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我跑进了深山,足足在深山里待了七八日后,我才,我才从山里走了出来,想着去给公主,公主”
说到这儿,萨根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待平复了一番情绪后,才接着开口
“可当我返回那日公主被袭的地方后,却,却发现那里已经没了路。
沿途山体崩坏,巨石,泥沙,彻底掩盖了那处地方。
事后,我才想起那些紫衣人的腰间都挂有一鹰穗。而当初公主随身带的一卷北陆诸国密册中有一段记载的就是他们,叫,叫什么卫,全都是死士。
我好奇之下问了公主一嘴,这才得知。那些紫衣人只听命于北冥君王,一旦出动,不论成与不成,皆会毒发暴毙而亡。
我,我想过将这个消息告诉大月,可北域和大月万里之遥,仅靠我一人怕就是走到死也走不到大月。
再,再加上当初那件事牵扯太大,几乎整个北域都动荡不已。我,我只是一个小到不能在小的贱民,我...”萨根深深低下了头,至此,再无言语。
“北冥,君王...”墨书默默念着那个名字,嘴角处,却极为离奇的开始上扬。
“古勒,古勒,古勒...”
咔嚓!
随着一记清脆声响起,手中石杯,已然变成了一堆碎末。
石桌旁,墨书缓缓起身。他没有在停留,一人,独自走向院外。
“小,小...”原地,萨根张了张嘴,可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
看着那个离去的黑袍身影,他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
哪怕前者只字未言,哪怕前者平静如水。
可那股杀意,那股极尽的杀伐之意,让他全身汗毛竖立,仿若整个人都掉进了冰窟窿。
南溪村外,村口处
眼见来人,吉克连忙上前“大人,您,您来了”
“去找萨根,你二人于今日之后,消失在寒山国境内”言罢,墨书丢下一张千两银票,随即翻身上马,一路狂奔而去。
“是,是!小人拜别大人!”吉克扑腾一声跪在原地,脸色也在这一刻彻底煞白。
他明白,自己,乃至萨根,刚刚全都在鬼门关走了一遍。
一念之差,仅仅一念之差,他这条命,便会彻底留在这里。
看着手中的那张千两银票,吉克没有半分犹豫,拉上战马就向村内疯狂跑去。
五月末,寒山国境内逐渐回暖。虽不似大月那般春暖花开,但至少也多了缕暖阳。
寒山国中境,都城
相较于往日的清冷,此时的都城内无疑要热闹了许多。
自纳降过后,城内各营北冥军伍皆焕然一新,乃至奴隶兵卒都破天荒的换上了那全新的军袍。
无他,北冥君王不日便会抵达寒山国都。
为此,所有人都彻底忙碌了起来,城内家家户户挂北冥旗,男女老少皆学起了北冥国的大拜礼。
全城内外净水泼街,黄土垫道,甚至于就连衣冠不整者都相继被驱逐出城,不可再涉都城半步。
都城西南角,质子军营区
厅内,富大海四仰八叉躺在木榻上,砸吧着嘴道
“说说,这书哥都走了多久了,莫不是让小娘皮迷了眼,不想回来了”
“海哥,难不成咱千户真是去找女子了?”一旁,狼沧半信半疑。
富大海眉头一挑,瞥眼看向前者“呦,这会儿又知道喊海哥了?”
“私下讨论千户!实为重罪!”不远处,站在厅侧的狮狂沉声喝道。
“别他娘吵吵,待会儿去我那儿自己拎两坛子酒拿走!”
“狼沧百户!你此为,当是罪上加罪!”狮狂不为所动。
闻言,狼沧嘴角一抽,随之侧目“忘了说了,那酒好像是寒山国的哪个皇子送来的,听说还是寒山国皇室的御酒”
“俺还有事!俺先走了!”没有半分犹豫,狮狂扭头就走,期间更是连头都没回。
“这狮狂的软肋,倒是让你彻底拿捏了”侧位,叶不离摇头失笑。
“这不得还是咱海哥嘛!”狼沧当即换上副笑脸
“对了海哥,听说咱千户当初可是号称皇都城第一风流,你也给咱弟兄们说道说道!”
见厅内数人都看向了自己,富大海挑了挑眉毛的同时也随之坐了起来“咳咳,都想听?”
“刚好启殿下不在,海哥你就别藏着了!”风冥连连点头。
“对对对,反正启殿下不在,海哥你就给弟兄们说说!”狼沧连忙附和道。
“说说,便说说!”眼见如此,富大海也不再犹豫,当即便清了清嗓子
“咳咳!要说书哥如何风流,那就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就说当初那梧桐乐会,整条梧桐街,上百家艺馆的姑娘相聚于太安湖中。为得,便是一曲搏三甲,入得王侯眼!
而书哥,一人稳坐于湖中楼阁上,放言百家乐女,谁的曲子若能入他耳,赏千金,同案食!
此言一出,百家乐女无不动容,争前恐后跑至书哥所处的楼阁之下。
而也正是如此,那数十年都稳固如初的湖面栈桥竟被众多乐女所踩踏断裂,继而导致数十名乐女都失足掉入了湖中。
至此,皇都城内便有了一首童谣。曰,九公子,游乐会,大手一挥千金贵。百家香艳争魁首,失足落水尽染媚”
“绝!哈哈哈!绝了嘿!”狼沧放声大笑,期间更是一个劲儿的拍着大腿。
“敢情咱,咱千户还有如此闲情逸致...”叶不离狠狠抽了抽嘴角。
他本以为墨书是个正经人,而如今看来,他都恨不得扇自己两嘴巴子。
“海哥,听你这么说,那梧桐街在皇都城都极为有名?”风冥追问道。
“那是自然!”富大海肯定出声,继而看向众人
“不是小爷跟你们吹,那梧桐街可是我皇都城位居第一的烟柳之地!里头的姑娘不说国色天香,那也是粉黛佳人的行列!”
“海副千户!各位百户!千户回来了!”
突然,就当众人都沉浸在那如诗如画的情景中时,一道大喝之声顿时便将众人拉回了现实。
“书哥回来了?!”看着走来的残耳,富大海这才后知后觉的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