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凉风习习。
杨天祏正悠然自得地坐在天台上享受着温暖的阳光,一个意外的访客打破了这份宁静——八王爷不请自来。
这位刚一露面,身旁老者便朝着关家兄弟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回避。
关风转头看向杨天祏,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然而,杨天祏却连屁股都懒得抬一下,反而不屑的嗤一声:“我师弟,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八王爷淡淡的搭了他一眼,然后径直走到天台边缘,静静地凝视着城中的繁华景象,缓缓的道:“既然该见的人已经见过了,为何还不肯离开?”
“什么该见不该见的?这里可比岭南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好太多了,我打算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呢。”杨天祏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地回道。
“现在走,应该还来得及!”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八王爷微微皱眉,“你真的觉得滕王会见你?”
杨天祏嘴角一勾,“他不会见你是真的,至于我嘛!随时都可以见,只是,过些天见更好。”
八王爷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来究竟想做什么?”
“讨老婆啊!”杨天祏露出一副很憧憬,很幸福的样子。
“你这人有一句实话吗?”八王爷偏过头来,斜睨着他。
“俺可是个实在人,有一说一,有二……”
“不说二!”
“嘿嘿嘿,那行吧。”杨天祏嬉皮笑脸地道:“八王爷怎么那么关心我?难不成,你女儿也到了出格的年纪?唉!人长得帅就是烦恼啊!”
说完,杨天祏还故作一副很忧愁的样子,看得八王爷直翻白眼。语气重了一些,“岭南其实也并不是那么重要,你这么折腾下去,没人会一直保你。”
“唉!您这明显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啥事还能大过讨老婆不成?”杨天祏一脸委屈之态。
八王爷盯着他审视了两息,转回头去,没再说话。
稍后,杨天祏站起身,走到他身后,正经八本的鞠躬行了个礼。
“你的礼我可受不起。”八王爷跟背后长了眼睛一样。
“别人受不起,八王爷受得起。”
“我这人嫌麻烦,有事别找我。”
“民间对王爷的传言还是非常不错的,和事佬这个称谓可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呢,虽然不能定太平,但是让天下少了许多纷争,也造福了多方百姓,谁的礼都受得起。何况,前几日还救了小子一次呢?”
“你是在劝我少管闲事?你那么有把握滕王会护你?”
“什么话说的,您好心好意,我哪里敢嫌弃?不过倒是有一句不中听的话……”
“既然不中听,就不要说了!”
“哈哈!本人就爱说不中听的,神仙也阻止不了。用不上十天半月的,这交州城可能就真的不欢迎朱家人了,劝王爷尽快离开的好。”
“呵呵!这天下还没有什么地方我去不得。”
“哦……那倒也是!听说过几日丹阳湖和丰洲谭城会有些热闹看,我想八王爷会喜欢,不如去遛遛弯儿。”
八王爷闻言,微微皱起眉头,回头看向他,问:“你为滕飞而来?”
杨天祏微笑不语,转身回到茶座,端起一盏茶,轻轻抿了一口,“要不多留会儿?品品我这荒野秋茶!”
八王爷凝视了他一会儿,转身向外走去,“有机会来我府上,送你些贡茶。”
杨天祏起身送到门口,待其下了楼,回头朝关风吩咐道:“待会儿你去滕王府外等候,看他什么时候出来。”
“八王爷要去滕王府?”关飞一脸迷糊。
杨天祏走回茶位,又吩咐关山:“去请谭夫人上来吧!”
稍后,谭夫人被关山引领到天台,后面还跟着骆剑素和一个青年男子,应该就是骆宏昭了。
杨天祏搭了一眼,起身朝谭夫人热情的道:“有劳谭夫人大老远赶来了。”
“大人相招,怎敢不来?”谭夫人语气略有不耐。
“请坐!”杨天祏呵呵一笑,伸手示意。
“这就是杨大人了,还不谢过大人赠丹之恩?”谭夫人朝身后青年说道。
青年连忙上前两步,恭敬地行了一礼,“骆宏昭谢大人再生之恩!”
杨天祏摆摆手,再次示意几人坐下。
“不知大人这么急着召唤我等不远千里赶来,有何吩咐?”谭夫人坐下,骆宏昭站在她后面,骆剑素上前两步,接过杨天祏手中茶壶,为两人添茶。
“只是想谭夫人多年没有回娘家了,不妨回去看看。”
“多谢大人关心。”谭夫人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沉思着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没再多言。
见此情景,杨天祏也不再绕弯子,直接问道:“不知谭家有没有隐秘所在,比如囚牢之类的地方。”
谭夫人一听,脸色微变,凝重地看着他,“谭家不是官府,用不着那种东西。不过要说隐秘所在,哪个家族或势力能没有一二?大人要找什么人?”
“不知你的身份能不能去?”
谭夫人皱了皱眉,迟疑道:“大人也说过,外嫁之女有如泼出去的水……”
“听说丰洲军没少在铸剑庐购置弓弩。”杨天祏淡淡的话语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意味。
谭夫人面不改色,“都是按照大人的要求,我们没有向他们提供最高级别的弓弩,只是最普通的那种而已。”
“虽然离家多年,应该也有些关系可以用吧?帮我打探一下有没有特别的地方?”杨天祏继续问。
“如果只是找这个地方,倒也不难,但……”
“若是确实不便,只要具体地点就可以。”
谭夫人犹豫着答应下来:“好吧。”
杨天祏突然笑了起来:“我这儿正好缺个端茶倒水的人,不如就让贵千金留几天。”
谭夫人皱眉盯了他两息,之后起身朝骆剑素点点头,“大人不嫌弃这丫头笨手笨脚就好,妾身用不了几日便回。”
待谭夫人领着骆宏昭离去,骆剑素默默收起茶盏,“妾身粗野之人,不懂贵族礼仪,大人勿怪!”
杨天祏微微一笑:“不必拘谨!怎么都比手脚笨拙、懒惰无比,脾气又臭又大的那丫头强。”
“不知大人所言何人?”骆剑素好奇的轻声问。
“还有谁?滕沁梦呗!”杨天祏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滕家小公主?”骆剑素面色惊讶猜疑。
“唉!”杨天祏叹了口气,摆摆手,“我这里没什么事,让关山带你下去休息吧。”
说完,他独自走到天台的边缘,静静地凝视着远方,陷入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