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前所未有的轻松，孙坚此刻只觉得爽快！
    之前朝着敌阵冲锋，前面都是人，而且完全看不到头。
    理论上只需要向前，实际也要分出点心神留意左右。
    最恶心的是冲破外围那一层，里面还有更精锐的好几层。
    当时要不是各部来支援，孙坚都觉得自己要完。
    现在不同，且不说这防御工事和没有差不多，基本的围栏或者拒马枪都没有，更别说壕沟箭塔。
    轻松就能冲破他们的防线，杀入敌军内部。
    沿途多大都是四散的敌军，根本没看到抵抗。
    放火不需要他来负责，他只需要一路杀过去，给后面的友军杀出一条血路。
    核心还是找到波才本部，最好能够将波才斩首。
    “又冲那么快……”韩当和祖茂有些无奈，家主冲那么快，自己也只能尽量跟着。
    倒是程普和朱治稍微轻松一些，这次真就是从旁策应即可。
    斩首他们不指望，反正孙坚建功就是他们建功，只需要扩大战果即可。
    于是率军到处放火，进一步让火势扩大。
    还要修一条隔火带出来，免得让友军陷进去。
    先锋本来就应该是这样，侦查敌情，架桥铺路，扫清障碍之类。
    就没见过把本部抛在一边，自己去杀个爽的。
    孙坚这更离谱，后来自己统兵，结果中军做了先锋的事情。
    但凡追击黄祖有先锋在前，孙坚居于中军，他也没那么容易中埋伏，被乱箭射杀。
    “家主，我们不抓紧一些？”鲁达这边，文稷随口问了句。
    文聘还沉得住气，文稷却是担心功劳都给孙坚给抢了。
    “眼看火势越来越大的，现在盲目冲锋，万一给冲火里怎么办？”鲁达反问。
    他们没用什么助燃物，问题贼人的杂物堆得真是太乱，且大多可燃。
    军中也有些助燃物，比如说鱼油，火药什么的。
    行军永远都不是一帆风顺，遇到雨天，或者湿气重点的天气，想埋锅造饭没助燃物可不行。
    此刻这些助燃物，就成了官兵的‘帮凶’，火势姑且不说，火药燃烧也会释放毒烟。
    “这年头的火药，成分也的确是驳杂一些。”鲁达感慨，少不得找块布捂住口鼻。
    都知道主要成分是碳、硫磺和硝石，可这时代的硝石纯度不够姑且不说，比例也没找好。
    有些火药里面，还添加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说磷。
    烟雾都向上弥漫，步行的士卒还好，他这种骑马的可遭罪了。
    “找到了！”鲁达看了半天，终于锁定一个方向。
    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那是波才本部所在。
    这还不能一下子就看出来，得现场乱一阵子，才会变得明显。
    鲁达来到朱儁面前，向他汇报：“长官，波才本部已经找到！”
    “当真？”朱儁大喜，却还是有些迟疑。
    “大概率是这样，且看那些贼人，都朝着那个方向过去，带着强烈的目的性。”鲁达解释。
    人都有从众心理，遇到这种混乱，基本只有两个想法：快点逃离这里，快点去找老大。
    越是底层越没有主见的，越不清楚要怎么办，下意识会询问波才。
    朝着外面逃窜的，那就是纯粹要跑路的。
    可朝着某个方向汇聚过去的，那就是波才所在。
    或者说是被大队裹挟着前进，跟得上的就跟，跟不上的摔倒在地，怕是被活活踩死。
    孙坚不懂，他只知道向西一路前进，然后逐渐向南。
    皇甫嵩那边则是向东，然后一路向北。
    核心目标，都是找到并且击溃波才本部。
    这个办法很笨，也是最稳妥直接的办法。
    这不朱儁仔细一看，还真是这样，当即下令调转方向，全军朝着那个方向前进。
    “孙司马怎么办……”陈登问了句，毕竟作为先锋的孙坚，已经杀得有点远。
    “让他自由发挥，若不乱起来，我们怎么浑水摸鱼！”朱儁当即下令。
    现在乱糟糟的，难道还要等孙坚得到命令，过来集合才开始过去？
    到时候波才早稳定下来，想办法反击了。
    突袭这事情，若是不占据一个突发性，那就没有意义了。
    朱儁更清楚，这次不把握好，那么可就没有下一次，对方肯定是要戒备起来的。
    让孙坚自由发挥，也是留一个心眼。
    若波才不在那边，好歹孙坚还在制造混乱，到时候再反过来冲一波，好歹也不算晚。
    一时间大军调转方向，朝着贼人汇聚的地方过去。
    而眼看官兵杀来，火势也开始朝着这边蔓延过来，更多的士卒跑得更快。
    波才好不容易在这大热天会下来，还不到一个时辰就被吵醒，整个人脑子昏昏沉沉的。
    正要发怒问什么事情，才知道官兵发动夜袭，还放了火。
    这才注意到真有火势在蔓延，而且动静越来越大，当即下令集结。
    大量的士卒朝着这边汇聚，自然也有更多吓得慌不择路，最后跟着其他人一起汇聚过来的。
    结果就是乱，乱糟糟的，集结都没办法迅速集结。
    还没等波才做出调整，不远处却是乱哄哄的，火势也开始朝着自己这边蔓延过来。
    “撤退！”波才高呼。不知道官兵是怎么发现自己这里的，只知道若是继续下去要完！
    自己顺利逃掉，带着残部很快又能拉起一批士卒。
    可若是自己完了，就算剩下九十九万大军，也没有任何意义。
    “渠帅，撤不掉啊！”副将高呼，实在是四面八方汇聚过来的士卒太多，阻碍他们的去路。
    如今别说是战兵，就算是被裹挟的百姓，不少也朝着这边跑。
    又吵又乱的，军令根本无法下达，更别说如今黑漆漆的。
    大部分士卒都夜盲，只知道本能远离火势大的地方。
    可看不清路，只能凭着感觉，被大部队裹挟着前进，不知不觉就都汇聚到这里。
    也看不清身边的人是谁，自然也没办法集结起来。
    “跑！”波才当即吩咐，实在不能耽搁下去，官兵的声音越来越近。
    于是带着本部亲信，立刻朝着西面前进，目前而言也就是西面最安全。
    一想到要抛弃那么多的物资和军队，他就心痛。
    可再心痛，也得先把命给保住。
    能不能保住，那还要看朱儁给不给！
    且说越冲锋，朱儁越肯定波才就在这方位。
    甚至亲自率军，冲杀在最前面，鲁达和陈登反而成了策应的。
    鲁达也想要波才的人头，却不得不好好保护朱儁。
    若是朱儁出事，那么再大的功劳也没用。
    眼瞅着有人上马，朝着西面前进，朱儁当即调转方向，朝着那边冲了过去。
    倒是鲁达眼疾手快，拿出战弓一箭射出。
    距离还是远了一些，没有造成致命伤害，也只是不致命而已，到底是射中了。
    这波才慌忙之际，连甲胄都还没有穿好，这箭头自然是入肉三分，痛得哇哇大叫。
    也因此稍微停了一阵子，双方的距离也因此迅速拉进。
    鲁达见状，立刻补上三箭。
    其中一箭命中心脏，波才哀嚎一声，坠马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