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云平脸上顿时就露出笑容来:
“三大爷,您这可是明知故问啊,我三大妈帮着做了多少衣服,您不知道?”
三大爷嘿嘿一笑,具体做了多少件衣服他还真不知道,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老娘们具体挣了多少钱他也不知道啊。
他可是一家之主,家里每个月的进出开支肯定要一清二楚。
今天下午回家吃了饭,老娘们拉着自己,让自己帮着算计算计工钱,三大爷拿着算盘珠子一扒拉,心里头顿时就吃了一惊。
这老娘们,前些日子没少挣钱啊!
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这老娘们好像是要开始当领导了,而且挣的钱可能比自己还多呢。
这让三大爷这个一家之主心里头顿时就不平衡了:
这一个老娘们家家的,怎么能比自己挣得还多呢?
当然,他也害怕这老娘们要是挣得比自己多了,以后在家里还不得反了天了?
“我这不是想着,你这生意要是做大了,就少个管家算账的?单靠你三大妈一个也忙不过来不是?”
三大爷这话倒是让易云平上了心。
现在刚开始,自己查账倒也费不了多少事情,可以后规模越来越大了,还真得专门配个会计。
不过,三大爷肯定是不可能的。
“也是,三大爷您这话倒是提醒我了,还真得找个管账的。”
易云平装模作样地点点头,三大爷的一双眼睛顿时就迸射出亮晶晶的光来。
那脸上就差写着“找我,找我给你算账啊”几个大字来。
易云平想了想,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生意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许大哥也有一份,不能光让我操心,管账的人得让他去想办法。”
三大爷一听这话,顿时如同被从头到脚地泼了一盆冰水。
他自然知道易云平口里的“许大哥”是谁,一出门就开着小轿车,那能是一般人吗?
要是这卖衣服的生意,只是易云平自己一个人倒腾,他倒是敢动点脑筋。
可要跟那样的坐小轿车的人物扯上关系,他就不敢沾染了。
“哎呀,三大爷,今儿可真要谢谢您了,您要不提这茬我还真忘记了。”
易云平喜笑颜开,握着三大爷的手跟他道谢,可三大爷脸上的笑容看着比哭还难看,只能尴尬地点头,言不由衷地说着:
“倒是不用这么客气,都是一个院子住着,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易云平看着三大爷这副模样,脸上笑得更开心了:
“三大爷,听我三大妈说您可是写了一手好毛笔字,学校不少女老师都抢着让您教呢,您可真有本事。”
易云平说着话,还给三大爷竖了个大拇指,三大爷顿时臊得脸红脖子粗,低着头赶紧摆手。
不过,易云平似乎完全没有看见他窘迫的模样:
“我说三大爷,您千万别谦虚,我这可都是真心实意夸您的。老话说得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您家里头您这个一家之主有本事不说,您看看我三大妈这本事也不差,那衣服做出来大姑娘小媳妇喜欢得不得了。”
“我可实话告诉您,用不了多长时间,估计前门大街的不少裁缝都会上门请教她这做衣服的事情,到时候您可一定告诉她,教人的时候千万要藏着点,可别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
三大爷听着这话,脸都变了,也顾不得和易云平说话,朝两个小孙子叮嘱了两句就赶紧回家去了。
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茬呢?
他能在学校教女老师毛笔字,那老娘们怎么就不敢在家里教男裁缝做衣服呢?
这可不行,他得好好找这老娘们说道说道。
要万一真有前门大街的裁缝找上门,只能教女的,可千万不能教男的。
而且,这拜师礼,可不能太轻了!
至于让易云平不用自己媳妇重新找个人做衣服,三大爷自然是不肯的。
这一个月多少也是一份收入呢,况且老易这个侄子出手一向大方,只要好好跟着他干,肯定吃不了亏。
易云平看着匆忙回家的三大爷,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妈的,老子都没想过齐人之福的好日子,你这老登竟然敢有这想法?
凭什么?
看着两个皮儿子在外面玩了好一会儿,眼见天彻底黑了下来,他就招呼两个孩子回家去了。
傻柱这会儿正在门口抽烟,家里头鸡飞狗跳的,媳妇正给孩子们洗漱准备睡觉呢。
“云平?”
傻柱朝易云平招招手,指了指身边的小马扎示意他过来坐下说话。
易云平让两个孩子进了屋子,就过去坐在傻柱身边:
“柱子哥,你是怎么了?心情不好?”
傻柱狠狠吸了两口纸烟,将烟屁股扔到脚边捻灭了,长长地吐出了两个烟圈,这才重重地叹了口气:
“诶,这不天气越来越冷了,京茹这些日子不停跟我念叨,老大和老二的棉衣棉裤都小得不成样子了,棉鞋也要重新做。”
“可我这工资是一个月不如一个月了,如今上外头办酒席虽然能挣点钱,但是家里开支实在太大了。”
“诶!”
说到最后,傻柱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开学那会儿,家里头连四个孩子的学费都拿不出来,还是我找许大茂借了二十块钱。”
易云平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回事,听傻柱说完,稍微想了想,开口说道:
“我倒是有个挣钱的营生,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做。”
傻柱闻言,双眼一亮:“你是说卖衣服的事情?”
易云平点点头:“如今是三大妈在帮我,我出衣服样子,她负责找人做。”
“你要是不怕,咱就一块儿干,自家人肯定比外人踏实。”
傻柱有些意外,他只是心里头憋闷得厉害,想找个人说说而已,没成想竟然还有意外的收获?
“我,我就一厨子,能干什么?”
易云平仔细想了想:“你还要上班肯定没太多时间,但是我嫂子可以啊。”
“啊?”
傻柱更意外了:“她能干什么?”
易云平朝屋子里看了一眼:“我嫂子可是个精明人,为人处世也挺好,热情大方,能说会道,可以帮着卖衣服。”
“卖衣服?”
傻柱觉得这事儿不靠谱。
易云平看了他一眼:
“你还别看不起人,就我嫂子那身段,新衣服往上一穿,往那一站,什么话都不用说,大把的大姑娘小媳妇就过来问了。”
“你平常没事的时候可以帮着照顾照顾家里,没布了就去纺织厂找苟厂长买布去。”
“我肯定不能让你白忙活,一个月先给你定十五块钱的工资,月底给你抽半成利润。”
“我嫂子卖一件衣服给两毛提成,你回去和她商量商量,要是愿意等下一批衣服做出来,就让她去卖。”
傻柱的脑子还是“嗡嗡”的,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
这就两口子都有补贴了?
易云平拍拍傻柱的肩膀,从小马扎上站起来:
“行了,你和嫂子商量商量,我先回了,商量好了就来找我。”
傻柱傻愣愣地站起来,搬着两个小马扎进了屋子,这会儿秦京茹已经把四个孩子都收拾利索,躺在炕上了。
见傻柱进来,就随口说了句:
“热水在锅里,自己倒洗脸盆洗洗脚,要不然今天晚上别上炕!”
傻柱却仿佛没听见这话,而是把自己的大脸盘子凑过来:
“媳妇,你掐我一把,我看看是不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