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脸上现出感激的神情，“真的吗？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我晚上要在这儿陪护我阿姨，她女儿也要在这儿。你回去的话，正好可以将你的陪护床给我睡，我还要感谢你呢。”
    苏晓嘴角抽了抽，这小子，还真会说话。
    他难道不知道要是陪护床不够的话，可以去护士台那儿要吗？
    不过话说回来，他这招还真管用，这样一来，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留下来陪护她妈了。
    哼，简直是人精。
    苏晓瞥了她妈妈一眼，那脸上的表情全是赞赏和喜爱。
    下午七点左右，苏晓从包里拿出手机。
    她捏着手机走到外面去。
    翻到只有一个联系人的通讯录，她给秦怀瑾打了过去。
    电话在一两秒之内就被接了起来。
    “喂，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你在哪儿？怎么不见你人？”秦怀瑾坐在驾驶室里，焦急地看着车窗外。
    “我……我今天太忙了，要上夜班。所以，今天晚上就不能跟你见面了。”
    “啊？要上夜班？你上班的诊所在哪儿？我来陪你！”
    “不用！”
    秦怀瑾的心像是被人用手死死捏住，让他透不过气来。
    他很怕，他怕自此以后就再也见不到王依然了。
    “你到底在哪儿？我想知道！”
    “在诊所，好了，有个病人要输液，我得去了。”
    “等等，那你能不能给我视个频？”
    “视频？不行，我很忙。”
    “你就将视频开着，我不说话，不会打扰到你的。”
    苏晓轻轻吐了一口气，她也很想去见他，可是她现在不能丢下她妈妈不管。
    “乖，听话，我明天晚上就来陪你了，行吗？”
    秦怀瑾的心莫名有些慌张。
    “依然，你为何不跟我视频？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行了，我很忙，先挂了。”说完苏晓挂断了电话。
    她沉沉地吐了一口气。
    今晚不能陪他，他一定很伤心难过吧？
    秦怀瑾又给她打了过去。
    她愣了几秒，狠狠心，没去接起来。
    待响铃停止后，她将手机设成了静音模式。
    将手机揣回兜里，她转过身去。
    前方几米远，张鹤轩站在那儿等着她。
    他走近苏晓，“你——你居然有两个手机？怪不得我刚刚打你的电话，发现你的手机在你包里，我担心你，就出来找你了。你为什么有两个手机？”
    苏晓绕开他，走了过去。
    “为什么不能有两个手机？很多人都有两个手机啊。”
    “用两个号码我能理解，用两个手机不是很麻烦吗？”
    “谁说麻烦了，不麻烦啊。”
    “你刚刚在跟谁打电话？为什么要下来打？”
    “这是我的私事，你管不着。”
    “好吧，我不管。”既然苏晓不愿说，他也就不再追问了。
    只是他隐隐觉得，苏晓藏着什么秘密。
    秦怀瑾不停地拨打王依然的号，可是每一次她都没接电话。
    她在干嘛？
    她真的在忙吗？
    忙到连接他一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吗？
    她为何不跟他视频？
    他已经是她男朋友了，为何她不能坦诚一点儿？
    不过刚刚电话那头他隐隐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也许她真的在诊所吧。
    秦怀瑾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驱车回家，进了家门，他发现有人进来过。
    难道是王依然？
    想到这儿，他的嘴角高高扬起。
    原来，她是想要给他惊喜？
    换了拖鞋，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
    打开灯，却发现房间里空空如也。
    什么情况？真的没人？
    他找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确认没有人。
    一阵失落袭上心头，让他颓然地往床上一倒。
    真是个狠心的女人，害得他空欢喜一场。
    待心绪慢慢平复，他才缓缓起身。
    走到客厅，他发现茶几上泡了一杯玫瑰茶，用的是他特地为她准备的杯子泡的。
    坐到沙发上，他仔细回忆了一下。
    从昨天晚上到今早，她好像没泡过玫瑰茶。
    难道家里进贼了？
    不可能吧？这里的安保系统可以算得上是全市数一数二的。
    他不放心，于是疾步走到书房打开电脑。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进来过！
    这套房，只录入了他和王依然的指纹，除了他两外，谁还敢闯进来？
    监控能看到大门口的情景。
    当看到监控的那一刻，他愣住了。
    是王依然，她竟然回来过。
    到了中午时分，她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像是有什么急事。
    丢下鼠标，他静静地坐在座位上。
    她回来过？
    今天早上她不是急着去上班了吗？
    难道记错了？
    想到这儿，他微微点了点头。
    对，一定是这样的，她以为今天上白班，去了后才发现自己原来该上夜班。
    中途可能诊所里有事情，所以让她赶紧去。
    秦怀瑾只能这样说服自己。
    他抬手，用手指捏了捏眉心。
    起身走到厨房，他给自己煮了一碗面。
    吃着吃着，他觉得食之无味。
    将碗往前一推，他向后一靠。
    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后，拿出手机，他再一次拨打了王依然的电话。
    可是回应他的永远是电话里单调的嘟嘟声。
    他端起还剩的大半碗面，走进厨房倒进了垃圾桶。
    今晚，他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将碗放进洗碗机后，他抬脚走上楼去。
    洗漱完，他躺到床上，脑海里全是王依然的身影。
    他侧过身去，身边没有那可爱的人。
    没有人给予他温度，没有人拥他入眠。
    一阵寂寞感袭上心头，让他深深地闭了闭眼。
    诗经里“悠哉悠哉，辗转反侧”的滋味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
    医院里，苏晓也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想着秦怀瑾，想着他现在在干嘛？他会怪她吗？
    隔着一张病床，在另一张陪护床上躺着张鹤轩。
    他没有入睡，虽然侧转身来看不到苏晓，但他听到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她在想什么？
    为何这么晚了还没睡着？是认床吗？
    他拿起手机给她发了条微信过去。
    【你干嘛？怎么还不睡？】
    【睡你的，你不用管我。】
    【你要是不睡的话，我也不睡。我陪着你，我可以陪你聊天。】
    【我不想跟你聊天。我睡了！】苏晓将手机放到枕头下，不再翻身。
    张鹤轩嘴角轻扬，这招挺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