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回季家小心些，暗箭难防……”
    秦宴指尖还有未沥干的水分，注意到少年审视的眸光，她迅速背过手，藏起来。
    季家的水很深，只要老上将还好好活着，他的每一天都注定如履薄冰。
    季云枫眼中闪躲着，心乱如麻：“好。”
    ……
    自从那晚失控以后，秦宴有心避着少年，半个多月不曾见面。
    季云枫好几次过去，都吃了闭门羹。
    “秦小姐这两天身体有些不舒服，不方便出房间，小少爷还是过几天再来吧。”
    牛婶挎着菜篮子，一出大门就看到少年在外面徘徊，想起秦宴的嘱咐，便每次都会用这个借口。
    虽然她不知道姐弟俩心生了什么间隙，但主人家的事，她没立场去过问。
    在秦宴赎身后，这栋小洋楼本来应该还给路烨，但住了几年时间，她已经习惯这里，于是顺道买下来。
    因此，牛婶才能一直留在这儿工作。
    她心存感激，从不问秦宴躲避少年的缘由。
    季云枫抬了抬手里的药包，几乎是以恳求的语气：“牛婶，我给阿姊带了药，你就让我进去一次吧……”
    他其实能猜到，每次被拒之门外都是秦宴的意思，可任其发展，他只会和少女越离越远。
    季云枫不敢想象她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
    若真有这天，他会发疯的。
    “小少爷，你给秦小姐一点冷静的时间，再难以接受的事情，想通了便也就好了。”
    毕竟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牛婶于心不忍，多了一句嘴。
    季云枫不吭声。
    牛婶轻轻叹一口气，有些感慨：“姐弟如此，陆先生和你还真有些像……”
    “陆先生？”季云枫敏锐地抓住姓氏，脑中的名字一闪而过，“陆老师？”
    牛婶微微诧异，觉得这也不是什么藏着掖着的大事儿，和盘托出：“陆先生半月前买了一束很红很漂亮的花，和秦小姐聊了很久，之后隔三差五的，总之也要过来一趟。”
    她是个没读过书的妇人，看不懂那是什么花种，但是确实很美丽，令人动心。
    牛婶看了看天色，不敢多耽搁，匆匆道：“小少爷早些回去吧，我还要去买南瓜，秦小姐胃口不好，好不容易想喝一口南瓜粥呢……”
    妇人无意间的一句话在季云枫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他怔怔地站在大门前，僵硬如木，透过彩色的菱窗，仿佛要望见心心念念的身影。
    季云枫双目中暗沉的血丝越来越明显，阴鸷邪谲，让人遍体生寒。
    陆星泽又来找阿姊了……
    一年前，他就看出陆星泽对少女的爱慕之意，那时，陆星泽明明已经沮丧地离开。
    可是，他竟然还没放弃！
    半月前就来给少女送花……他们二人间到底谈了什么事，陆星泽肯定忍不住向她表明心意，那她呢？
    是欣然接受，还是拒绝？
    两人的会面，究竟是在那晚之前，还是之后……
    季云枫控制不住心底的疯狂，一种名为妒忌的情绪在身体里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