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伴书殿的路上,仲封鹰还有些唏嘘,没想到柔妃非但不记恨王后以前指使自己干活,还希望自己儿子能帮帮她。
伴书殿。
“父王。”
“七儿来了?快进来!”
“父王,宣召儿臣是?”
“还是储君的人选。”伯仲王气色很差,“寡人身体越发不行,储君还是得早日定下。”
“父王,儿臣的建议是……”
“善!”
时间来到十一月中。
紫来殿,朝会。
朝臣纷纷向归来的四王子投掷各种目光。
经历几个月的边疆生涯,四王子褪去了部分秀气,隐隐透出刚毅的气息。
“年公公,宣旨吧。”
“遵命。”
“奉天承运……”
惊雷!
圣旨透出三个信息:一是废后;二是立四王子为太子;三是给二王子封王,外派至封地。
朝臣议论纷纷,伯仲王大手一挥,板上钉钉。
刚回京的四王子一脸懵圈,得知消息的三王子,气得想将前太子鞭尸——自己死就好了,还害别人残废一条腿。要不是残废,这个王位就该是他的了。
君乐赢一直密切留意,究竟这伯仲国的天下,最后归于男子还是女子。
二王子留了一条命,还能领封地当王爷,对父王感激不尽。
王后听到宣旨,忍不住落泪——算计了大王,他还是留了自己母子一命。
太子妃母女,和废后一同住进了冷宫。虽然生活无望,到底还活着。
伯仲王记挂王长孙女,是以冷宫的用度不差,只是听起来不风光。
仲封鹰试探过伯仲王态度,其对再立王后兴致不大,或是伤心过度。
四王子册封太子当天,二王子携妻去往封地。
二王子在马车上,搂着二王妃,将出京城那刻,他猛地撩开车帘,扭头回望王宫,没人知道他心中所想。
十二月上,大雪纷飞。
国都大将军已经换了个人——由原来的老顽童换成常盛。
老顽童去了守疆,直言大王小气,明明自己临急站在他那边,还要派一把年纪的自己去守疆。
那边老顽童骂骂咧咧,这边常盛到了京城大营,几番操作,大营换了个面貌。
钱河看着不向动太尉折腰的常盛,抬眼远眺,他终于等到这一天。
常盛得了仲封鹰和妹妹的暗示,直接把钱河带到身边指导,从根源上切断动太尉的占便宜。
每当动太尉寻理由唤钱河,常盛都会出面拦阻,甚至言语警告动太尉,要是乱来,就把他的破事公诸于众。
动太尉气得要死,偏偏这人背靠常右相,又救驾有功,且身手了得,自己完全动不得他。
被破坏多次,动太尉不想在京城大营屡屡被落面子,遂不再到京城大营,而是自己找地方寻男子作乐。
钱河激动得热泪盈眶,这个该死的禽兽终于远离了。
为了报答常盛和七王子,钱河更加吃苦锻炼,年纪轻轻,便已勇猛非常。假以时日,亲赴战场,绝对有成为大将的可能。
仲封鹰依旧会抽时间到京城大营锻炼,面目一新的军营,让仲封鹰对常盛更加佩服。
“统子,常盛如此本事,《预言》没怎么提过啊。”
“篇幅有限,不是主角,便不会多言。”
“我什么时候可以再看看《预言》。”
“现在。”
???
问问就有得看?
仲封鹰兴致马上来了。
“宿主,五分钟,请抓紧。”
五分钟后,电脑消失,仲封鹰心里有预感,统子这么爽快,或许即将有大事。
确有大事。
四王子没当几天太子,就当大王了——伯仲王病重,决定退居二线当太上王,提前让儿子继位。
新王继位速度之快,别说百姓,就连王子大臣都反应未及。
坐上王位,四王子就像换了个人。那个柔弱不能自保的王子,似乎留在了边疆。现在坐在王位上的,是钮祜禄·封将。
四王子全名仲封将,因为大王母妃认为他过于女气,希望他日后可以像杀伐果断的大将那般有男儿气慨。
仲封将坐上王位当天,就使出了雷霆手段。
先是寻由头把六王子打了一顿,再去冷宫对废后和前太子妃冷嘲热讽,甚至,想把远在封地的二王兄叫回京城。
动作之大,连卧病于床榻的太上王都有所耳闻。
年公公把新王的行事悉数告知太上王,太上王生气,还把新王叫来批评一通。
“你早年因为父王无心之话,被大王兄记恨,父王知你委屈。可是,你大王兄已逝,你身为一国之君,怎能去欺负弱质女流?”
“……”
“以后不可再去冷宫对废后和前太子妃不敬。”
“寡人知道。”
四儿退出寝宫,太上王听他自称“寡人”,恍觉自己的时代已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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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妃宫。
小带子连滚带爬:“殿下救救我义父。”
仲封鹰少见他这么慌张:“发生何事?”
“义父把前朝之事告知太上王,新王被批评,气不过,想把义父杀了。”
小带子的义父,就是年公公。
年公公至今,已是第四朝元老,没想到仲封将做事这么狠。
太子和六王子欺负过他,他报复可以理解,但是一把年纪的公公,又历经四朝,还是宫内许多太监的义父,仲封将完全没必要做到这么绝。
伴书殿。
坐在御案前的人,不再是那个慈爱看着自己的男人,而是少年老成的男子。
“大王。”
“七王弟平身。到寡人处,可是有要事?”
“大王,臣弟听闻年公公惹了你不快……”
“七王弟想替那阉人说话?”
“大王,年公公年事已高,且照顾三朝国王,此事他虽有不对,或许……”
“七王弟,宫中所有人,都该以大王为尊。年公公摆不正位置,寡人杀鸡儆猴,有何不妥?”
仲封鹰对上他眼睛,他眼底的狠辣,让仲封鹰觉得很陌生。
没有疯疯癫癫,也没有畏畏缩缩,他已经蜕变成手握生杀大权的君王。
仲封鹰劝得了太上王,劝得了前太子,就是劝不了新王。
告退时,新王语气严肃:“七王弟,念你曾救过寡人,寡人这次放过你。还请你记住,四王兄已是大王,你下次不可以再这么和寡人对视,否则,寡人会治你死罪。”
仲封鹰惊出一身冷汗——比太上王和前太子无情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