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阳光明媚,无忧正悠闲的在院子里读着诗集,突然张管家一边嚷嚷着,一边跑了进来,边跑边喊道:“老爷,老爷,大公子来信了,大公子来信了”。
听闻消息,令狐洵望急忙从内堂跑了出来,说道:“都这么久了终于来信了,也不知道殇儿最近怎么样了。”说罢就拿着信拆了起来。
无忧也凑了过来,想看看信上写了些什么,令狐洵望突然手一挡,笑道,“这是你哥给我的信,你凑什么热闹,快去读你的书去吧。”
父亲这么一说,无忧也不好再凑过去了,只好拿着书走开了,不过心里想的还是信上的内容,时不时的朝父亲他们那边憋一眼,只见他们两个读着信,时不时的说着笑着。
过了好一会,他们的说笑声才停止,眼瞅着父亲和张管家就要进入内堂了,无忧再也憋不住了,急切的跑过去问道,“爹爹,信里就没有提到我吗,哥哥就没有要捎给我的话之类的吗。”
令狐洵望摸着胡须,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好像真没有呀,老张你刚才读信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呀。”
张管家挠了挠头,撇过脸说道,“老爷既然说没有,那应该就是没有的吧,小人识字不多,也没有看明白。”
无忧听了有些失望,一边摇头,一边心里骂道,“这个没良心的,出去这么久,也不知道关心关心自己的弟弟,自己还时不时的想着他这个哥哥,真是太不应该了。”
令狐洵望见无忧准备走了,突然一拍脑袋,自顾自的说道,“原来还有一封信呀,刚才怎么忘记看了,咦,这上面怎么写的无忧亲启,既然你不准备看了,那我就帮你代劳了。”
父亲此言一出,无忧一个箭步窜到父亲面前,嗖的一下就将手里的信抢了过来,然后大声嚷嚷道,“这是给我的信,不许偷看”。
说罢,就自己拆开读了起来,前面讲的基本都是一些押镖过程中的所见所闻,无忧已经从以前的信中读到了好多,就草草的略过了。
一直到信的末尾,写道请无忧去临安府转转,无忧才来了兴致,急切的将信递到父亲面前,说道,“大哥叫我去临安府转转讷,快银子拿来,我要出门了,爹爹。”
令狐洵望听到后,笑了笑道,“小兔崽子的,张口就是要钱,我先看看你是不是骗我。”说罢拿着信看了起来。
茶盏功夫,将信浏览完毕后,才道,“原来是真的,只是你尚年幼,且从未出过远门,为父担心你的安危,要不给殇儿回信,先不去了,等你再长大点,再去也不迟呀。”
父亲刚说完,张管家就随声附和道,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存在。
无忧听闻父亲这样一说,顿时呛声道,“爹爹,我哥像我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在外面跑镖了,他可以我为什么我不行。”
令狐洵望听完,顿时面有难色道,“殇儿自幼习武,天资聪慧,像你这般大小的时候,武功已经小有所成,对付一般的毛贼已不在话下,忧儿你自小体弱,也没有习武,为父怕你遇见歹人,稍有不测,我怎么对的起你的母亲。”说罢已经掩面而泣了。
无忧本还想抱怨几声的,但是一看父亲已这般模样,也就不敢多说了,随即跑过去,将父亲搀扶着,向内堂走去,将父亲安顿好之后,无忧才走了出来。
刚准备回房时,一回头发现张管家已经跟在自己身后,不用想,一定是父亲怕自己偷偷溜出去,让张管家盯着自己的。
无忧也没有再说什么,就假装没有这回事,回自己房间了,躺在床上,手里拿着哥哥的那封信,思量着怎么才能去临安府。
大摇大摆的从正门出去,怕是没啥希望了;夜晚偷偷溜出去,估计张管家也一直在盯着,可能也行不通。
再说自己溜出去的话,身无分文也很难到临安府的,想来想去一拍脑袋,计上心来,随即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无忧就早早的起床收拾妥当,去敲父亲的房门。
令狐洵望一开门就道,“我就知道你还是要去,可是为父实在担心你的安。”说罢就又要掩面而泣了。
无忧急忙扶住父亲说道,“爹爹,孩儿知道您担心孩儿安危,可是您毕竟不能一直陪在我身旁的,孩子终究是要长大,是要自己独面这个世界的呀。”
令狐洵望话声微颤道,“忧儿,我知道你说的都对,可是,可是,可是我就是不忍心让你这么早就独涉江湖的,你可知这外面的世界是何其凶险,何其诡辩万千的呀。”
无忧扶着父亲,柔声说道,“爹爹,你的一片苦心,我可以理解,我也不是要孤身涉险的呀,只是去临安府转转就回来的,再说,我知道爹爹担心我初涉江湖不懂规矩,你看这样行不行,您派一个可靠的人,陪着我一起去,一起回,怎么样?”
