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蔓这话一出口,杨志超都愣住了。
“不是,苏蔓,你怎么帮他说话?”
杨刚和白勇的脸色,多多少少都黑了一点,可两人到底是长辈,不好当面翻脸。
白静一脸不解,但打从心眼里还是相信,苏蔓不会帮顾晋阳。
林野看着苏蔓,挑眉轻笑,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苏蔓看着顾晋阳,啧了一声。
顾晋阳直觉不好,当即就要跟李根深离开杨家。
“爸,既然都说了是误会,那咱们先回去吧!”
李根深却不慌不忙,皱了皱眉。
“着什么急?既然有人帮你作证,那就一次把话都说明白。”
“免得以后外头再传些风言风语,说你给人下药占人便宜什么的。”
“明明就什么都没发生,对吧!”
顾晋阳看着苏蔓面上带笑,还认同的点了点头。
没来由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正要说什么。
苏蔓却笑得更厉害了:“是呢!毕竟,顾晋阳同志不行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
“所以,大家才误会,他占人便宜。”
“就算他真下了药又怎么样?就就在边上看着人家睡个觉,什么都干不了。”
“充其量,也就是个道德品德败坏,被人唾弃一下,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白静同学只是精神上受了点惊吓,可顾晋阳同志是心理上的创伤啊!”
“这病得治,不然,影响顾首长以后抱曾孙子。”
“谁家也不想把好好的闺女,嫁个银样镴枪头是吧?”
这话一说完,屋里鸦雀无声。
本来李根深是想让白勇吃个哑巴亏,不再提这事儿。
没想到,这哑巴亏自己吃了。
什么叫顾晋阳不行?他怎么就不行了?
可这话他又不能说,说了,就坐实了顾晋阳那天对别的女同志做了点什么。
可不说,就等于默认顾晋阳不行。
李根深脸都黑了,咬紧牙关。
“你这女同志,怎么这么不要脸?”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有证据吗?”
苏蔓故意不解的看着李根深。
“你这老同志也是奇怪,我是首都医科大学的医生。”
“顾晋阳去过咱们学校几次,找人看病,我当然知道。”
“不信,您可以去打听打听。”
“我当医生的,眼里只有病人和病症,怎么就扯上不要脸了?”
“你这个当爸的,可不能讳疾忌医,耽搁儿子一辈子。”
“这样吧,我给介绍两个靠谱的医生?让他去看看?”
李根深被怼得满脸通红,连话都说不出了。
目光一转,落在林野身上。
发现他非但不制止苏蔓,反而脸上满是赞许,越发生气。
“林野,你就这么放任她丢脸?”
“一副泼妇样儿,你也瞧得上?”
林野收起几分笑,冷冷瞥了李根深一眼。
“关你屁事?”
李根深捂着胸口,猛地后退两步,显然是气的不轻。
顾晋阳急忙上前扶着他,怒视林野。
“你怎么跟我爸说话呢?你不知道他……”
吧嗒
白勇放下酒杯,冷笑一声。
“你是想在咱们这群老家伙面前,替你爸摆谱儿?”
“说说看,他是个什么军衔?”
桌上其他长辈纷纷点头,看着顾晋阳。
“要比这些,别跟林野比,跟咱们比比。”
一时间,所有人都站在了林野那边。
顾晋阳心里头像是一把火在烧,嫉妒冲昏了他的头脑,叫他双眼通红。
“好,好,我不跟你们比,我让我爷爷跟你们比。”
“晋阳!”
李根深一口喝住顾晋阳的口不择言,今天本来是想给顾晋阳铺个路。
没想到,把路彻底堵死了。
要是这事儿闹到老爷子跟前去,他们两都没好果子吃。
李根深缓过神,深深鞠了个躬。
“白老爷子,诸位老爷子,今天是我们扰了你们的兴致,对不住。”
“那天我们家晋阳确实什么都没做,至于下药确实是个误会。”
“我在这儿祝你们两个小辈长长久久,没事儿,我们就先走了,你们先喝着。”
说完,他拉了顾晋阳一把,转身大步离开。
看着两人的背影,杨志超冷哼一声。
“什么玩意儿?”
