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允诺见乔岩的脸色不好看,便也识趣地不再说话。
乔振强抱着他,喊了声林管家。
林管家从屋外走进来,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乔岩,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问:“老爷子,您找我。”
乔振强朝他使了个眼色,接着瞥了一眼楚允诺。
林管家立刻心领神会,走到允诺面前说:“小少爷,林爷爷陪你出去玩一会,好不好?”
楚允诺点点头:“好啊!”
林管家和楚允诺离开后,乔振强指了指沙发,说:“坐下说吧!”
乔岩顺势坐下,翘起腿,整个人霸气地倚在沙发背上。
“你今天回来是有事要和我说吧?”乔振强开门见山地问。
乔岩说:“是!”
“有关你和楚世轩的婚事?”乔振强摆弄着桌上的茶具。
乔岩面无表情:“我当初愿意捐干细胞救顾若卿,就是因为楚世轩答应娶我。你也答应过我,只要我同意顾若卿回乔家,你不会阻拦我和楚世轩在一起。”
“现在,该是你们兑现承诺的时候了。”乔岩冷冷地说。
乔振强泡茶的手停在半空,似乎在思忖着什么。
乔岩继续说:“我不在乎乔楚两家联姻对你们有什么好处,我现在只想立刻、马上和楚世轩举行婚礼。”
“楚世轩呢?”乔振强问,“他真的愿意兑现他的承诺?”
乔岩面色有些难看,声调也随即大了起来:“我不管!你是我爸爸,我救了你女儿,你答应过我,你要帮我!”
乔振强的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你终于愿意主动叫我一声爸爸了!”
乔岩顿在那里,表情僵硬。
自从妈妈自杀之后,她便再也没有主动开口喊他一声爸爸。
就算在某些场合喊了他,那也是被迫无奈的时候。
乔岩这孩子虽然自小刁蛮、任性、偏执,但她毕竟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再加上对她母亲自杀的愧疚,对于她的要求,乔振强确实不能不答应。
可手心手背都是肉,两个都是他疼惜的女儿,男人却只有一个。
他无论帮谁,另一个都会受到伤害。
若卿这孩子几次三番死里逃生,这二十五年来,他没有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
他根本不忍心去伤害她,更害怕再次将她置身在痛苦绝望里。
可眼前这个孩子,也是他的女儿啊!
他又哪里舍得让她痛苦。
想到这,乔振强的脸上露出难以名状的纠结和无奈。
“爸爸……”
乔岩突然跪在他面前,歇斯底里地喊着他,“我知道你心疼顾若卿,觉得这二十五年让她流落在外,吃了很多苦,对她有愧疚。”
“可我呢?我妈为了这件事在我那么小的时候就离开我。对我和我妈,您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怜惜吗?”
“您只知道我和顾若卿同时爱上了一个男人,她几次三番经历生死,都是因为她自己啊!而我,我都是因为他才去伤害自己,我不能没有他。”
“您总说我和我妈妈一样,做事极端,不考虑后果。难道,您真的愿意看到我的结局和妈妈的一样吗?”
乔振强的心猛地一震,他急忙拉着乔岩的胳膊,痛苦地喊道:“小岩啊,不要再吓爸爸了。上次要不是有浩林救你,爸爸恐怕也见不到你了呀!”
说完,乔振强痛苦地捶打着胸口,眼泪不住地往下流。
乔岩打算乘胜追击,只见她伏在乔振强的腿上,眼神炙热又带着哀怨:“爸爸,姐姐和世轩已经在一起那么多年,他们还有个孩子。而我,我什么都没有。”
“我用自己的命救了她,让她的孩子没有因此失去妈妈。我只想让她把世轩让给我,真的就这么难吗?”
“爸爸,你帮帮我,我真的很爱世轩,我真的很想很想成为他的女人。”
乔振强的心开始动摇。
乔岩不打算放弃,继续哭诉着她的委屈:“当初我是真的真心想救姐姐的,要不然,我完全可以先和世轩结婚,再去救她。”
“就是因为我相信他,相信你们,相信你们会帮我。所以我才不顾自身安危,捐血救命的呀!”
“爸爸,姐姐有一个那么可爱的孩子,她还有您和表哥,她有这世上一切的美好。可我只有楚世轩了……”
乔振强抚摸着她满脸泪痕的脸,带着颤抖的声音说:“孩子啊,你也有爸爸,有哥哥,现在又多了个姐姐。你也拥有这世上一切的美好啊!”
“爸爸……”
乔岩将头贴在乔振强的腿上,哭声在整个客厅里回荡,全身都在不断地颤抖着。
这一刻,乔振强心底的防线彻底崩塌。
“小岩,你乖,爸爸……”乔振强艰难地说出那句话,“爸爸会替你做主的。”
眼泪还在不住地往下淌着,但眼角的弧度还是出卖了乔岩的内心。
两个人都稳定好情绪后,乔振强问乔岩:“你打算让爸爸怎么帮你?”
乔岩嘴角微搐,哑着嗓子低声说:“我想您以乔家长辈的身份向楚世轩施压,跳过订婚,直接结婚。”
“跳过订婚?”乔振强有些惊讶,“咱们乔家虽然刚进晋北市不久,但在广州也是个颇有声望的大家族。”
“我的女儿结婚,怎么能跳过订婚直接结?”
乔岩眼眉一扬,面带些微笑容:“爸爸,我只是担心夜长梦多。订婚需要时间准备,订婚和结婚又不能同时进行。一旦这期间楚世轩反悔,咱们乔家不就白忙活了吗?”
“但是……”乔振强有些犹豫。
乔岩立刻堵住他犹豫的出口:“爸爸,您多犹豫一分钟就是在我身上多划一道口子。这种事只能速战速决,只有这样,才能将所有人的伤害降到最低。”
乔振强晃动着手中的茶水杯,脸上满是无奈的表情。
“小岩啊,爸爸真的不明白你。这世上的好男人这么多,你为什么独独喜欢你姐姐的男人呢!”
“爸爸见过那么多男孩子,他楚世轩除了拥有一个集团总裁的身份和千亿市值的公司,哪一点能吸引你啊?”
“在爸爸心里,你是那么优秀的孩子,怎么就……”
“哎……”乔振强没有再说下去。
乔岩的心在颤抖,乔振强的话让她无法回答。
为什么会喜欢他,为什么一定要得到他?
她问自己为什么,没有理由,就是要抢。