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尖锐的鹰鸣响彻云霄,杨天祏站在阁楼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空中那道紫影逐渐消失山峦叠影之间,嘴巴不停地吧嗒着,似乎生怕口水会流下来。
“唉!”
于门廊中徘徊许久的阮廷山重重地叹了声,施施然的走上阁楼,来到杨天祏身后。
“大人!没找到小悠!”他面色僵硬,目光低垂,语气中带着一丝愧疚和无奈。
过了好一会儿,杨天祏似乎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告诉它,如果还有下次,我就直接把它丢回仙女墓去。”
阮廷山脸颊抽动着,嘴唇紧紧抿起,但却没有说话。
“让她好好待在郁林,不要到处乱跑,等我下次回来的时候,如果她还没有达到宗师境,我就把白鹿关起来。”
说完,杨天祏转身走下阁楼,朝着后山走去。
片刻之后,他来到山顶,站在悬崖边上,望着远处的风景,平静地问道:“栾浮云闭关有没有什么进展?”
一个沙哑质感的男子声音从下方传来,“没!”
“这段时间岭南有什么事吗?”杨天祏又问。
“基本一切如常,只是黄家最近几日消息往来多了不少,半个月前,黄家也是如此。”男声回道。
“廖家呢?”
“没变化!”
“韦家和岑家呢?”
那个声音没有立即出现,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才再次回应:“前几日,两家年轻一代,倒是有几人去了云洲,光明正大。”
沉默一会儿,杨天祏再问:“中洲那四人还在吗?”
“五日前刚走,留下一位武王境在宣光县。”
“进过山么?”
“应该没有,不过倒是去了一次溪谷镇。”
又沉默了一会儿,杨天祏吩咐道:“最近多留意廖家,如有异动,请栾浮云出关!”
那个声音没再出现。
望海镇码头
一位不羁青年和一位青年书生指着不远处船坞中的大船辩论着什么,他们后面一青年女子平静的倾听着,偶尔嘴角会微微翘起。
姜无涯从小镇里面飞射而出,转眼间就到了三人近前。
飘然落地,遥遥向三人拱手,热情地笑道:\"李兄!冯兄!蔡姐姐!\"
不羁青年爽朗大笑:“姜兄何时突破了宗师境?恭喜!恭喜!”
“恭喜姜兄!”青年书生和那青年女子也当即恭祝。
随后,青年女子紧接着道:“年纪轻轻就已经奠定宗师级地位,真让我等凡夫俗子羡慕啊!”
“哪里!哪里!”
姜无涯谦虚地笑了笑,刚要开口客气几句,不羁青年却抢先一步,激动地说道:\"能结交姜兄,真是我等的荣幸!\"
姜无涯似乎心情很好,摆摆手,哈哈笑道:\"行风布雨,各显神通!三位也是人中龙凤!\"
说着话,他走到三人面前站定,问:“三位怎么会跑来我这里?”
不羁青年看了一眼青年书生,将目光转移到大船上,“不知为何停止了大船的改造?”
“前段时日,不是已经通知了三位,三位不是也安排了人随船?想必如今也快要抵达目的地了。”姜无涯淡然的回道。
不羁青年又问:“前几日收到信息,船队平安抵达落雨城,既然能毫无损失的穿过荒天海域,说明技艺方面应该不存在隐患了。”
姜无涯轻轻笑了一声:“确实如此,但前些日子船坊的工期非常紧张,几乎所有工匠都在赶制军舰,这是大师兄下达的紧急任务。”
“为何要突然打造如此多的军舰?”青年书生疑问。
“具体情况,我等无法知悉,猜测应该是供胡地水军之用!”
姜无涯说完,观察了一下三人表情,又笑道:“冯兄和李兄何必如此心急?常言道:好事多磨!那些军舰投入使用后,是否出现技艺上的不足,还是个未知数。”
两人表情有些忧虑和尴尬。
蔡姓女子打圆场:“也怪不得他俩,最近家里逼得紧!”
姜无涯摆摆手,平淡的道:“无需如此!想必是有人谗言,不过这不重要。”
说到这里,他转身指向船坞,“这第二批战舰不日就可完工,到时候我送给二位两艘!”
“此言当真?”不羁青年眼睛一亮。
“这……”书生青年则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姜无涯见状,目光刮了书生青年一下,“李兄想多了!之前咱达成的合作依旧,这两艘战舰是姜某诚意。”
书生青年似乎还有什么忧虑,但没等他开口,那蔡姓女子便郑重的接口:“能被军方选择为作战之用,一定有其独到及强大之处。
如果有两艘此般战舰为漕运护航,想必可大涨漕帮声势,有心无心者都会给上几分薄面。
有此好处,我想二位的地位牢固了,无需再担忧那些流言蜚语了!”
两人眼神交汇,微微颔首。
这时,姜无涯突然哈哈大笑两声,令三人疑惑的看去。
姜无涯转身扶上码头围栏,以背相对,声音激昂的大声道:“不知漕帮有没胆量参与军方运输生意?”
见他这般神态,三人愣了一下,不羁青年狐疑的问:“姜兄此言何意?”
“百艘战舰赶赴胡地,你们觉得是去游玩吗?”姜无涯反问。
蔡姓女子当即回应:“姜兄的意思是战备物资?”
“东胡之地将成为真正的乱世,或许要持续很长时间,不管是战备,还是民生物资,都将需要大量输入,有我军舰护航,海路将是我们的天下,敢不敢来场大的挑战?”
姜无涯的话很有煽动性,明显不羁青年和蔡姓女子都目光崭亮,很是意动。
然而,那青年书生却有些丧气的开口反驳道:“即使有军舰护航,我们也没那实力统治整个海路,尤其是事关军方物资。”
不羁青年似乎也反应了过来,附和道:“确实如此,这等巨大很长久的生意,根本轮不到我们。”
这时,那蔡姓女子摇摇头,目光炯炯的盯着姜无涯问:“两艘自然不行!但是若是上百艘的话……想必岭南应该有办法左右胡地水军。”
“哈哈哈!”姜无涯又大笑起来,“还是蔡姐姐聪慧!不过,不是左右,胡地本没水军,所谓的水军其实就是丹阳湖湖匪,也就是天军旧部,而他们如今打着我林城军的旗号!”
“这……”不羁青年有些迟疑。
青年书生则直言:“即便如此,也不能阻拦那些大势力争抢这块儿肥肉,如果强行阻止,会犯众怒的!”他一脸忧虑。
“切!”姜无涯嗤一口气,不屑的道:“丹阳湖水军是什么?匪!顶层几大势力不会在乎这点战争财,那些中大势力还能搞过上万天军为匪?
再说了!咱也不吃独食,只是任何物资入胡地,都要挂上咱岭南漕运的名号!至于怎么运用这个名号,那就因人而异了!”
三人对视一眼,不但没有在意岭南漕运的称呼,反而一副颇为赞同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