接着,又拍拍白静的手背。
“别怕静静,下次我再碰上他,一定狠狠揍他一顿,给你出气。”
杨刚拍了把杨志超的背,叮嘱道。
“回头先跟林野学学,别到时候揍不过。”
“这是肯定的。”
杨志超点头,猛然回头看杨刚。
“不对啊!爸,你以前不是特反感我跟顾晋阳过不去吗?现在是怎么了?居然不拦着?”
杨刚哼了一声,给白勇倒了一杯酒。
“我又不是傻子?以前是被他那假象给骗了。”
“现在知道他是个什么人,还帮他说话?”
“你只管记住了,以后他要还敢找你跟静静的麻烦。”
“给我狠狠揍,天塌下来,爸给你顶着。”
得了这句话,不亚于是拿到了免死金牌。
杨志超乐得不行,端起酒杯跟杨刚碰了个。
“知道了,爸。”
杨刚嗤笑一声,又给了杨志超一巴掌。
“混小子,先敬白爷爷他们……”
酒喝了一轮,大家都有些醉意,话匣子也打开了。
几个长辈拉着林野拉呱部队的事儿,苏蔓他们去了后院,围着白勇问东问西。
杨志超砸吧着嘴,晃了晃茅台的空瓶子。
“别说,那两父子虽然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李根深拿来的这酒倒不错。”
“我也就奇了怪了,李根深揍顾晋阳揍得跟什么似的。”
“顾晋阳怎么还是蔫坏?就一点没学好?”
白勇想到什么,眉头皱了皱。
“有个上梁不正的爹,那下梁能好到哪儿去?”
苏蔓本来都准备走了,听到白勇这话,又重新坐了回去。
殷切的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他手边。
“白爷爷,听您这意思,您还挺了解顾晋阳他爸?”
“怎么着?他以前干过啥事儿?”
看苏蔓一脸八卦的样儿,白勇不由好笑。
要是平时,他肯定也不会扒拉别家这点破事儿说。
但今儿个喝了酒,这话头一出来,就堵不住了。
“那小子年轻的时候仗着一张好脸,把老班长那闺女骗得死去活来,非他不嫁。”
“结果两人好上了,我那大侄女怀了孩子,才知道他在乡下有个媳妇。”
“我那大侄女人单纯啊,当时听李根深那畜生说,媳妇是家里的包办婚姻,没有感情。”
“他喜欢的只有我大侄女,为了表明心意,他立马回家离婚。”
“我大侄女被他哄得团团转,又想着孩子都有了,就原谅了他,两人立马领了证。”
“这事儿被我和老班长知道的时候,已经板上钉钉了。”
“老班长自知理亏,让我带了钱和一封信去那畜生家,让他们好好安置好他媳妇。”
“我去了之后才知道,人家媳妇是被哄着离的婚,李根深说影响到他工作了,等过了那段时间再复婚。”
“直到我找上门,才知道被骗,那小媳妇当即昏死了过去。”
“醒来后哭得跟什么似的,叫我听得都揪心。”
“可人家这边已经结婚扯证都办好了,也没法子。”
“我想着大侄女孩子都有了,肯定不好让他们离婚。”
“只能就这么走了,此后,这些破事我都没管过。”
“想起来,就亏心呐,这些年,也不知道那小媳妇怎么样了。”
白勇说着,眼眶都红了。
喝了一口酒,想到什么似的。
“对了,我听静静说,你们是德市来的?”
“当初那小媳妇也是德市底下一个镇上的,叫,叫……”
苏蔓眼神一紧,坐直了身体。
“叫,白鹤镇?”
“对对对!”
白勇猛的点头。
苏蔓顿了顿,继续问道。
“那您还记得,那小媳妇,叫什么名字吗?”
“记得,怎么不记得?”
“叫,张爱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