直接跳出来问:
“贾章氏,棒梗要是没偷东西,怎么知道屋子里没脚印?不就是进屋比个脚印吗?满院孩子这么多,谁也没被吓着,怎么就棒梗被吓着了?”
众人听许大茂这么说,也都点头表示赞同。
秦淮茹站在人群中一言不发,昨天屋子里泼大粪的时候她算是看明白了,一家子没一个心疼她的。
棒梗虽然是自己儿子,可管教棒梗的事情自己压根插不上嘴,索性不管他,反正闯下什么祸事有东旭出头呢。
东旭没办法就让婆婆把公公的抚恤金拿出来,几百块钱呢,总该是够赔的!
贾东旭一张脸一会儿红一会儿黑的,他没想到他妈刚从看守所出来这才多长时间,棒梗这小子竟然又偷东西。
察觉到满院子众人看自己的目光,他心里憋着一股火气,一把把棒棒从贾章氏怀里拉出来,直接一个巴掌就抽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棒梗的半边脸颊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嘴角都见了血,可见贾东旭这一巴掌打得多重。
棒梗“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贾章氏犹如老母鸡护小鸡一样赶紧过去护住自己大孙子,朝着儿子大吼:
“东旭,你干什么呢?棒梗可是我们老贾家的独苗,你想打死他不成?”
说到这儿,贾章氏又扭头看向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儿媳妇,怒骂道:
“秦淮茹,你是死人吗?不会拉着点自己的爷们?”
毕竟是自己儿子,贾东旭这会儿也后悔了,扭头看向自己媳妇,怒骂道:
“你一天到晚到底在家干什么,连个孩子都管不了?”
秦淮茹心里也憋着气,这会儿也不想着给老贾家留面子了,当即说道:
“我敢说一句吗?我说一句妈有十句等着我呢,下午那会儿我听妈和棒梗两个在前屋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什么,妈特地说让避着我,不让我知道。”
“棒梗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我自然希望他往好路上走,可你们老贾家不盼着他好,我能怎么办?”
说罢,竟头也不回地转身回屋去了,完全没给贾东旭这个爷们留面子。
贾东旭听媳妇机关枪似的扫了一通,也有点呆愣,毕竟结婚到现在,他还是头一次见媳妇发这么大的火。
院子里众人倒是看了一场好热闹,眼瞅着贾东旭下不来台,阎埠贵这个三大爷出来打了个圆场:
“行了,东旭,咱们今天开这个全院大会,是为了解决问题的,你教育孩子回家教育。”
“这会儿公安怕是在来的路上,你赶紧回家把东西拿出来还给许大茂和一大爷,争取得了两家的谅解,说不准能从轻发落。”
贾东旭一听三大爷这么说,脑子“嗡”的一下,想到等公安来了,就要把自己儿子抓走了,顿时就慌了。
贾章氏似乎也没想到这一层,这会儿也懵了,赶紧往屋子里跑,嘴里还叫着:
“不能抓我大孙子,谁也不能抓我大孙子!”
母子两人还没进屋子,就见秦淮茹拎着三个布口袋从门口出来,其中两个是一大爷家的二斤猪肉和一罐油渣,还有一个是许大茂家的一斤红糖。
她把东西还给一大爷和许大茂,沉着脸说:“家里就剩这么多了。”
许大茂顿时就不乐意了:“我家还有十个鸡蛋呢,鸡蛋可是精贵东西,没有票都买不了。”
秦淮茹扭头看了贾东旭一眼,那意思摆明了就是:
你找东旭和我婆婆说话。
一大妈心里头也不高兴,那肉丸子和麻肉可有一斤呢,她买来给大侄子补身体的。
肉丸子和麻肉这种东西,平常是没有的,毕竟要用油炸,谁家也没有这么多油。
只有过年的时候,供销社会专门请个师傅炸一些肉丸子和小酥肉卖,人家早两天都卖完了。
刘海中见东西没给全,清了清嗓子,立刻开口:
“东旭,鸡蛋票想必你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来,就赔许大茂家五毛钱,让他自己想办法。老易家的一斤肉丸子麻肉不用肉票,供销社卖一块二一斤,你就给他们赔一块二。”
“年前就赔了,可别因为这点事情闹得院子里过不了年。”
众人听到这儿,看向刘海中的眼神都有点怪,一颗鸡蛋在鸽儿市卖五分钱,十颗五毛没毛病。
不过,一大爷家的一斤肉丸子麻肉,买的时候一块二,现在还赔一块二是不是有点少了?
毕竟,供销社那炸肉丸的师傅昨天下午就收工了,现在就算有钱也买不到了,那不得多补偿点儿?
刘海中得意扬扬地看了易忠海一眼,脸上赤裸裸地写着六个大字:我就是故意的!
易忠海面无表情地坐着,似乎完全没看到刘海中对自己的挑衅。
刘海中见易忠海不敢回应,这才又扭头看向阎埠贵问:“老阎,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阎埠贵摇摇头:“我没什么好补充的。”
今天这个事情涉及到棒梗,派出所公安来了把棒梗带走,肯定要送少管所,这种得罪人的事情,阎埠贵肯定是能少说一个字就少说一个字。
少管所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不管什么样的孩子,进去一趟再出来,完全就换了一副模样。
这个事情不算完,等棒梗从少管所出来,没有学校要,人也大变样了,贾章氏还不知道要怎么闹腾呢!
刘海中却是想不到这么远,脸上的笑容一直就没断过,只感觉今天自己真是过足了一大爷的瘾,这种说一不二的感觉是真的好。
怪不得,厂里的那些领导们那么喜欢开大会!
院子里的事情完了,派出所的公安也来了,还是那位许公安和丁公安。
两人一进院子,二大爷就屁颠屁颠跑出去迎接了,想着自己要在两位公安同志面前留下个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