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明,无忧还在睡梦之中时,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那王六子,一边敲着,一边叫喊着。
无忧极不情愿的打开房门,揉着惺忪的睡眼问道:“什么事呀,这么着急。”
王六子急忙回道:“公子,出大事了,出大事了,那南宫瑾一大早就派人到店里来了。”
无忧顿了顿之后,厉声道:“这南宫瑾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么嚣张,居然一大早就敢派人到店里来叫嚣。”
王六子听罢,急忙叫道:“公子,不是的,不是的,您弄错了,他不是派人来捣乱的,而是来卖珠宝的。”
无忧听得有些糊涂,随即问道:“来卖珠宝的?他不是不同意嘛,怎么现在又同意了吗?”
王六子点了点头,随后道:“是呀,我们也被他搞糊涂了,昨天还抵死不同意的,今天我们还没开门,他们就在外面等着了。
门刚打开就冲了进来,说什么也要将珠宝卖给我们,赶都赶不走呀。
掌柜的这才让我赶紧来找公子您,拿个主意,看我们是收与不收。”
无忧略一思索之后,道:“收,为什么不收,送上门的钱为什么不赚,你们验货的时候加个小心,不要让他们以次充好就行。”
王六子点了点头道:“得嘞,您就放心好了,这蚀本的买卖,我们说什么也是不会做的。”
说罢,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看着王六子远去的背影,无忧不禁陷入了沉思。
那南宫瑾为什么会一夜之间改了主意,这实在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中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抑或是有什么陷阱,他都不得而知。
计划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也能自如应付,可是随着事态的发展,这局面变得越来越波谲云诡,早已不是当初预料的那般模样了。
现在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至于事情最终会如何发展,他心里也早已没有底了。
顿了顿之后,信步走了出来,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南宫府前,只见府门前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好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无忧靠上前去,随便找了一人搭讪道:“兄台,今天这里这般热闹,莫非府里有什么喜事吗?”
那人望了一眼无忧,随即鄙夷道:“喜事,怎么会是喜事,大家都是来找南宫瑾讨债的。”
无忧尴尬的笑了笑之后道:“原来如此,巧了,我和这南宫府上也有几笔生意往来,不知这南宫府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大家都一窝蜂的涌到这里来讨债。”
那人又看了看无忧,诧异道:“你还不知道吗?昨天夜里金陵城内都传疯了,那南宫瑾投资不慎,早已负债累累,现在这南宫府上下就是个空壳子了,再不来要债,只怕就要要不到了。”
无忧听罢,心里暗自诧异道:“这也不知是谁放出来的消息,这南宫瑾投资不慎是真,可是这廋死的骆驼毕竟比马大,负债累累又是从何说起,显然是有人在故意散播谣言,想要趁机挤垮南宫瑾,只是不知这谣言起于何处。”
那人见无忧半信半疑的样子,朝四周望了望之后,随即附在无忧耳边,低声说道:“而且听府里传出来的消息,那南宫瑾此刻早已病入膏肓,凡事都要有人搀扶,府里大小事务,现在都交由他的女婿处理了。”
此言一出,无忧更是疑窦丛生。
那南宫瑾昨日还和他争锋而立,完全看不出来有任何病态,这一夜的功夫就已变成了一个事事要人搀扶的病者,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世间万物就是如此变幻莫测,莫说健康与否,即使生死存亡也就在一瞬之间,这不是可以用常理去推测的。
无忧表情落寞的从南宫府离去,不知不觉的又来到了城隍庙外。
他心里逐渐发现,只要一遇到无法抉择或者难以理解的人或者事,他都会不由自主的来到这个地方。
不是因为这个地方有多么神奇,而是因为这个地方有那么一个人,一个他可以完完全全信任,完完全全依赖的人。
他拾步进殿,那人也刚好坐在殿中,二人相视一笑,并不需要太多言语。
无忧席地而坐,随即道:“今天外面天气不错,你怎么没有出去走走?”
阿三望了望无忧,随即反问道:“你刚来,怎么能断定我没有出去走走,说不定我在你来之前就已经走过了。”
无忧笑了笑道:“你若已起身,不会再坐下,你若还在坐,那就未起身。”
阿三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站起身来道:“你既已坐下,何妨再起身。”
无忧听罢,大笑着站起身来,二人并肩朝着外面徐步而去。
外面的天气果然不错,微风拂面,阳光和煦,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