听完无忧这么一说,令狐洵望沉吟了一阵道,“忧儿,你既然这样说了,说明你是深思熟虑过的,我也不好再横加阻拦了,只是这个人选,为父现在眼前没有合适的人,不知你那边可有呀。”
无忧心里一想,您这哪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呀,只是不想自己说出来罢了,算了算了,您不想说,那只能我帮你说出来了。
无忧顿了顿道,“不知父亲觉得张管家如何,我看张管家平日待人接物极为妥当,而且关于江湖上的成名人物,无一不晓,如果有他带着我去,想必父亲你也能放心。”
令狐洵望以手扶颔,缓缓说道,“如果张管家能陪你同去,那是再好不过了,我还担心你觉得张管家这个人有些迂腐,不愿意和他同去讷,既然你都愿意了,那我去找他商量商。”随即就往账房的方向去了。
不一会,令狐洵望就带着张管家,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
张管家一抱拳,笑眯眯的说道,“二公子愿意和老身前往,真是荣幸之至呀。”
无忧连忙还礼道,“张叔您太客气啦,你江湖经验丰富,我还要和您多学习才行。”
令狐洵望随即应和道,“是呀是呀,老张,这一路还麻烦你多加照顾忧儿才行,他毕竟年少,有你陪着我才能放心,一切就拜托你啦。”
张管家惶恐应道,“老爷你这样说,我实在是承受不起,您放心,我保证将少爷毫发无伤的给您带回来。”
张管家随即收拾去了,令狐洵望拉着无忧的手说道,“忧儿,你这是第一次出远门,万事一定要小心呀,一路都要听你张叔的,好不好。”
无忧不耐烦的应道,“知道了,知道了,反正我一路不说话,都让张叔在前应付即可。”
令狐洵望还想多嘱咐几句,此时无忧看见张管家已经收拾停当出来了,就急忙迎了上去,令狐洵望也只好跟了上去。
张管家一抱拳,略显激动的说道,“老爷,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您就在家安安心心的等着我们回来吧。”
无忧也是学着张管家的样子,抱拳颔首道,“爹爹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你就在家安安心心的等着我们回来吧。”
本来是离别之际,总不免有些伤感的,但无忧学张管家的样子实在有些忍俊不禁,大家都笑了起来,就这样,无忧总算是踏上了去临安府的路。
很快无忧就和张管家出了城,又走了约莫有两个时辰的路程。
无忧觉得有些累了走不动了,张管家也看在眼里,就说道,“少爷,我们也走了好一会了,老身这身子骨毕竟老了,好久不活动了,走了一会竟然有些酸痛,您看我们是不是休息一会再赶路呀。”
听闻张管家这么一说,无忧如释重负,索性就一屁股坐在了路边,张管家急忙过来说道,“少爷,这可不行呀,坐在路边会着凉的,我们还是再往前走走,看看是不是有客栈之类的,再休息也不迟。”
张管家这么一说,无忧只好起身。
又走了约莫有一顿饭的功夫,远远的就看见有炊烟升起,无忧顿时来了精神,连蹦带跳的奔去,张管家在后面紧赶慢赶的才勉强跟上。
离客栈稍近了一些后,才看见它的招牌,一杆杏黄旗随风飘荡,上面写着近陵客栈四个字。
无忧也不在意,就径直走了进去,来到大堂,找了一个拐角的位置坐下,就大声嚷道,“小二,大爷赶路有些饿了,快把你这上好的酒菜端上来,把大爷伺候好了,少不了你的赏钱。”
店里的小二,看到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一进来就嚷嚷大闹,本想把他轰出去,可是听到有赏钱,只好先忍一忍,硬着头皮来到了座位旁问道,“客官,不知想吃点什么。”
无忧把自己知道的菜名,什么东坡肘子、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等都通通报了个遍,然后说道,“照我说的,都来一份就行。”
店小二听他报完,头都晕了,心想,敢情这是来闹事的,说罢招呼一声,后堂瞬间奔出来几个彪形大汉。
店小伙没好气的说道,“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敢来这里闹事,去把这个腌臜泼才的玩意扔出去。”
此时,张管家才从外面刚进来,急忙跑到店小二面前说道,“大哥,您别见怪,这是我们本家的少爷,从来没有出过门,不知道这些江湖规矩,我在这给你赔不是了。”
听完张管家这么一说,店小二才懒洋洋得说道,“终于有个懂事的人来了,今天算我晦气,遇到个混不吝的主,那二位到底要吃点啥呀。”
张管家点了两碗卤面,要了二斤牛肉,然后店小二就对后堂喊道,“两碗打卤面,二斤牛肉准备着。”报完就走了,也没有再为难无忧。
张管家一坐下来,就抱怨道,“少爷,您不是给老爷答应的好好的嘛,出门在外,一切都听我的,这才走了半晌,你就这样了,那后面还不知道要怎样讷,您这样的话,我们还不如吃完这碗饭就回去,也好给老爷交差。”
无忧听张管家这样一说,连忙恳求道,“张叔,我错了好不好,您就原谅我这一回,后面一切听你的安排,我保证不再这样了。”
张管家也就是吓唬一下无忧,就等着无忧的保证讷,无忧这样一说之后张管家就招呼着无忧抓紧吃饭,饭后就又匆匆赶路了。
很快日渐西沉,眼瞅的天就要黑了,他们加快了脚步,总算趁着天黑前赶到了一个镇子上。
找了好久才找到一间客栈,进到店里要了两间厢房,随便点了一些吃食,吃过后就休息下了。
由于赶了一天的路了,无忧早已累的不行,躺到床上就睡了过去,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被张管家的敲门声吵醒,无忧才起床。
洗漱完毕后,无忧下楼,发现张管家早已将早点点好,正坐在那等他。
无忧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做到了桌子上,张管家见无忧坐定了,随即说道,“少爷,我随便的点了一些,也不知道合不合您胃口,您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无忧连忙说道,“这些就挺好的,可以了。”
说罢就准备拿起来吃,但是看到张管家还没有动筷子,无忧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随即说道,“张叔,您先请。”
张管家听无忧这么一说,也没有推辞,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无忧随后也拿了一个馒头嚼了起来。
张管家吃的很少,很快就吃完了,然后去柜台那边准备结账。
无忧勉强吃了一个馒头之后就再也吃不下去了,这荒郊野岭的地方,吃的实在有点难吃,跟家里的比起来实在是差的十万八千里。
无忧百无聊赖的待在桌子上发呆,过了好一会之后张管家还没有过来叫他,无忧才扭过头去看柜台,才发现张管家一直站在柜台那边和掌柜的商量着什么,时不时的朝这边看看,神情有些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