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尘,不等等伯父伯母他们吗?”
男人径直往前走,女子见状,跟了上去。
男人回过头,淡漠道:“杜小姐,你跟我的关系,算不上熟人,还望自重。”
杜雁脸色变了变,眼里全是委屈:“阿尘讨厌我?”
男人薄唇轻扯,没有说话,不为所动地转身离开。
杜雁咬了咬红唇,声音很轻:“阿尘,我是你的未婚妻,不是陌生人.....”
男人脚步没有停下来,冷冷道:“这门亲事,谁同意的,你找谁去,与我无关。”
闻言,杜雁有些难堪地站在原地不动。
“小雁,你在这发什么呆呢?”
杜雁目光微闪,回过身时,伸手揉了揉眼睛:“伯母,我眼睛突然进沙子.......”
走近的贵妇一听,关心道:“没事吧?”
杜雁放下手,乖巧地摇摇头:“没事伯母,揉揉就好了。”
贵妇主动牵上她的手,两人并肩往上走去:“这阿尘真是的,走这么快,也不知道等等你。”
“伯母没关系,是我让阿尘不用等我的。”杜雁下意识隐瞒刚刚俩人的对话。
杜雁的懂事,贵妇看在眼里,心里就多几分欢喜。
“小雁啊,你跟阿尘的订婚宴想安排什么时候举行啊?”
杜雁害羞地垂眸,软软道:“全凭伯母安排,我什么时候都可以的。”
贵妇开心地笑了笑:“你这孩子,脸皮怎么还这么薄,这事呢,回头啊,我跟你父母商量商量,把日期订下来,你这杯媳妇茶,我想好久了。”
杜雁撒娇般勾住贵妇的胳膊,露出甜甜的微笑:“伯母.......”
贵妇会心地拍了拍杜雁的手背,一路上,有说有笑的。
后面有一行人不紧不慢地跟着,一个个穿着光鲜,长相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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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殿内。
厉氏夫妇正在跟玄然打招呼。
“玄然方丈,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厉宴州眉舒目朗,气质卓然,看向玄然的眼神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轻视。
当初,如果不是玄然对老爷子有救命之恩,就不会有这座寺庙。
前些年老爷子腿脚还利索,还会亲自来。
现在身体不允许,也明令要求他们必须每年这个时候来寺里吃斋念佛。
而且不是待一天,而是三天。
厉家人,谁都不可以缺席。
玄然礼貌地笑了笑,顺便问候了一下老爷子的身体情况。
“挺好的,老爷子最近身体如何?”
“托玄然方丈的福,家父很好,他让我问你好。”
“有心了,事情准备得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
“好。”
话音刚落。
敲木鱼,诵经文的声音一起响了起来。
让人听着,心,能慢慢平静下来。
厉宴州回过头,领着厉家一行人,在佛祖面前跪了下来,
一行人里,有人真诚,有人心不在焉,有人藏满了心思,有人敷衍.......
要不是为了厉家的家产,谁愿意在这偏远的寺里待上三天三夜!
原本杜雁不是厉家人,按理说,是不用来的。
但厉夫人想到,两家的亲事既然已经定了下来,不如让她提前适应一下。
杜雁想凑上前,挨着那位对她拒之千里的男人,还没走上一步,手臂就被人给拉住了。
她回过头,是厉家三叔家的小女儿——厉心月。
“心月?”
“杜雁姐,你是想上去找卿尘哥哥吗?”
“是啊。”
厉心月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小声说:“卿尘哥哥旁边的位置,你要等到成亲后才能过去。”
杜雁脸上划过一抺不解,与厉心月一起跪了下来。
“为什么?”
“以前二哥也带过女朋友来......”
没等厉心月说完,杜雁就打断了她的话:“清梨来过吗?我怎么没听她说过这事。”
厉心月口中的二哥,跟她是亲兄妹——厉云庭。
厉云庭的女朋友苏清梨跟杜雁是好友也是世家。
厉云庭与苏清梨是家族联姻的关系。
跟杜雁差不多......不对,其实还是有差别的,一个服从家里安排,一个不服从。
有时候,杜雁打心底羡慕苏清梨。
厉心月歪头,神神秘秘道:“不是清梨姐,是二哥的前女友,二哥很喜欢他这个前女友的,所以二哥把她给带来了,我记得那天.......”
“她就跟着二哥一起,玄然方丈经过他们时,突然停下来,说了一句,此女并不是你的良缘,回去后,爷爷就让二哥跟那女生分手了。”
听到此处,杜雁的心一下子提了上来,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
“那,那你二哥真的跟她分了?”
“当然了,不分哪来的清梨姐。”
杜雁:“.......”
她抬眸,眼神复杂地看向前面的厉伯母。
厉伯母此行的用意,是想试探玄然方丈的口风,还是真心当她是儿媳妇?
如果是想试探,那方才,应该会拉着她去阿尘旁边。
可厉伯母并没有这么做。
是她自己想多了吗?
不管如何,她还是感谢厉心月拉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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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念拿着扫把,扫着扫着就扫到了前殿外头,她人还没靠近,就听到里面传来神圣且庄重的诵经声音。
远远看去,里头的人还挺多的。
黑压压的一片,是个大家族。
她眼眸一转,就随意搁外头坐了下来。
手里拿着一片很大的树叶在扇风。
她随身有带清凉符,但还是要装装样子,免得别人以为她不会热。
坐了好一会,见里面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放下扫把,打算偷偷溜了进去。
因为玄然是面对殿外盘腿而坐的,所以,上官念时刻留意玄然的反应,见他一副入定,没有察觉的样子,才收回视线。
心里却有种怪怪的感觉,觉得对方的警惕性不应该这么低。
上官念犹如一只狡黠的狐狸,从后面绕过众人,然后,懒懒地靠在某一根柱子后头,侧身,探头,往中央望去......
她意外地撞入一道视线之中,他神色寡淡,平静得过分,仿佛波澜不惊的湖面,没有丝毫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